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霜,你买那么多做什么?”白柒月无力扶额,夜辰皓这两个妹妹,真是…特别。
夜微霜扬起了小脸,嘴里咬着梨花酥,含混不清地说道:“喜欢。”
说着,将怀里的梨花酥往身前拢了拢,转身隔开了白柒月的目光。
白柒月嘴角一抽,夜辰皓真是白疼你妹了,连块梨花酥都不给她。
这座小城也是奇怪,虽然是妖怪和人类混杂,看着相安无事,可仔细看来,除了货物交易的往来,妖怪和人类基本上不会交流,就算是在一个茶馆,也是泾渭分明,各自一边。
“这小城怎么看着怪怪的?”夜微卿嘀咕了一句,在街上见到他们一行,妖怪和人类远远避开了。他们是能完全化成人形的,只是瞳色和常人不同,人类知道他们是妖怪,不会上前,而妖怪知道能完全化成人形的妖怪绝对是不能招惹的。
“这座小城在西国和人界的交界处,贸易往来是有的,虽然是混居地,人和妖怪并不能结亲,一旦发现有妖怪和人类相恋通婚,就会被驱除出去,人类这边有灵修组成的卫道士保护人类,而妖怪那边也会有妖捕管理妖怪,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什么冲突才会联合办案,挑起事端的一方会被严处。”白沚面容平静,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最近这小城的事情也被那些老臣给参奏了,赞成驱逐人类的占了绝大多数,所以他也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夜微凉了然地点了点头。
“前面就是我们的画舫了,我们快些过去吧。”白柒月指了指在抚仙湖边上的画舫,画舫外表看着很是低调,比起旁边的几艘华丽的画舫,黯然失色。
一行人没有过多停留就去了画舫,外面低调,可内里却很是宽敞奢华,毕竟白沚是皇,所用之物无一不是精品。
比起旁边的几艘画舫的热闹和声乐喧天,这边要安静雅致很多,画舫内只有他们几个,画舫外面也只有几个侍卫守着。
“这画舫内有些闷,倒不如出去看看。”夜微卿提议道,她就是个坐不住的,在这个画舫里,白柒月和夜微霜都在,她也不好和白沚说话,出了画舫总有和他独处的机会。
“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再去外面。”白柒月眉眼中有些倦色,才走了没多远,怎么就有些累了?最近也是睡不够,许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也惫懒了。
“嫂子没事吧。”
“七姐没事吧。”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其余的三“人”齐齐地朝着白柒月投去了关切的眼神,白沚和夜微卿的视线在空中一撞,又立刻移开了。
“没事的,你们先去吧。”白柒月轻柔地笑着,朝着夜微卿递了一个眼神,后者秒懂,这嫂子简直就是神助攻。
白沚眉心一跳,这白柒月是当他瞎吗?这两个怕是要搞事情啊!不过,也好,有些帐要好好算算。
白柒月心里默默道,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吃肉还是喝汤,靠你自己了!
夜微卿心头一阵雀跃,就紧跟着白沚出了船舱,可出了船舱,白沚就几步就甩开了她,压根不理会她,气的她一跺脚,赌气朝着另一边走去。
“小气鬼!喝凉水!”夜微卿不满地骂道,靠在了船栏上,就是眼前绝佳的湖光山色也失色了。
美人倚靠在船栏上,皱着眉头,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明眸流光,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端庄中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妖媚,吸引了在画舫外的贵公子的眼光。
那样肆意的打量让原本就很恼火的夜微卿抬起了眼眸,眼中多了几分冰冷和犀利,警告地扫过一行人。
被美人一瞪,见自己吸引了美人的目光,那些家伙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一个个搔首弄姿,得意炫耀,更有胆子大的竟然不怕死地指挥着家丁将画舫靠了过来。
“美人!那破画舫有什么好的,过来这边啊!”
“美人来我这里,我这里有上好的美酒,陪哥几个喝几杯啊!”
