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舞倾的眼睛却盯着九儿怀里的那封信,九儿虽然委屈的很,可还是一抽一抽的把手上的信递了过去,木舞倾接了过去,没有拆开,而是递给了木朝颜。
木朝颜没有立刻拆信,而是把信放到了桌子上,对着木夕容示意,木夕容小心翼翼的抱着九儿过去,把九儿递到了木朝颜的怀里。木朝颜仔细查看了一下它的尾巴,掏出了药瓶子,递给木夕容说道:“你带着它下去上药。”
“嗯。”拿过药,抱着九儿就要离开,看了看木舞倾,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只好先走。
屋子内只有她们姐妹两个,木朝颜打开信,看了看,把其中一封递给了在一旁忐忑不安的木舞倾,木舞倾接过去一看,脸上顿时大喜,“父帅同意了。”连退婚的文书都写好了。
木朝颜点了点头,眼中却是看着手上的另外一封信。
木舞倾看了看那信上的封漆,盖的是青木军的火漆,信上写的应该是重要的事情,这些她没有权利过问。
“彦宇琅那边,我们暂时还不能有大动作,舒红线那边你准备怎么办?”木朝颜一边收信一边开口。
提到舒红线,木舞倾的神色阴沉下去,当时就是舒红线和那医教的人联合起来给她下药,然后把她送到了彦宇琅身边的,如果不是舒红线,她何至于受那几日的屈辱,但是……舒红线是丞相府的千金,她……她想要把那个贱女人千刀万剐,可是她知道不能行。“我已经被救回来了,也已经和彦府退亲,不要再……”她越说声音越小。
木朝颜眉头微皱,道:“我说了,彦家现在动不了,但是不代表不给他一点儿苦头吃,舒红线,随你怎么办?”
木舞倾猛地抬头看向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什么意思?”
“帅府的人,难道就这么让外人欺负?”木朝颜冷声道,“我们再怎么斗,也是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内部的小问题,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她满嘴的鄙夷。
木舞倾眼圈一红,而后又满是气怒的说道:“我要让她死,不……我要让她尝尝我受到的苦。”
木朝颜嘴角的笑更加的冷了几分,还带着些许的嘲讽:“真正的对付一个人,不是按照自己的痛苦去折磨别人,而是按照她的痛苦去折磨她。”
木舞倾不懂的摇摇头。
“你觉得你这次再彦宇琅那里受到了屈辱,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舒红线?”她一点一点儿的提示她。木舞倾不笨,甚至很聪明,从当初在太后大典上,她能那么自如的应对太后皇后,还有各色的官宦家人,就看的出来,不过就是有点儿骄纵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这在舒红线看来并不是屈辱。”
木舞倾又不懂了,被一个男人……那样对待难道不算是屈辱吗?
还是太单纯了一点儿,看她这副样子,想来和舒红线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舒红线和那个男人已经有了首尾。不过,也是,大家小姐,哪个不是恪守礼教,就算是她们这些在凉玉京长大的,男女大防上面没有什么顾及,可是别的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她和……不下三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当初在皇宫,她第一眼看到舒红线就已经看出来,她不是什么清白的身子。
木舞倾顿时大惊,长大了嘴巴,有点儿不敢相信!舒红线……她……她……“怎么可能?”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想的太简单了,她偶尔还是能察觉到一点儿什么,譬如能看到舒红线和那个医教的男人眉来眼去,有时候能看到那个男人从舒红线的房里一脸开心的出来,她那个时候并没有多想,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在讨论什么术法问题。
此时想来,只觉得……恶心,又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木朝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和滕苏白在外人的眼里大概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动作,但是这样的事情落在她们这些人的身上,也算是大事了。
木舞倾咬咬牙,“那怎么办?”她原本想的是让那个贱人也尝尝她被人欺辱的痛苦,可是现在那件事对她来说完全不算什么,更不算什么屈辱。
“她最在意什么,你便摧毁什么。”木朝颜再次开口道。
木舞倾低垂着头,她和舒红线在盛都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舒红线出身好,貌美,灵力又高,而她出身也好,样貌也不差,灵力更不差,她们从来都有了一点儿敌对的意思,更因为两家在朝堂上也是不太对付,所以私底下她们两个也算是明着斗暗着斗了许多场,舒红线最在意的是什么,她在意的多了,她在意自己的样貌,在意自己是不是受到众人的追捧,在意……她抬起头看向木朝颜,“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名声。”
女孩儿家哪个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是舒红线不一样,她在意的是要事事在意的,容貌她要出众,学识她要出众,她在意的是自己在外界的名声。
木舞倾突然福如心至,抬起头看向木朝颜,“那我怎么办?”她虽然想通了关节,但是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木朝颜语气随意的道,“帅府可不怕丞相府!”
