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目光扫视四周,寻找进入森府的通道。
连接森氏庄园的渠道只有几条河道上的长桥,而长桥的两端,都有穿戴整齐的府兵各种把守。
看着森家城堡,乐天为难了。
如此巨大的庄园占地广阔,守卫又严密,想要找一个人是极难的,硬闯恐怕不行。
正思量着怎么解决此事的困境,突然,森家的一座高楼上敲响了巨钟,悠扬的钟声回荡在推进城里,由于整座城市处于山腹内部,所以钟声悠扬经久不绝。
发生了什么事情?
乐天抬头看向远处的高楼,看到撞钟的人影还有那面巨大的鼎钟,猜测或许有什么大事发生。
判断似乎没有错,不止自己,路上不少行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看向城主府。
乐天走近城主府的钢铁吊桥前,却见一队守卫吊桥的府卫正在窃窃私语,不少行人也围在一起,聊得不亦乐乎,乐天凑上前,打算听个究竟。
“听说了吗?城主的儿子死了!”一个府卫作势抠鼻孔,却是捂住嘴巴悄悄说道。
另一个府卫不以为然:“城主大人那么多儿子,我怎么知道死的哪一个?”
“那些废物死不足惜,能让老爷子心疼的,只有森泽少爷了。”
一个年轻的府卫惊讶道:“森泽少爷死了吗?这怎么会!”
捂着嘴巴说话的府卫叹道:“上午暮光龙骑军团的治丧部门已经派人来告知城主大人了!这回烈狰营可是在西疆吃了大败仗,几乎是全军覆没,似乎连王仁将军都受了重伤!”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们纷纷惊恐道:“龙骑军团全军覆没?西疆发生了什么!难道魔兽潮来了吗?”
府卫摇摇头:“这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把龙骑军团一个营杀得片甲不留,肯定不是好事啊,说不定是黑暗世界的那些妖魔鬼怪反扑呢!”
乐天站在外围静静听着众人的聊天,心说龙骑被灭恐怕不止一个营吧。不过转念一想,军团内部的清洗也是够残酷的,自己明明记得还有不少龙骑活着,估计也难逃一劫!这帮子暮光龙骑看似威风,走到哪里都霸气凛然,在边城的民众眼里更是神一般的存在,其实在某些人眼中,屁都不是。
回头再看,敲钟的人已经停下了动作,城市终于恢复了空明,但很快地,远处又传来钟声,兴许是别的家族也敲响了送别亡魂的归钟。
推进城并非只有森家一个大氏族,这场遗迹之行也并不是只死了一个森泽。
乐天琢磨了一下,既然龙骑军团内部的清洗如此决然,兴许森泽不死在自己手上也难逃这一劫,转念一想,这种清洗其实也是一个好事,至少知道现场情况的龙骑都被杀死了,自己与森泽的过节也就没人可知了。
想到这里,乐天的内心踏实了许多。
溜达着,乐天参观了推进城,推进城藏于巨山之腹中,南北有百里,东西三十里地,外围有数不清的防御矩阵和龙骑军城卫军以及骑着驯养血马的游骑兵。山腹黑曜石凿出的高台上每个五里就有一座巨型炮台,想必这就是传说中可以威慑暮光龙城防炮。
乐天在推进城中一间装潢不错的旅店住下,无悠赠予的盘缠足够丰润,钱多到在推进城买下几间店铺长久生活下去都行,所以自己开销还算宽裕。
接下来的几天,乐天围绕着森氏的庄园闲逛,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有时候一天下来走上几个来回,不为别的,只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夕怜。
这份执念真是惊人,乐天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搜索无果,森家的庄园和城堡太大了,自己琢磨森家算上杂七杂八的旁系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人,仆从下人还要另算,这么大的范围,自己实在是找不出夕怜人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乐天很快想出了一个奇招!
这几日森家上下都挂着白绫,森泽死于公务,身为推进城城主的森重自然为死去的儿子大肆操办,灵堂摆在了城主府,似乎要告诉屠尸车行他们森家为了车行的千秋万年已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一出大操大办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瞻仰,乐天带上无悠留下的胡子,换了一身行头,冒充起拜会的访客,谎称是森泽的好友,闻讯前来瞻仰好友遗容见好友最后一面。然后乐天在司礼面前洒下重金充当白事礼钱,竟然成功地混进了城主府。
这城主府与森家的庄园一墙之隔,现下里,森家上得台面的人物都在操持着葬礼,与会的访客来自五湖四海,数量多达千人并且还有持续增加的趋势。
这么多人见面别事没有,一个个嘘寒问暖吹牛打屁,各自把各自的来路吹得上了云霄。或者三五成群举杯弄盏喝起老酒,还有一地儿数十张桌前坐满了人,正如火如荼进行着上古流传下来的“桌麻”游戏。
乐天无语,此地喧嚣之声鼎沸,还有人居然现场举办起了相亲节目,竟然隐隐有把丧葬事办成酒会的趋势乐天不禁想到好在森泽你丫是死了,要活过来这会儿见了这一幕会不会觉得自己曰了狗。
按照规矩,见礼钱到了分量,证明访客与逝者交情匪浅,那都得请来客进到内堂接受逝者亲戚的当面致谢,并有幸为逝者上一枝燃香。
乐天进门时候花了大价钱见礼,自然被森氏管家瞩目。走进堂会中,管家一路引荐,乐天来到了内堂。
内堂就清净得多了,好在是停放灵柩的地方,怎么着也得安静些。
一个中年人带着疲惫走上前来与乐天见了礼。这个中年人面色疲惫,一双眼袋沉沉怂拉,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睡好,面色枯黄也似乎有重病在身,手中两枚铁胆转的吧嗒作响,模样和森泽有五六分相似。
在司仪的提点下,乐天知道了此人便是森泽的父亲推进城城主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