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熊莜莜和森木即将完成婚礼的诸多繁复仪式,家眷之中突然走出一人往森重和熊向天面前一跪。
“公公,我有事情需要向您告解!”
阎夕怜跪在地上,以决然的语气对森重说道。
森重皱眉道:“夕怜,你懂不懂规矩,现在什么时候,怎能胡闹,下去!”
阎夕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公,此事不说我死不足惜!”
“来人,给我把她押下去!”森重意识到肯定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即将发生,于是立刻开口喊道。
下人们听到呼唤,立刻上前准备擒拿阎夕怜。
“慢着!”熊向天开口了。
“亲家你这是?”森重一愣。
熊向天看着阎夕怜对森重说道:“这是何人啊?”
森重答道:“不过是亡子森泽的小妾而已。”
“原来是森泽的小妾,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解啊?”熊向天开口问道。
“这个亲家,大喜的日子,没必要被这样一个小疯子坏了兴致吧。”森重说道。
“无妨无妨,今日既然大喜,总不能让人家小媳妇伤心啊,兀那,你说说有什么需要告解的?”熊向天开口问道。
见熊向天开口询问,阎夕怜却不敢搭话,一双杏目只楚楚可怜盯着森重。
没有公公的同意,阎夕怜是不会开口的。
“罢了,夕怜,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我们?”森重问道。
阎夕怜抬起头怒视了森木一眼,直把森木瞪的脸发青。
“公公,我有了身孕!”阎夕怜开口答道。
森重面沉似水,自己的儿子死了都有大半年了,你现在来告诉我有了身孕,这不是红杏出了墙又会是什么!
“这种事情,你现在来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森重低声呵斥。
阎夕怜抹了一把眼泪狠狠说道:“我活得好苦,又不想那个负心汉有好报,无处申冤,只能玉石俱焚,将实情告知公公!”
森重握着铁胆的手忍不住颤抖,显然是到了愤怒的边缘。这种愤怒一小半是来源于事情的本身,大半的愤怒则来源于这个女人的愚蠢!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外扬,这个女人居然在这种无比重要的场合,把事情摊开了说,简直是愚蠢之极!关键是森重心中忍不住冷叹,今日五军龙骑这么多将军在场,自己也弹压不住场面啊!
果然,阎夕怜这么一闹,不少龙骑将军的目光关注了过来,令森重感到浑身不舒服。
“亲家,这事情你得好好处理啊。”熊向天开口说道。
熊向天妻子死得极早,而后便不再续弦,只是一心追求武道巅峰,故而对于感情的看法十分传统,这种事情,老熊眼睛里是揉不下沙子的。
“虽然你不守妇道,但那人搞大你的肚皮又不负责,负心汉应该被千刀万剐,你且说说,那人是谁,本将军我勉为其难,给你做个主!”熊向天开口道。
森重面色漆黑道:“阎夕怜,你好啊!说吧,那个坏我家风的家伙是谁,我必定重重处置他!”
事已至此,森重骑虎难下,不得不秉公处置,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在看热闹的龙骑将军面前坠了威风。
一个庞大家族的族长,一个主城的城主,如果连家风都整肃不清,又如何能够令人服众呢?
森重知道事已至此,不得不做出一城之主的标榜来。
“说吧,是谁干出了有辱门风的事情,我必然会秉公处理!”森重想明白了心中这一层,便决意在众人面前大义灭亲,大不了牺牲一个子侄,也要把森家的森然门风竖立起来!
阎夕怜猛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如即将扑火的飞蛾般看着森重,口中说道:“公公,你可是认真的?”
这目光从一个柔弱的女子眼中迸发而出,直让森重也眨了眨眼睛。
“当然!”森重闷声答道。
阎夕怜伸出手指,猛然指向瑟瑟发抖的森木,狠狠地痛心说道:“公公,那个负心汉就是这个人!”
森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慌张地看着森重:“父亲。”
森重面色阴晴不定,突然暴喝一声,指着阎夕怜冲下人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疯子给我叉出去!”
阎夕怜面色大变,急忙哀求道:“公公,你说过的,你要帮我主持公道!”
森重站起身抱拳对众多看热闹的龙骑将军们说道:“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个儿媳妇有些精神疾病,原本已经痊愈,现在看来不仅病症复发还有些严重,只能让她下去休息了。”
开什么玩笑?
