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有什么意见?补锅匠低声问道。
纪文山答道:“禀老祖宗,不敢有意见。”
“不敢有那就是有了。哼!你要记住你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服从!”杨无铁狠声说道。
纪文山知道老祖宗愤怒了,于是立刻跪地磕头。
“下去办吧,不要让我失望。”老头累了挥手示意纪文山离开。
直到纪文山走远了,杨无铁突兀开口:“等纪文山做完这件事,你送他上路吧。这孩子翅膀硬了,有想法,有想法是可怕的,我的人不需要有想法。”
黑暗之中一团阴影用低沉的声音回应:“如你所愿。”
乐天躺在铁甲机车的隔间病床上修养。因为有高层军官命令照顾幸存者,乐天沾了众龙骑的光,也得到了特殊待遇。
不过路程行出不久,无悠悄悄出现在了房间里。
看到无悠,乐天心中一喜,连忙开口问道:“咦,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床上休息。”
无悠很是慌张,将一身奇怪的粗布的衣服扔到了乐天手中:“快换上衣服跟我走!”
乐天一愣,忙问:“发生了什么?”
“他们要杀你!你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无悠说道。
这时候,铁甲舱门上传来细微敲门声,一个声音响起:“无悠小姐,时间紧迫,请快。”
乐天意识到情况的严重,立刻换上一身黄色粗布的短打衣服。
无悠取出一溜假胡须不由分说贴上了乐天的脸。
“你干什么?”乐天伸手来抓。
“别动!”无悠叮嘱,乐天只能忍着奇痒任由无悠摆布。
很快,无悠拍拍手:“大功告成!”
说着,无悠拉开舱门,舱门口一个穿着同样黄布短打的老头弯头哈腰地看着无悠。
“就是这个人吗?”老头询问。
“没错,福伯,之后恐怕要拜托你了。”无悠开口请求。
老头点点头:“小姐放心,我会将他藏在烧煤的蒸汽房里,保证让他安全抵达推进城。”
说着,老头对乐天道:“走吧,小兄弟。”
乐天有些奇怪,连忙询问无悠:“发生了什么?”
无悠和福伯带着乐天一边朝着机车车头走去,一边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乐天算是明白了,原来为了将事件彻底封口而不为外人所知,有大人物下达了清洗命令,无关紧要的幸存者将会被优先秘密的处死,而自己铁定在处死的行列!
听到这个消息,乐天仿佛晴天炸雷,原本以为逃出生天一切都会安好,倘若自己还不开眼一直躺在床上优哉游哉,搞不好脑袋稀里糊涂就落地了。
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跟随着福伯来了车头的蒸汽房,无悠站在舱门外小声说道:“往后我就不能再来看你了以免被人盯上。此去推进城,福伯会一路安排,到了推进城就有龙驹会去往疆域各地,天南地北只要屠尸车行治下哪里都行我们就此作别。”
乐天闻言,竟然心中隐隐作痛。
自从夕怜离开之后,无悠是唯一一个亲近过自己的女孩,自己和她甚至还发生了男女情事现在她也要走了么?
“你要好好生活。”无悠不知道说什么,想了许久只能傻乎乎叮嘱道:“你不准想我。”
言罢,无悠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滑稽,忍不住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百媚生。
然而,这一笑却给了乐天莫大的勇气,乐天咬牙开口问道:“无悠你姓什么,家住哪里,有空我来看你呀!”
这一刻,乐天内心几乎抛开了所有的顾忌,观念,地位,能力,阶级所有的束缚,这一刻都被跑开,自己近乎歇斯底里地追问。
“我姓应,暮光城人士乐天,你不能来找我。”无悠说着,突然语气一变。
“为什么?”乐天愣愣地问。
无悠摇摇头:“乐天,你没有姓氏,也没有家世,而我家却传承万年,要求高的很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这样才不会活得太累。”
话说到这个份上,乐天也明白了无悠的意思,当年夕怜离开时那份失落感重新降临到心头。
看出了乐天的灰心丧气,无悠一口亲了过去来,吻住了乐天的嘴巴,二人深情相拥。
舌吻。
粉红色的蔷薇在口中微微颤抖,花瓣融化在彼此的嘴唇下。深情的吻别之后,无悠轻声说道:“你若爱我,就让自己活得更好,答应我,行么?”
乐天点点头,同时说道:“我答应你!但也请你相信我,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来找你!我会向你的家族提亲,我要娶你!你一定要等我!”
无悠抚摸乐天的脸:“傻子啊,你似乎很聪明,其实又笨得厉害,我只希望你过得好啊!何苦让自己在不可能的事情上苦苦追求?”
说完,无悠转身,捂着双眼奔出了车舱。
看着无悠离开的身影,乐天心如刀绞。
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
乐天捏紧了拳头。
一定会的!
机车车头的操作室其他车舱并不一样。
整个舱室都改装而成的蒸汽锅炉,几个****上身的壮汉正轮流用铲子将烧得通红的火炭铲到锅炉下放的熔炉之中。烧红的火炭经过蒸汽机产生的动能会帮助龙驹带动铁甲机车,这样机车飞驰的速度会保持极快的水准。
乐天跟在福伯身后充当了操作室的巡检人员,偶尔帮助干苦力的工人铲几铲子煤炭,多余的时间都在车头的空舱里与福伯喝酒打发时日。
有两拨龙骑先后来操作室检查过,但因乐天满脸的络腮胡子和一身工作服,加上福伯的强行掩护,龙骑们并没有怀疑到乐天的身份,所以一路涉险过关。
乐天并不知道,在行程之中的某一段上,上百口捆尸的麻袋被人投放到了旷野之中
日以继夜的奔波,铁甲机车过微光城而不入,乐天估计微光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彻底的死城。城市的居民都在去往遗迹的路上死得差不多了,没有人的城市,就算建设再完美,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