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勇谢过礼以后,大方阔步的走出去,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对他怎么样。不过,今天真是可惜了,还以为自己能用这个由头闯进去,看看这大小姐慌乱不堪的模样,不想去被她堵住了话柄。
这个嘴可真是厉害。
走回自己的营帐,坐了下去,他的亲兵过来,道:“将军,闯入军中的人要不要查一查。”
“不用查了,下去吧!”
亲兵点头,抬起头看了一眼阮勇,然后眼睛瞪得极大,像是一幅受了惊吓的模样看着他,“将……将军……”
阮勇看着亲兵那副模样,道:“怎么呢?”
“您的脸。”
阮勇皱着眉头看向他,“我的脸怎么了?”
军中都是男子,铜镜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亲兵端来一盆水,放在阮勇的面前,阮勇就着晃荡的水波,看着自己的脸上七彩的颜色,竟然像是成了彩虹一般,他使劲儿的洗了洗,却完全洗不干净,心中想着,定然是木朝颜那个小丫头做的,她是医教的人,抬脚就要往外面走,走到木朝颜的营帐前,怒气冲冲的准备掀开营帐,盛良立刻拦住他说道,“大小姐吩咐了,阮将军不可擅闯进去。”
“老子被她下毒了。”阮勇大声道。
“下毒,什么毒?”
阮勇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看不到老子的脸都成了画布了吗?”木朝颜,你胆子够大啊!
“什么画布?”盛良仔细的看着阮勇的脸。
跟在阮勇身后的亲兵,看了看没,咦了一声,对着阮勇摇摇头。
“没有吗?”
阮勇又松开了营帐的帘子,可是回到了自己营帐的时候,亲兵又说看到他脸上的颜色。他使劲儿的捶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说道:“木朝颜。”
而木朝颜却在军外的一处小别院里,瞪着滕苏白,“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阮勇走了,自己交代好了事情,正准备让滕苏白离开,就被他带到了这个别院。
滕苏白吩咐让人烧水,弄吃的,才对着木朝颜说道:“一身的汗味儿。”
木朝颜当然知道自己身上都是汗味儿,可是现在是寒冬,又是在军中,即使她想要洗澡也是不可能的。“你刚刚怎么又使用术法,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滕苏白若不是用术法,怎么可能瞬间就带着她离开营帐,他定然是用的妖皇之力,毕竟在人界的结界之内除了顶级的术法师绝对不可能是使用出来的。
而他这样的身份,居然也敢这么随意。
“我没忘,你忘了吗?”滕苏白看着她,“你若是接手了青木军,将来人魔大战,难道你还准备和我兵戎相见?”他虽然呆在身体里,但是对外面的事情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也担心木朝颜接手木家。而造成两人好不容易有进展的感情回到了原地。
“你……明明就不希望我接近你。”木朝颜淡淡的说道。
滕苏白却是笑了笑,“木朝颜,你何必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他靠近她,“你难道不知道我想不想要你接近。”他语气里透着三分邪气,七分亲昵。
木朝颜身形一顿,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她知道,他就是滕苏白,滕苏白就是他。
“朝颜,不要接手木家了。日后……”
木朝颜叹了一口气,打断他的话,“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她第一次想到要逃避这些,逃避她和滕苏白的日后。她原本心里想的清楚明白,可是那些清楚明白却是全部建立在他的身份是滕家世子的身份上,而不是妖皇的身份。就算她心里清楚,滕苏白终有一日是要脱离了滕苏白的身份,回到妖皇的身份的。
木朝颜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一点儿东西,滕苏白又把她送了回去。看着木朝颜的睡颜,他呆呆的看着她,许久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起来,木朝颜神清气爽,神色也好了一点儿,不过刚刚掀开帘子就看见盛良和武周看着她,“出事呢?”
“大小姐,阮将军身体不好了。军医都说看不好。”武周走过来,阮将军那边说是大小姐给他下的毒。
“嗯。”木朝颜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我去看看。”
木朝颜走向阮勇的营帐,外面站了一堆的军医,突然脚步一停,问道:“昨日阮勇擅闯我营帐,按照军中规定,该如何处置。”
武周和盛良对看一眼,才说道:“五十大板。”
她点点头,朝着营帐走过去。
阮勇的亲兵见木朝颜过来,立刻对着里面说道:“大小姐来了。”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让大小姐进来。”
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阮勇,脸上七彩的颜色,眼睛里也是一片血红,他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向木朝颜,“大小姐,请恕末将不能起身。”
木朝颜淡淡笑了笑,道:“无妨,将军怎么样呢?”
