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婚喜嫁:鬼夫别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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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诡梦

郭以湘满脸得意地走过来,故意用力地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挑衅道:“再接着打啊!你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嘛?来啊!打我呀!”说着,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打得我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肿了。

唐乐乐见势头不对,赶紧把我拉到了她的寝室里。她虽然女汉子脾气,却也不是傻子,知道继续跟郭以湘那帮人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自己。所以,并没有再继续闹,而是带我一起远离战场。

“你别生气,她们早晚得倒霉!”唐乐乐恨恨地对我说。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乐乐显得比我还要生气,一直不断地咒骂着郭以湘她们。我起初觉得挺解气,后来不知怎的,竟然隐隐地有些担忧。

“差不多就算了吧……乐乐,也别说得那么狠了。”我试着劝了一句,又怕唐乐乐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赶紧补充道:“一直这么生气着,伤的是咱们自己的身体,又不会伤害到她们什么,多不划算啊。算了吧,别再想了。”

唐乐乐恨恨地说:“要是能伤得到她们就好了……诶,你说扎小人什么的,会不会有用?”

“怎么可能有用嘛,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诅咒别人,这个世界上哪还有坏人啊,肯定早就死绝了。乐乐,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先想想,明天怎么争取让辅导员公正处理这事儿。导员明天肯定得找咱们谈话,我们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一遍,兴许还能有转机……”

听我这么说,唐乐乐也渐渐平静下来,点头道:“对,还是得想点儿有用的才行。明天见了导员,郭以湘她们肯定还得往咱们身上泼脏水,所以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导员信咱们……”

我跟唐乐乐缩在铺上,小声商量到很晚才睡。我完全忘记了之前答应要给林渊电话的事情,而他也一直没有打过来。

我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破旧狭小的屋子里,我跪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满脸是泪。藤条带着破风声,一下下狠狠地抽在我的后背上。每一下,都会添一道血痕。

我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一瞬间抛弃掉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哭着哀求道:“妈!别打了!难道你想把我活活打死吗……”

“就是要打死你!打死你!”藤条呼呼带风,几乎要撕裂我的皮肉,我再也无法保持跪姿,软倒在地,却还不忘蜷起身体护住自己的肚子。

见我倒地,母亲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抽打起来,边打边骂道:“让你不自爱!不学好!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下贱胚子,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我狠狠地颤了一下,只觉得心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几乎要连后背上皮开肉绽的痛都盖过去了。

我的母亲,竟然这样说我……

不知道又挨了多少下藤条,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死了,就不会再疼,不会再伤心,也不用再如此辛苦地守着那个秘密。

我死了,我的母亲,也就不会再觉得丢人了吧?

如此想着,已经虚弱到半昏迷状态的我,竟然轻轻地咧开嘴角笑了。

母亲或许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慌忙地把藤条丢到一边,把我从冰凉的水泥地上拉起来,叹着气说:“只要你说出来这孩子是谁的,妈就不打你了。”

我虚弱地摇了摇头,一个字都不肯说。

孩子的父亲,现在正处于人生中最关键的阶段,我不能害了他。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说出他的名字。

母亲见我如此固执,瞬间又怒了,一把将我推回地上,不停地跳脚咒骂着,内容无非就是说我****下贱、白给男人玩儿之类的话。我不想听这些刺心的话,却已经连抬手捂住耳朵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着眼睛,盼着自己能彻底晕过去。

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吧,我竟然真的晕了。

画面一转,变成大学校园。

我身上的伤全都恢复了,但是肚子鼓溜溜的,怎么用力吸气也藏不住凸出的小腹。这样的我,走在校园里几乎就是个怪物,几乎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带着鄙夷、嘲弄、厌恶,以及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尤其是那些女生们,几乎个个都要把骄傲写在脸上,仿佛我的下贱堕落,就是她们清白高贵的最佳衬托。

