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说道:“既然两位少爷谁也不服谁,以其在这里讨这口舌之便,不如到秤杆上去遛一遛,是斤是两,到时自见分晓。”
这说话之人,正是风家的三长老,他见两个大纨绔子弟兀自争论不休,早已不耐烦了,这时忍不住出言相讥。
风缘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看着王黄,大有咱们到秤杆上去称一称斤两之意。
倒是王黄,一听三长老此言,只觉三长老的话全是冲着王家来的,语言恶毒之极,直拿王家族人的身材样貌大加讥讽,哪还有不怒之理?是以恶狠狠地道:“哼,我瞧风小公子就外强中干,只怕也没几斤几两,不信咱们就去称一称。”
众人见王黄说得认真,都不禁莞尔。
风缘也觉好笑,道:“你真要称?”
王黄道:“那还用说?非称不可。”
王黄的爷爷和父亲等人的身材魁梧不说,还是重量级别的大胖子,那身上的肥肉也不知有多少,往往哪里一站一坐,就如一座肉山般巍峨耸立。
但王黄却干肌瘦骨,皮包骨头,似乎身上的肉全都长在他父亲和爷爷的身上去了,真要怀疑他是否是王鹏所亲生。
风缘的身材虽然跟魁梧雄壮不搭边,但也不是王黄那骨瘦如柴的焦黄身板可比,实不知王黄哪里来的勇气,竟要去跟风缘比斤两?
风缘见王黄执意要到秤杆上去晃一晃,他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前无古人,只怕也后无来者的“伟大”创举,只是要他自己也去秤杆上称一称,他毕竟脸皮还没有王黄那么厚,否则风预等风家诸人,也非得要他褪一层皮不可。正想拒绝王黄的馊主意,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边露出玩味的笑容。
王黄见风缘沉吟不语,只道风缘不敢和他比,讥讽道:“怎么?你认怂了?”
风缘抱拳向王大户和王鹏拱了拱,道:“王家爷爷和王家大叔的诚意,晚辈甚是感动,只是晚辈和王黄之间的恩怨,实在纠缠颇深,劳得两家为此耗费心力,实是我们的不该。晚辈也正想借此机会和王黄做个了断,只是一来要保全两家的友好关系,二来也不能再加深我二人的恩怨,晚辈想来想去,看来也只好和王黄到秤杆上去比一比斤两了。”
风缘这一番话说将出来,既合风家意愿,又中王家心意,是以一齐拍手叫好。只是风老侯爷和王大户等人一听两人真要去秤上称体重定输赢,又不自禁的脸色胀红,只觉此举太过于丢他们的脸。
风缘又道:“只是这次我险些命丧于王黄之手,叫我就这么饶过了他,从此既往不咎,那我岂不是太过吃亏了么?”
王鹏道:“缘儿说得是极,那你打算怎么办?”
风缘道:“这样吧,我和王黄就称一称斤两,瞧瞧是他斤两重些,还是我斤两足些。倘若我比他重,我问什么,他就得说什么,决不可隐瞒半句;若是他比我重,他就得站着不动,也不准还手挡格,给我打还回去。”
此言一出,众人均觉风缘这个比试规则太过无赖,哪有半点公平可言?但想到风缘也明说了,他需要王黄付出一定的代价,才可事息宁人,何况风缘险些命丧于王黄之手,一想到此处,便也觉得,风缘定的这个比试规则,倒也颇为合情合理。
王大户和王鹏两人均想:“反正今日也已经送了风缘这小子如此多的宝物,还答应让他进入‘九层玲珑塔’,前戏已经做得这么足,难道还要功亏一篑么?看来只得让黄儿委屈一些了。”
想到这里,他二人均向王黄点了点头。
王黄会意,向风缘道:“那我也得来约法三章,首先,你不可以问一些对我本人及家族侮辱性的问题,比如……比如……”说到这里,转眼看了一眼王大户和王鹏,续道:“比如你爷爷和父亲都那么胖,为什么你又这么瘦之类的问题。”
此言一出,风缘登时哈哈大笑,风老侯爷等人也不禁相顾莞尔。王大户和王鹏两人脸色一僵,狠狠地瞪了王黄一眼,显是在说:人家还没问出一些侮辱性的问题,你倒好,先行把自家人给侮辱了。
风缘道:“那是自然,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好了。”
王黄又道:“其次,你不可以问跟香香有关的问题,比试的时候得你先上。”
风缘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王黄打的主意,道:“你倒打得好算盘,还有什么?”
王黄道:“最后,你打还我,最多只能打三下,不许使用法器和修为之力,否则就大大地破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风缘皱了皱眉,道:“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我还报什么一剑之仇?”
王黄道:“总之这个比试规则都是我输,你若还不答应我的这三个要求,那咱们也比不下去了。”
风缘道:“好,依你了,咱们一言既出。”
王黄道:“两马难追。”他心想这场比试只是他和风缘两个人,一人一匹马已经足够了,是以灵机一动,说成了“两马难追”。
风缘哈哈大笑,心中早已猜到了王黄会选择何种输法,他之所以答应和王黄比试,便是想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欺负一下王黄罢了,也就不再管王黄是两匹马难追,还是三匹马难追,当下吩咐下人去抬了大秤出来。
风缘道:“你当真不先称?我劝你还是去喝他一大桶水,再来称不迟。”
王黄兀自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我口又不渴,怎地要去喝水。”
风缘笑道:“你喝了水来,不就可以多称出一些斤两来了?嘿嘿,那个也就值钱得多了,哈哈。”
王黄满脸怒容,哪还不明白风缘在讽刺他是猪?怒得一怒,却也不接风缘的话题,道:“咱们说好了的,你先称。”
风缘玩味地看了王黄一眼,道:“我先称的话,待会打你的时候,我下手可要重些啦。”
王黄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