阮勇一看木朝颜这副样子心里就更加确定一定是她下的毒,可是她到底是何时下毒,又为何昨天晚上过去找她的时候又没有任何事情,更甚至,自己后来还想要去找她的时候,居然浑身酸软无力,军医昨天晚上就过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杜修能也在营帐内,看了看木朝颜,问军医说道:“阮将军,到底怎么呢?还能不能治了?”
阮勇停了杜修能的话,身体一僵硬,猛地转过头看向他,因为脸上颜色太多,一时都看不出他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军医皱着眉头,缓缓开口说道:“实在不知阮将军身上症状所谓何故,既没有中毒,又没有身体不适的症状,脉象平和康健和往日没有不同。”只是为何浑身酸软,肌肤七彩,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了。
杜修能点点头,“下去吧!”又对着阮勇说,“军中之事,你近几日就不要管了,好生养病,我今天帅府,让帅爷入宫请了御医过来。”
“何需用御医?”阮勇看向木朝颜说道,“大小姐出自凉玉京,又是京主嫡传的弟子,想必对岐黄之术很是擅长,不若让大小姐看看?”
杜修能看向木朝颜,没有想到木朝颜竟然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大小姐看看吧!”
今早一起来就听到士兵都在说阮勇被木朝颜下毒一事,他以为一过来,阮勇必定会说是木朝颜下毒害他的,不想他竟然一字不提自己为何中毒之事,而现在却要木朝颜过来解毒?
若是木朝颜解了毒,阮勇就更有证据证明是木朝颜下毒,若是木朝颜解不了此毒,就有损凉玉京十二宫弟子之名。没有想到阮勇平时里看起来鲁莽,这个时候却是算计的格外清楚,只是这计谋倒不像是阮勇这种人能想的出来,想到这里,杜修能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木朝颜走到阮勇的旁边,伸手探脉,又问道:“将军是否昨日胸中郁闷,饮食却是格外畅快?”
“是,你怎么知道?”
木朝颜不答此话,而是道:“将军身体没有大碍,只是……”顿了顿,“只是气血抑郁又饮食不当才造成如今这副样子的,并不是中毒。”
“该怎么解?”
木朝颜嘴角一扬,“两个办法,一个拿小刀在各个穴位处放血,血不能放多,还要吃一个月的药,卧床不动。”
“第二个呢?”阮勇立刻问道,若是让他在床上躺这么久肯定是不行的,还用小刀放血,虽是不怕疼,但是放血的人是木朝颜,就怕她暗地里使什么阴招子。
“第二个就简单,朝着不会伤到根本的地方,使劲儿打,打到脸上七彩尽消即可。”说完,木朝颜就起身道,“我还要去早练,就不留在这里了。”
等到木朝颜走远了,阮勇还是不明白第二个办法是什么,转过头看向杜修能问道:“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挨板子。”杜修能盯着木朝颜离开的方向,眉眼微微一转,他好像有点儿明白帅爷为什么会选择大小姐的原因了,只是……大小姐手段虽好,但是却还是不够老练,人情世故上面也是极为的青涩,还需要多多磨练磨练。
吃午饭的时候,武周脸上带着笑意走进来,把饭菜放在木朝颜的桌子上,“大小姐,你是没有听见阮将军呢叫声可惨了。”顿了顿,“不过,好像是打到五十大板的时候,阮将军脸上的颜色才消了的。”他现在才明白大小姐问他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是为了惩罚阮将军。
“大小姐,您这样不怕阮将军记恨你吗?”
木朝颜淡淡一笑,“他身为青木军,犯了军纪,本该受罚。”只是却还是让她费了这么一番功夫才能罚他,青木军恐怕早就不是在木青手上的那个样子了。
“大小姐说的是。”杜修能走进来,看了看武周说道:“出去,我和大小姐有话要说。”
木朝颜心中早就料到杜修能会过来,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军师请坐。”
杜修能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去,“大小姐,您刚才的话很对,阮勇犯了军纪原本就该罚。”
“可你觉得我不该罚他。”木朝颜倒了一杯水递给杜修能,“你觉得我锋芒毕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