身后,永远都有人在窃窃私语,指指戳戳,我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他们的嘴脸,却无法屏蔽掉拼命往我耳朵里钻的议论声。

“看见了嘛,她就是那个在校外做鸡的女生,美术系的那个,好像叫庄什么琴来着。”

“原来是她啊……怪不得一脸妖精相,看着就不正经。”

“何止是不正经,听说她接过的客人都上三位数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听说是个老头子的,岁数都快当她爷爷了。”

“啊?那么老啊!还能有那方面……”

“老当益壮呗。”

“呵呵,说不定是她自己花钱找年轻小伙求的种呢,这种人为了傍大款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呀。”

“也对……呵呵,要真是她花钱求着男人上自己,也算是贱出新高度了。”

一句句话,全都如刀子般狠狠地凌迟着我的心脏,我终于忍受不住,猛地转过身,等着那两个喋喋不休的女生,冷冷地说:“你们再说一个字试试!”

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扭头就走,等拉开了安全距离之后,又故意停下来大声说:“凶什么凶!自己干出那种脏事儿,还怨别人说了?我们就是说了,怎么样?贱人贱人贱人……”

我捏紧拳头想要冲上去撕烂她们俩的臭嘴,可是小腹处忽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坠痛,让我不得不顿下脚步,默默地转身,继续朝着行政楼的方向走。

身后,各种恶毒的咒骂和揣测,比刚才更加大声。我越走越快,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回学校来的目的。

美术系大办公室,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来过这里无数次,不过大多都是在下班时间之后。

我径直走到某张桌子旁边,斟酌了一瞬,还是用尽量平稳的声调说:“欧阳老师,我……我有几个关于美术史方面的问题想请教您……”这是我在来之前就预先想好了的借口,甚至还对着镜子反复演练了很多遍,以确保神态和语气都不会让别人看出端倪。但是一见到他,所有的练习就全都白费了,我结结巴巴地涨红了脸,只怕四面八方射来的那些暗含探究的目光,全都察觉到了真相吧。

欧阳鸿鸣脸色一变,冷声道:“庄同学,既然你母亲已经给你请了病假,你就好好在家里休养吧。学习方面有什么问题,等你身体恢复了以后,再向教你的老师请教吧。”

这是我第一次被他拒绝,以前,明明都是他追着我要给我开小灶,讲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而现在……我看着他冷漠到仿佛彼此只是陌生人的目光,只觉得心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哽咽着说:“欧阳老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求你了,再辅导我一次吧!”

以前,我们之间的“辅导”,都是在小树林或者校外的咖啡馆里进行的,而现在,我已经不敢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暗语”,是否明白我究竟在乞求什么。

欧阳鸿鸣冷冰冰地说:“庄同学,我现在已经不教你们班了,你就算有问题,也应该去请教张老师。”

话音未落,隔壁办公桌的张老师就表情夸张地捂着肚子站起来,大声叫唤:“哎呦呦,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呢,不行不行,我得去趟洗手间……”一边说着,一边跑得飞快,生怕跑慢了就沾染上瘟疫似的。

我知道,我就是那个学校里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

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许诺说会一生一世爱我、娶我为妻的欧阳老师,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如此对我。

别人不知情也就算了,他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是谣言中的那种人!我从来都没有为了钱出卖过自己的身体,我原本也和其他的女生一样,有着清清白白的身子,都是因为爱他,才会依了他的索取……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过他一个男人而已,他应该知道的呀!

他怎么能如此对我!

我如雕塑般僵立在他的办公桌旁,无数情绪在心中剧烈翻涌,有一瞬间,我甚至疯狂地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让他陪我一起下地狱。孩子,明明是我们两个人,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苦挨骂!

可是,当我看到他眼底无声的哀求时,忽然就心软了。我告诉自己,欧阳老师绝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他只是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我过分亲密而已。现在正是他竞选副教授职称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爆出任何丑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