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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青楼惊魂(2)

“这……”老鸨大惊失色,那张粉扑扑涂满脂粉的脸都开始掉粉,可丝毫没有影响到脂粉下瞬间发白的脸,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郎。

“鸨母可有为难?”少年郎见老鸨神色有些不对,眼神闪烁,料到其中可能不简单,低声问道,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说会儿话,还望鸨母行个方便。”

老鸨见了金子,满眼贪婪之色,可又想到什么,没有伸手去接,可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金子,移不开视线。

少年郎面上笑得更加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他直接拉过老鸨的手,将金子塞给了老鸨。老鸨看了看四周没人盯着,一咬牙接过了金子,朝少年郎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带他去舞袖的房间。

“公子可要小心些,不要做出越矩之事。”老鸨小声提醒到道,生怕被人听见。说完还瞅了瞅四周。

“鸨母,本少不是那些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自当恪守礼节。”少年郎有些微愠,他哪点看起来像是嫖客了!

“公子莫怪,只是舞袖是我怡红院的头牌,是一个清倌儿,卖艺不卖身。”老鸨神色有些不自然,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语气中还透着焦急,就好像她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鸨母带路吧,我明白了。”少年郎轻声说道,还朝老鸨使了个眼色,表示他知道了老鸨要传达的意思。那就是,有人在威胁她,或者是在威胁舞袖。更重要的是,见舞袖的人会有危险。

不觉间已经到了舞袖的房间,老鸨招呼了一声,让舞袖出来见客,还笑嘻嘻地说是舞袖的青梅竹马到了,想和她叙叙旧。只听见房间里一道轻柔的声音应了一声后,当听到青梅竹马时,微微一顿,但是只是片刻,又恢复了轻柔,只是声音里带着丝丝冷意和疏离,只是一句“我知道了。”就见一道娇弱的身影坐在了屏风后面,从模糊的身影来看,定是一个少见的美人。

“不知公子找舞袖所为何事?”声音不复之前的轻柔温和,变冷了不少,“舞袖怎不记得还有一个青梅竹马?”

“舞袖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可刚才姑娘并没有揭穿在下不是么?”少年郎轻笑了一声,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屏风的对面轻酌,语气颇为戏谑。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无事,公子还请回。”舞袖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话还没说几句,就开始下逐客令。

“舞袖姑娘怎可如此薄情?既是叙旧,总该说点什么吧。”少年郎笑意更深了,放下了茶盏,半开玩笑似的随即说:“不妨来说说最近发生的凶案吧,听说第一个丧命的男人,就好像和怡红院有关吧,还是说,与舞袖姑娘有关?”少年郎结合之前的线索和老鸨的古怪,猜测道。

“可真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位兄台死的也不算冤枉。”少年郎戏谑地感慨了一句。

“你!”舞袖听闻,一下子站起身来,身形微微颤抖,不知是惊还是怒,或者两者皆有之。不过良好的礼仪让她还是坐下了,平复了些心情,开口说道“公子真是玩笑了,且不说这件事情与怡红院无关,哪怕有关,又与公子何干?!”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她的警告呢!

“那看来就是有关喽!”少年郎抓住了舞袖的漏洞,逼问道。

“舞袖可不是这个意思!”舞袖神色一变,急声辩解道,“不过舞袖奉劝公子一声,有些事难得糊涂,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不管公子为何而来,还是趁早收手。”

“好一句难得糊涂,可是有人偏偏做了糊涂鬼,怕是死后也不安生。”少年郎眼神深了些,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毕竟品性再差终归也是一条命。”

“对此小女子也深表哀悼,可这也算是飞来横祸,小女子也无可奈何。”舞袖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

“舞袖姑娘可是真心?”少年郎摆弄了一会儿茶杯,缓缓说道,只是完全没有看舞袖,眼神只看着茶碗,根本就不管舞袖说了什么。

“如果公子今日来就是来说这些的话,那就没必要再叙旧下去,公子请回吧。”舞袖心里冷笑一声,不管她是不是真心,这少年郎根本就不信。“对于凶杀案,舞袖无可奉告,自有官府还我个清白,清者自清,还望公子不要插手为好。”