这次联姻关系重大至极,怎么能够为了小小的乱(伦)之事坏了两大家族的既定方针?!
阎夕怜这个女人,真是蠢得一塌糊涂!
这种蠢货,死不足惜!
眼见阎夕怜要被下人们残暴的拖出去,这时候熊莜莜开口了:“父亲,公公,我本不想多事,但觉得有句话不得不讲阎夕怜说的话句句属实!”
此言一出,宴会厅内哗然一片!
几乎所有在关注这件事的龙骑将军都忍不住惊呼,纷纷为此事而评头论足,不少人看向森木的眼神十分厌恶,看向阎夕怜的表情更多是惋惜,而更多的人不耻于森重的做法。
“这个森木是什么渣男,难道为了联姻,就可以把老熊家的女儿往火里推吗?”
“就是,熊向天不会傻了吧?”
“有好戏看了!”
熊向天鼻孔之中火气喷出:“女儿,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件事?”
熊莜莜点头答道:“本来为了爹爹的大事,女儿不愿意提及此事,只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说出来。”
当下,熊莜莜指着森木责骂道:“森泽还活着的时候长期与龙骑在外奉征,森木就已经和阎夕怜搅在了一起。此人用尽手段把阎夕怜征服,本以为两人真心相爱,就算有违人伦也可以理解,毕竟豪门冷血,难见真情。只是想不到森木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白眼狼的家伙,为了权势,他始乱终弃,甚至要求阎夕怜杀死自己知情的丫鬟,也要求阎夕怜将腹中胎儿堕掉,逼得阎夕怜走投无路,不得不在公开场合将事情全盘托出。”
熊莜莜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耻于森木的行为,也对公公的处事方式感到十分失望。”
说完这话,熊莜莜便不在开口。
熊向天双眼怒火燃烧,身上的元力澎湃不已。
“亲家,难道你就让我女儿嫁这么一个烂货?你们森家没有拿得上台面的子嗣了吗?”熊向天愤怒说道。
熊向天一怒,西军的几大龙骑将军无一例外从酒桌上站了起来,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森重,仿佛一言不合就准备把森重拆了!
森重看着眼前一幕,瞬间有种精神气全失,整个人佝偻下来,双眼也变得浑浊起来,说不出的萎靡感。
一阵难堪的沉默,森重开口说道:“请家族长老上前。”
这话一出,森木在地上都坐不住了,这是要请家法的节奏啊!
森木连滚带爬,冲到森重面前,抱住森重的脚哭诉道:“父亲,您饶了我啊!”
“孽子,真是气煞我也!”森重一脚踢翻森木,扭头不再看他。
不多时,几个耆老走到森重面前,老头子们冲森重一番礼数之后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家主相招有何要事?”
森重冷冷说道:“依据家法,族中有乱(伦)者将如何处置?”
耆老一阵商量开口说道:“依据家法,乱(伦)之事,位卑者沉江溺死,位尊者褫夺一切职位关入祠堂面壁三年!”
森重点头答道:“那就按照家法,先将这个女人送进猪笼,给我沉江!”
继而,森重开口对熊向天说道:“亲家,婚礼还当是照常进行吧,孽子虽有德行有失但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往后三年我当严加管教,让他不敢再做出荒唐事情来。”
接着,森重又小声说道:“亲家,我森家没什么修炼出众的人才,熊莜莜嫁过来,必定活得极为长久,等我过了百年,她就是森家的老祖宗了,这个森家既是我的,也是她的,就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情再破坏了我们两家人的关系吧。”
话说道这个份上,熊向天也没折腾的理由了,森重处死一个亡子的小妾,森木面壁三年,处置也算得当了。
“行吧,这事你做得不错!”熊向天最终盖棺定论。
森重厌恶地看了阎夕怜一眼,开口对下人吩咐道:“速速拖下去执行家法,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这副表情,这种表情,就像是对付一条狗。
下人们遵命,不由分说拉着阎夕怜就朝着门外走去,任凭阎夕怜哭喊尖叫,也充耳不闻。
乐天怔怔看着这一幕,知道阎夕怜以飞蛾扑火的方式完成了自以为是的壮举,却忘记了在森严的阶级面前,自己终究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飞蛾。
别人眼中的一条狗,却曾是自己心目中的整个世界。
乐天回想起过去,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和两小无猜的时光也想起了夕怜的绝情,想起了夕怜的背叛,想起了夕怜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