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停在帅府大厅内。
大厅内,首位上坐着木青,右边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女,面容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下面第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打扮极为美艳的女人,在她下面的就是一个和她们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手上拿着一根做工精良的鞭子。
大厅中央,许如心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面。
翔宇走到木青旁边,低下头在木青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说话间,木青眼眸微抬,神色莫辩的看了一眼木朝颜,点头。
木夕容一看到许如心,小跑几步的过去,有些奇怪的问道:“娘,你为什么跪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浑身一抖,也颤颤巍巍的跪着,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又要不给我饭吃了吗?”
几声嘲讽之声传来。
“帅爷,这三姑娘,好像脑子不好使吧!”路晓烟捂着帕子,话语里虽然带着惋惜,但是面色却是格外的嫌弃。
木朝颜冷笑一声,走到许如心旁边,轻声说道:“起来。”她出口的这两个字,显然是带着命令的语气。跪在地上的木夕容看了看她,又要起来,她最害怕的就是木朝颜了。她站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木朝颜,“姐姐,他们又要不给我们饭吃了。”
许如心自然不像木夕容一样,在木府,她没有任何的地位,也没有任何的名分,就是一个卑微的奴婢。她依然跪在地上,头紧紧的贴在地板上,连动都不敢动。
木朝颜没有强行的去拉跪在地上的许如心,她只是上前一步,走到许如心的旁边,声音清丽不卑不亢,“那封信,你们在丞相府门前应该已经拦下了。”看着屋内的几人一眼,“若是没有事,我们回去了。”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道凌厉的鞭子抽了过来,急如闪电的速度抽在了木朝颜的身上,她躲闪不及,结实的挨了这一下,胳膊上的衣服顿时破损,一道清晰的血痕立刻显现出来。她没有叫痛,就连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清冷的看了看拿着鞭子的小女孩儿。
木舞倾被她那一眼看的有些害怕,又不敢表现出来,硬着背脊回望着木朝颜。
“倾儿。”带着病态的女人,声音严厉。
木舞倾回过头看着首位上的女人,“大娘,她这么不懂事,就应该教训教训。”她手执鞭子指着木朝颜。敢在木青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就应该好好的教训,让她知道这里不是什么乡野村庄,而是木府。世人敬仰的木府。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呢?”木青瞪了木舞倾一眼,才转过头看着木朝颜,“胆子不小,连为父也敢戏弄。”那封信里,写的确是“木青,私自婚配自家女儿,拒不上报朝廷,意在笼络朝臣,妄图造反。”可那个丫头根本就不是去送信,而是站在丞相府的外面等着派去的人。
为父?
木朝颜想笑,她也的确笑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父亲。”
“颜儿。”许如心抬起头制止她说话,又把头磕在地上,“帅爷,颜儿不懂事,她从小被我宠坏了。”
“一日三餐吃不饱,被下人呼来喝去,差点儿命丧黄泉是宠的话,那的确是被宠坏了。”她看着木青,嘴角一扬,一阵冷笑。
那笑,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该有的笑容,更像是一个看尽人间冷暖的人嘲讽的笑。
木青眉头一皱,看了看母女三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白姝月和木青多年的夫妻伉俪情深,自然知道木青的意思,道:“妾身,稍后就去查看。”
“无论你受了什么委屈,木府的存亡,都不是你的报复把柄。”木青教训道,他话不是很重,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妥协和安抚。
熟知他的白姝月眼神微微一变,这才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一个容貌惊人,一个气质冷然,乍一看过去,容貌惊人的更引人注目,可仔细一瞧,木朝颜浑身上下的气势也不容忽视。她看一眼旁边的木舞倾,倾儿从小养在木府,自小就是众星拱月的活着,身上自是带着一贯的高傲和气势。可她的气势,却是断然不能与木朝颜相比较。一个浑天然而成,一个后天培养的。
这个女孩儿不简单。
“帅爷。”白姝月笑着看着她们两个,“毕竟是木家的小姐,就是不常露面,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见木青神色没有过多的变化,继续道,“家里孩子本就少,倾儿也缺个姐妹玩伴儿。”
她语气轻柔,可是句句都是说的周全,让人反驳不得。
这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当家主母。
木舞倾正要反驳,可是看到木青扫过来的眼神,她出口的话就止住了,又做回椅子上。
“嗯。”木青点点头,“她们是不小了,把西边的苏雅轩收拾出来先暂时住着。”
许如心一听,心里极度欢喜,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她一直都很担心,现在回到了木府,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将来靠着木府的名声一定能找个好的归宿。“奴婢谢过帅爷和夫人。”
木夕容眨着眼睛,小声的问道:“姐姐,我们要留在这里吗?”
“夕容想留下来吗?”她柔声问道。
木夕容看了看四周,又把屋内的仔细看了一个遍,声音更小的摇摇头,“不想。”
“那就回去。”
木青脸色有些难看,“木朝颜,你放肆。”
“帅爷,这偌大的木府没有我们母女三人的容身之所。”她一把拉过木夕容,“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姝月脸上也微微一讪,木朝颜的指控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她身为木府的当家主母,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负责的。可是……近日,她身体有不适,府内的事情都是交给路晓烟。她眼神扫了扫下面的路晓烟。
路晓烟站起来对着外面的人喊道:“去把正良找来。”转过身对着木青和白姝月弯腰行了礼,“帅爷,夫人,今天的事情是正良做的。要打要罚任由帅爷和夫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