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军统南京站秘密站点的会议室依旧亮着灯光。十一少与徐队长到了门口,谨慎地敲了敲门:“站长!”里面周镐带着怒气的声音道:“进来!”
十一少跨进会议室,抬眼一看,差点吓一跳,会议室除了周镐和一个秘书之外,还有一个人,高个子,梳着大背头,穿米色风衣,目光如鹰隼一般——若不是那人嘴角有着一颗红痣,真与死去的颜景一模一样!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颜龙!颜景的孪生哥哥!”周镐又指一指十一少和徐队长,“这是我们机要室的孙主任和行动队的徐队长!”
颜龙忙起了身:“幸会,幸会!”又对十一少道,“久仰‘大刀十一少’之名,拙弟能与你共事,也不枉人间走一遭了!”
十一少道:“虚名罢了。颜处长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希望你节哀。”
颜龙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道:“多谢。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他命该如此。”
十一少察言观色,这个颜龙与他弟弟性格迥异,比起他弟弟的锋芒毕露,显得几分含蓄,这样的人更可怕,他此次来怕是查弟弟的死因,自己须万分小心。
周镐对十一少和徐队长道:“坐!我出了一趟门,你们看事情乱的!那个共党分子是颜处长生前抓的,对我们很有用处!怎么回事,他在夜里就这么跑了?!军统局值夜班十来号人就看不住一个老和尚?!”
徐队长忙站起身,说道:“当晚有情报过来,说南京一所大学学生可能在夜间暴动,我便把特工都召集了去——”
周镐虎下脸来:“这情报从哪里来的?学生暴动了吗?——我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暴动的消息啊!”
徐队长看一眼十一少,十一少也站了起身,说道:“站长息怒,那情报是我从黑市买来,一个学生提供的!既然情报有假,请站长按家规惩罚我吧,我毫无怨言!这事儿跟徐队长一点关系都没有,请站长不要迁怒于他。”
周镐默然半晌,忽而说道:“颜处长,你怎么看?”十一少两人这才明白颜龙已被秘密升为情报处处长了。
“既然两位都是无心之过,还是不要深究了!否则外人看来,我们没有斗赢共党、76号、日本特高科,自己反而在窝里斗了!况且,如果上报了,上面定会责怪,说我们站管理不当!再说,那个共党犯人也死了,我们也算扬眉吐气!”颜龙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周镐。
周镐点了点头,对十一少两人道:“幸亏颜处长一来就发现了情况,派人将那个老和尚刺杀了,否则我们的站点也将暴露,贻害无穷!”
十一少心中猛惊,这个颜龙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审讯室关押了个共党分子?而且连行踪也知道了?难道那个于成已经与他秘密联系了?正分析着,颜龙果然说道:“其实能把这个老和尚除掉,还是情报处一个特工的功劳,希望站长能把他晋升为副处长,以正赏罚!”
周镐道:“那是自然!”
那个特工正是于成,十一少的眸子一暗。
几个人又商讨一回最近的暗杀与情报收集情况,等到散会已是黎明时分,十一少与徐队长都是彻夜未睡,哈欠连天地回到办公室。十一少趴在桌案上,似是在睡,其实在苦思,老方丈一死,他与组织的联系就彻底断了。现在不但无线电暗码暴露,连自己的身份也已藏不住了。怪自己下手太慢,没有立刻将那个于成除掉!
情报处,颜龙将孪生弟弟生前遗留的情报资料重新整理。于成敲门而入,问道:“颜处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颜龙指一指椅子道:“快坐快坐!我刚刚帮你向站长申请了,你以后就是情报处副处长!可得助我一臂之力!”
于成受宠若惊道:“颜处长,多谢你的栽培,从今以后,你叫我上刀山我就上刀山,叫我下火海我就下火海!唯你是从!”
颜龙把厚厚一摞资料往桌案上一送,叹道:“这些情报对我毫无用处!——对了,我来之前,弟媳妇向我哭诉,那个徐队长抄了我弟弟的家!你可知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