很快那些家伙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他们见夜微卿在一间毫不起眼的画舫上,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或者世家小姐,应该就是小门小户的。
其中一个自以为家世和财富都是这些土鳖比不起的公子,直接就过来拉扯夜微卿,“小姐还是和本少喝酒吧,那些家伙都是不怀好意的,本少是不会让小姐为难的。”
夜微卿抬眼看了看这些人的嘴脸,很好,妖怪和人类混在了一起,都像是恶心的苍蝇,眼中满是厌恶,尤其是当那个纨绔伸过手来的时候,嫌恶地拍开了!
那些家伙不怀好意,你又好到哪儿去?!一身刺鼻的胭脂味,样貌还算英俊,但是眼神过于淫。邪,粉头白面一股子。阴。柔气,那黑重的眼圈,看着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哟,还挺辣的,公子喜欢!”那粉头公子反而多了兴趣,作势就朝着夜微卿抓了过来,“要你陪我是看得起你!”
见状,其余的那些公子就起哄道,这粉头公子是在妖怪和人类中都是吃得开的,他家劳资是人类商会的会长,和妖族没少走动,听说就是在妖捕中都是有势力的,可以说就是这里的土霸王。
梅天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眼看着这美人要落在他手里,不由唏嘘。
就在夜微卿没耐性和这些恶心的家伙纠缠,想把眼前的这个小丑扔进湖里喂鱼的时候,船上的侍卫看到了,就朝着这边过来了,夜微卿瞥见到画舫一角的白色衣角,顿时心下改变了主意。
既然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自重的女子,那就不自重到底了!
“急什么,我去就是了!”夜微卿忍着恶心,对着那梅天良莞尔一笑,差点没让那家伙的魂都飞了,在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跳上了梅天良的船。后者得意洋洋,他就量她也不敢得罪他!表面上还是一副自以为翩翩公子的模样,跟在夜微卿的身边。
白沚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生了一股闷气,这夜微卿是眼瞎了吗?那些家伙分明是对她意图不轨,还自己往套。里钻!
还有那种货色也瞧得上眼,简直是在侮辱自己?!
算了!那白痴怎样又关他什么事?!
而被带到了船舱中的夜微卿也是闷闷不乐,等坐到了画舫里面,那些歌女的歌舞被打断了,不过在梅天良的眼神下,又恢复了那些火辣的舞蹈,衣着暴露,扭得就跟蛇一样。而在船舱中的几个世家子弟,看到夜微卿的那一刻就瞪直了眼,再也移不开视线。
夜微卿扫了一眼船舱,那些恶心的家伙在玩。弄女子,那些女子任那些家伙上下其手,卖力讨好,媚眼如丝,更有几个唇红齿白的小倌衣衫不整地靠在一旁,给那些公子喂酒,那种淫。靡的气氛让她作呕,从刚才她就收敛了妖气,因为她怕一不小心就让这些蝼蚁化成渣渣!灵压和妖气太强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些世家子弟本就是梅天良的狐朋狗友,还有几个妖怪混在里面,对夜微卿更是多了占有欲。
“哟,梅兄是从哪儿寻来的姑娘,真是美极了,怀里的美人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一个犬妖推开了怀里的美人,凑了过来。
“柴爷见笑,这美人是个烈性的,若是惹了她不高兴,不理我还要费工夫去哄。”梅天良颇为得意,酌了一口酒,却朝着一个歌女递了个眼色。
“这位姑娘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吾等惭愧,瑶姬敬你一杯。”那个瑶姬懂了梅天良的意思,酒里都是加了料的,喝下去,就是冰清玉洁的仙女也会……勾唇一笑,眼中满是倾慕。
夜微卿冷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理她,只是冷冷地回了一个字“滚”!
“还真是个烈性的。”犬妖更是激动,恨不得立刻就能将她压在身下,这清冷的声音还真是挠得他心痒痒,朝着夜微卿伸出了爪子,“都上了贼船,就要陪大爷们尽兴!”
