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缘身在半空,突觉一阵天旋地转,猎风迎面,耳际风响。那黑衣女郎展开神通,向前疾疾飞去,速度比方才还快,衣角被风吹得高高扬起,沙沙作响。
风缘吓得更是连连怪叫,黑衣女郎充耳不闻,也任由风缘抱着她的大腿,只是向前疾飞。
过不多时,就在两人刚离去之处,突然有八道身影浮现而出,其中两人,赫然便是风老夫人和朱慧心。
原来当风缘被掳之际,除了风老夫人和朱慧心急追而去之外,风老侯爷和风预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阻拦,更无力追逐。
待风老侯爷略一恢复体力之后,便急忙传下号令,召集了家族修为较深厚的三十六位高手,按六人一组,分成六组,前去相救风缘。
风家今日接连发生变故,最早风预夫妇被引到城外“十里西山”,遭大阵困住,风缘险些丧命于一十七个蒙面人之手,这些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后来圣上、王氏诸人到来,本意是求风王两家之和,王家诚意拳拳,送出诸多重礼,王黄还上演了一出“负荆请罪”的好戏,更许下风缘可进入王家之根本的“九层玲珑塔”获取造化的重大承诺。
圣上做起了和事老,摆出“聚疗阵”,合风老侯爷、王大户、王鹏四大王朝顶尖高手之力替风缘疗伤。不料途中横生变节,“聚疗阵”竟吸起了几人的灵力来。
起初风老侯爷等人尚自互相猜疑,认为捣鬼者乃是大殿中替风缘疗伤的五人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直至黑衣女郎出现,风老侯爷、圣上、王氏父子四人又一致认定“聚疗阵”之所以会突然狂吸灵力,必是几个黑衣女郎所为。
但见四个黑衣女郎也被吸去了灵力,风老侯爷等虽然疑惑,想不通为何黑衣女郎竟会作茧自缚,自搬石头砸自家脚,但还是认为是黑衣女郎做的手脚。
唯独风预不完全这么想,他即怀疑是黑衣女郎捣的鬼,也猜测是风缘的身体出了状况,但事实究竟如何,他却也万难确定。因而,于风缘吸去了几人体内灵力的这个猜测,他自然不会告知圣上和王氏父子。他心中明白,让他们认定是黑衣女郎做的手脚,岂不是更好?
其实,倒不是风缘的身体真的出了状况,而是风缘体内的“心吾石”,在通过风缘的身体吸收众人的灵力。这一点,便连风缘自己,也似知非知,只是隐隐约约有些猜测罢了。
这时在此处高空出现的八人,前面两人神色焦虑,一脸惶急,正是风老夫人婆媳二人,站在她们身后的那六人,乃是风老侯爷派遣出来相救风缘的三十六位高手中的六人。
这六人在追寻黑衣女郎的路途中遇到了风老夫人和朱慧心,并禀告两人,说道侯爷和大将军等人已无大碍,侯爷已经先行派遣了三十六位好手,分不同方位,前去追寻黑衣女郎,料来指日就会有小公子的消息。
最后说道:“请老夫人和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我们定能将小公子平安救回。”
风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只要敌人还在白雪王朝,自然好办得多,怕只怕敌人带了缘儿逃出王朝,那可大海捞针了。”
突然向六人中的一人道:“四长老,你可闻出什么来了?”
但见那人身穿一件青布长袍,须发略白,双眼熠熠生光,面颊消瘦,鼻骨高挺,鼻子较之常人为大,三绺银须随风摆动,神情甚是清隽。他自来到这里,一个高高的鼻子便一直向着四周闻个不停,似猎犬追寻猎物,以鼻子在地上嗅猎物留下的气味一般。
这人正是风家的四长老,只听他说道:“回禀老夫人,我闻到小公子的气息了。”
猎物走过,尚有足迹气味留在地上,而那黑衣女郎却是带着风缘在高空飞行,何况空气流动,实不知这四长老的鼻子究竟炼得何种神通,竟能闻到风缘的气息。
风老夫人等一听,无不大喜。朱慧心连连催道:“快说,快说,究竟缘儿朝那个方向去了?”
四长老道:“我修为有限,无法具体闻出小公子究竟在哪里,但可大致判断得出,小公子是朝东方去了。”
风老夫人道:“嗯,很好,这样咱们搜寻起来,范围可就缩小了很多。你通知其他人,叫他们都往东方去搜索。”
说到这里,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问道:“你确定缘儿是往东边去了?”
朱慧心等听得风老夫人语气有变,一时大惑不解。四长老回道:“错不了,小公子是朝东方去了。”
风老夫人突然叫道:“不好,咱们得快快追上那黑衣女郎,别让他将缘儿带进去了,不然……不然……缘儿……缘儿……我的孙儿……”
说到后来,已然断断续续,词不达意,语音更是颤抖得厉害,显然心情激荡异常。似风缘倘若被那黑衣女郎带进去了哪里,就会小命不保一般。
语音未毕,风老夫人便展开修为,急向东方赶去,只一晃眼之间,便已消失不见,速度快到了极致。
朱慧心几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之极,紧紧跟随在风老夫人身后,全力展开修为,疾驰而去。
四长老自然早在风老夫人吩咐通知其他搜寻风缘的族人之时,便以特殊的联络方式,向其他五个小组发去消息了。
风缘手上死死地保住黑衣女郎的大腿,口中兀自怪叫连连:“啊哟,我的妈呀,好高。”“哎唷,乖乖不得了,我抱不住了。”“啊啊,我要摔死了,快放我下去,啊……放不得,放不得,千万放不得……”
其时冷月当空,繁星高照,月光下但见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一闪即过,唯余一阵阵呼天抢地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直至冷风一起,这才四散开去。
那女郎一身黑衣,黑夜中虽有点点月光,却也忽明忽暗,瞧不清楚。风缘鼻中闻得阵阵幽香,只觉她的大腿越来越烫,也越来越软,自己抱得久了,手臂也愈加酸麻无力,好几次险些要抱不住,摔将下去,不自禁的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