“官府?恐怕这件事已经不是官府能解决得了的。”少年郎大笑了一声,不知舞袖是不是真地天真不知情还是装的想要隐瞒什么,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官府的控制了。

“公子说什么,我一介小女子不懂这些,也不想知道。”说完舞袖就站起身来,想要朝卧房走去。

少年郎摆弄的杯子此时突然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几乎是声音传出的同时从窗户蹿了进来,带倒了屏风,屏风后面的舞袖一惊,差点被砸到,少年郎身形一闪,将屏风一脚踢飞,救下了舞袖,可还没等他看清那抹白色的身影是何物,就感觉那团白色的东西朝自己脸袭过来,他连忙避开,可还是被抓伤了脸,脸上留下三道浅浅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等回过神来,那团白色的身影已经蹿了出去,他眼神一凛,连忙追了出去。

到底去哪里了!只差一点点了!少年郎追出窗外,只看到白色的身影一闪失去踪迹,有些恼怒。摸了脸上渗出的血迹,眼中闪过一线震惊,居然比他的速度还要快!少年郎见自己好像到了怡红院的后院,倒有些不慌不忙,细细查看着四周可疑的身影。

“喵呜!”一只白猫正躺在房顶上晒太阳,很是慵懒地翻了个身,逗弄一下自己的尾巴,一双碧瞳半眯,看了一眼洛曦歌,似乎并不怕生人,还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少年郎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白猫啊。不过这白猫还挺好看,通体雪白,不带一根杂色,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就跟祖母绿的宝石一样。正想跳上房梁,去抱一抱这只猫,可白猫鸟了他一眼,就跳下了房梁,消失在他视线。

哼,真是傲娇的猫主子!少年郎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正要抬腿走出院子,突然听见水盆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哐啷声,他扭头一看,见一个衣衫邋遢的,头发半遮脸颊的妇人,正震惊地看着他,不过他好像不认识这个妇人才对。

“洛…洛曦歌!”妇人嘴型一张一合,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看她年纪也就四十上下吧,此时的声音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妪,头发也有几缕花白,此时满眼震惊地看着少年郎。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妇人瞧着身形,不是四十上下的妇人该有的,应该比她看起来的老态要年轻一些。

少年郎也大吃一惊,也怔怔地看着妇人,她怎么会知道!这少年郎正是洛曦歌,她就连子染都骗过去了,怎么这个妇人会认得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这个妇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到底是谁?!

“不知您在唤谁?”洛曦歌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问道。

“洛曦歌,你终于回来了!”妇人笃定眼前的少年郎就是洛曦歌,非但没有回答洛曦歌的问题,还一瘸一拐一步步走了过来,眼中难抑激动,嘶哑的声音响起,就像是破风箱一样。

“洛曦歌?她是谁?是您什么人?”洛曦歌重新搜索了脑中的记忆,她确实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为何这个人会笃定她就是洛曦歌?

“别装了,洛曦歌,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妇人已经走到了洛曦歌面前,拉住了洛曦歌的衣袍,生怕洛曦歌跑了似得。

洛曦歌嘴角一抽,有这样说话的吗?貌似她得罪的人是有点多,可她实在是没有的罪过眼前的大妈啊!而且在青璃,她除了和赵雪梅母女有过节,可没和谁结过怨。

额,某人还忘了林可欣被她直接废了,不过那不重要,小虾米的存在嘛,等洛曦歌这个粗线条想起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你是谁?”洛曦歌沉声问道,知道她回来的人除了万事屋的人,她连天宇都没告诉,不管如何,眼前的人已经认定她是洛曦歌了,再装下去也就没意思了,还是问一下,也好知道是敌是友。

“呵,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我的好妹妹!”妇人苦笑一声,颇带着嘲讽地说道,不过也是,她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估计连母亲也认不出来了,不过就算认得出来,她也不会再认她了吧。

“洛婉清!”洛曦歌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在青璃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居然是洛婉清,还是这么惨的洛婉清,这还是当初那个青璃第一美人,口蜜腹剑的“白莲花”,怎么会沦落在青楼?完全就无法把两个人重合啊!这些年她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