木舞倾点头。
“彦宇琅那边我来。”木朝颜继续开口。
木舞倾却有点儿疑惑,问道:“不是说,他们那边不好下手吗?”彦府可是神界不一般的人家。
“自然不能太放肆了,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木舞倾点了点头,她知道木朝颜的意思,彦宇琅不好对付,所以她来下手,而舒红线却是一个好下手的人,所以她让她自己来。她什么都想的如此清楚,并没有想过要息事宁人,她定定的看着木朝颜,“我……我以后……可以和夕容一样叫你姐姐吗?”
木朝颜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已经在叫了。”
木舞倾顿时点头,“嗯,姐姐。”说完,起身,“我去想怎么好好的折磨舒红线。”
“他们都没有事做,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找他们。”顿了顿,“季乾飞……最好不要去找,还有杨君若。”这两个人太过古板。
木舞倾点头应是。
走出木朝颜的房间,朝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对面走过来的高大的男子,她脚步一顿,而后又继续朝前走。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叫他傻子,而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跟在她后面气急败坏,她微微抬头看着他,他扫了她一眼,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从她旁边走过,冷漠疏离!
她的心微微有些苦涩,却还是暗自把这苦涩压下去。
大步的离开。
滕苏白心情不好,木朝颜察觉到了,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
此时他坐在她对面,从一脚踹开了她的门,又一脸怒火的坐在她对面,眼神阴鸷的看着她,到现在一把推开了她手上的茶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木朝颜的手一顿,扫了一眼掉在地上茶杯和洒了一地的茶水,然后才缓缓的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了几口不再看他。
滕苏白气的极狠,他瞪着对面的那个女人,瞪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怒火放在心上就更加的生气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倒下。
“我做错了什么?”木朝颜语气清冷,看向他,他这怒火分明是在对她发的,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滕苏白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踩在碎掉的桌子上,桌子顿时又碎了一些,他走到她面前,道:“木朝颜,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她摇头,她如果知道就一定会解决的,可她当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而她又做了什么?
滕苏白逼近她,两人隔得极近,他贴着她,浑身散发的寒气把她包围。
看着那张白净的脸,他心中的火渐渐的小了一些,心里的郁闷却没来由越来越多,他猛地搂着木朝颜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生气,你为什么让九儿去送信。”他平静的说道。
她眉头一皱,道:“九儿能穿越结界,速度快。”
他苦笑一声,她依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她就是这样,有时候聪明的让人发指,有时候又单纯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朝颜……朝颜……”他搂着她,仿佛全世界都只有她一样。
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木朝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可以无视许多人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却不能漠视这个男人的他无缘无故的波动,“你……怎么呢?”
滕苏白抱着她,两步一跨,把她丢进了床上,快速的脱掉了她的鞋袜,自己的鞋袜,上了床,搂着她。
外面已经是有些暗黑了,他们还没有用晚膳,屋内也没有点烛火,黑暗渐渐的把屋内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吞没了。
两人都没有睡觉,也没有说话,直到屋内完全漆黑了,滕苏白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雪狐一族,是妖界大族。”
他说完这一句话,此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