这狗爪子是不想要了吧!夜微卿眯起了危险的眼眸!
“这女人就是矫情麻烦,还是本公子的爱宠好!”另外一个妖怪说道,看样子是一只狸猫,而他怀里的却是一个姿容艳丽的男子,看着就像是弱受,摸了一把那小倌的下巴,轻轻地落上一吻,看的夜微卿都有些不忍直视。
“狸兄你是喜欢男色,我也很喜欢,但是更喜欢女人。”那犬妖回笑了,也收回了手,“狸兄的爱宠算是一个绝色尤物,可比起我们西国的皇,终究是云泥之别。”
夜微卿挑眉,这犬妖说的是,白沚?竟敢拿那种卑贱之人和白沚比,不想活了!怒气不由上来了,袖中的双手握紧。
“柴犬,你未免胆子太大了,竟敢议论王上!”狸猫倒是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四周,沉了声音说道。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里!”柴犬倒是毫不在意,有些看不起狸猫,“他的容貌比这个女人还要美,要是能将他压在身下……那滋味一定不错!”
“哈哈哈…柴犬兄你还真是大胆!那可是王上!”柴犬的话让狸猫大笑,眼中却丝毫不弱于柴犬有欲。望之色,想到了什么,一把扯开了身旁小倌的衣服,不安分起来。
夜微卿杀气就快压不住了,可是接下来柴犬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当他高高在上?只不过是带着皇冠的小丑罢了!都不知道那副身。子被多少家伙享用过!”嘴里开始直冒粪水,闷了一口酒,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一副他知道秘闻的样子,吊着狸猫和在场的几个世家子弟的胃口。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柴犬兄慎言!”这虽然是边陲小城,但是也是有知道这是比邻西国,现任的王上雷厉风行,杀伐决断是毫不留情,但是也不乏温和仁厚,不然这小城早就被收回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夜微卿说了到画舫一来最长的一句话,目光森然,就如同利刃一般架在了犬妖的身上,后者被这森冷的眼神吓得酒都醒了几分,但是意识到这是他的地盘,只是一个人类女子又能将他怎样?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一脚踹开了梅天良,坐到了夜微卿的面前。
梅天良虽有不满,但是也不敢发一句怨言,只是怨恼地瞪了一眼夜微卿,这女人是在找死!惹恼了这只犬妖,会被折磨致死!死在这疯狗身下的女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怎么,想要知道这个王上的事情?”柴犬心头已经被撩起了火,看着夜微卿的脸就有了反应,从一旁挪过来一壶酒,往夜微卿的面前的碗里倒满了一碗酒,“你喝下去,我就告诉你!”
这里的酒水都被加了料,待会儿会更好玩!
夜微卿眼眸就好像是冰封千里的活火山,那双暗红的眸子底下全是怒火,没有一点犹豫,接过来就一口饮下,酒水顺着脖颈流下,勾得犬妖喉咙一滑。
“说!”
“我有兄弟在宫里当差,之前这王上就是一个空有美色的傻子,在之前的那场内乱中被逆贼白烃幽禁在上阳宫,几乎每夜都有宫人的尸体扔出去乱葬岗,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说着一顿,卖了一个关子,“你们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狸猫眸光一闪,心中已经猜到了,恨不得哈喇子都流下来。还能发生什么?真没想到这王上竟然会“后来在乱葬岗有没死的妖怪,说这逆贼白天和白沚做兄弟,晚上就这个!”说着,就双手的大拇指一弯!
“很好!”夜微卿眼中的火山彻底爆发了!妖气激发,灵压直接将这些渣渣震飞,砸进了水里,画舫成了一堆废渣!
而那个污言秽语的柴犬一脸惊恐, 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心脏的那只玉手,耳边响起邪魅却残酷冰冷的话,“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