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姐一个人呆在屋里？
墨竹警醒地就觉得不对。
她不大相信，小姐被人禁足还会觉得开心；再转念一想，就不由担心小姐只是在瞎说，目的只是让她们离开，然后自己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
可身为奴婢，无论如何，都不能违抗小姐的意思。
庄宛宁道：“出去吧。”
这就是催促了。两个贴身丫鬟被小姐这么一说，自然也就只有离开的份。她们关上门，侍卫只看了她们一眼，就将她们放了出去。
她们只是丫鬟，也都不是大小姐，这些侍卫，还没到眼瞎的地步。
只是一个侍卫沉声道：“老爷吩咐，除了你们这些丫鬟，谁都不能进来。”
这侍卫到底还算是客气的，没说什么为难人的话。
墨竹神色一黯，却依旧礼貌地点点头，“谢过诸位了。”
这是老爷的命令。她这一回，算是全懂了小姐开始时候说的话。
红袖忍不住想：小姐所言，或许才是对的。而她们，永远都只能任由旁人摆布。
这时屋外正下着毛毛细雨。与她们的心境差不多。
“走吧。”
红袖看着这风景，终是叹口气，她不是个会纠结太多的人，于是直接用一只手挡住眼睛，拉住墨竹的手，往丫鬟所住的屋子跑去。雨水染湿了衣衫。
两人并肩而行，却一路无话。而门旁那棵花树，如今也开始落叶了。
一地萧瑟风景。
而另一边厢，情况却全不一样了。
“娘，那庄宛宁当真就范了？”庄雨凝问。
她是不大相信的。她的姐姐，那么执拗的人，居然真的一声不哼，就这么接受了禁足的安排？——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庄宛宁是谁？那是拼死也能在她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的狠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抖了一抖。不得不说，这印象根深蒂固，她真的不相信沈姨娘说的话。
沈姨娘坐在一边笑。她摇晃着酒杯，如今这光景，与当日她们被关在屋里，撤去屋中所有奴仆时候，何等相似。
只不过，她这一回可不是那个被禁足的人，而是动手的那一个了。
庄宛宁如今情况如何，她不需要想，都知道她一定很惨。想到这里，庄雨凝就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只要她够惨，她就会开心。
“自然，”沈姨娘说。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只因为她知道，今日就是庄宛宁倒霉的日子。先前几次挑畔，都没能成功，今日她却只是在旁说两句话，就引得庄国栋直接将庄宛宁禁足，她怎能不打扮得好看一些？
庄雨凝却思量起来。
如今庄宛宁不过被禁足，然则今日，她却依然没有见到二皇子。若她见到，说不定婚约又会回到她手里了？
若是那样，庄宛宁就只能眼看着婚约解除，让她嫁给天下闻名的二皇子！
若是她们将庄宛宁与外男联系的事情传播开去，那岂不能让她得一个浪荡女子的名声？要真的能做到，人人都会知道这庄宛宁是多么的不要脸。
到了那时候，恐怕无论展舒修多喜欢她，都不可能同她成婚了。
庄雨凝想得志得意满，不由开口道：“娘，这件事情，我们散播出去吧？”
她细细的说了她的计划，然而沈姨娘却摇了摇头。“你只是没看到二皇子的反应而已。殿下要求将这件事情瞒下，也就是说，他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
她一下一下敲着桌，桌是檀木，极其名贵：“若是我们这么说了出去，反倒会让二皇子与我们一家交恶。那就糟糕了。”
庄雨凝一时泄气了。
但是听到沈姨娘这样说，反而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庄雨凝道：“娘……如今庄宛宁虽然失势，可二皇子依旧不喜欢我。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可不是那庄宛宁，如今她与展舒修一见钟情的说法，在京中简直蔚为一段佳话，甚至有话本模仿了这个桥段，还十分畅销。
可庄雨凝怎么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法，才能让展舒修向皇帝要求娶她？
沈姨娘却冷笑，“谁说我们一定要盯死一棵大树了？当今陛下又不是只有二殿下一个儿子。”
这话的意思，不能更明确。
庄雨凝眼神一亮：莫非娘的意思是，她还可以选其他皇子？
也是，如今尚未大婚的皇子，可不单单只有展舒修一个。即使不是展舒修，那也同样是嫁入皇室，是一样的荣耀。想到这里，她又激动了起来。
娘这么说，定然是她已经有了主意，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姨娘道：“现在朝堂局势未稳，谁也不知道最终登上帝位的是谁。无论你嫁的是谁，只要最后皇后是你，那就够了。”
她说得很直白，庄雨凝再没有听不懂的了。
她想起来，二殿下展舒修与他的幼弟展舒眉，同样都是萧贵妃的儿子。
只不过一个是养子，一个是亲生而已。
沈姨娘未出阁之时，就与萧贵妃感情甚笃，两人乃是表姐妹，直到如今，两人依然不时通信。她们关系很好，甚至于这婚约，也是如此定下的，只不过那时候，被庄宛宁杀了一记回马枪，没能成功而已。
他们可是亲戚啊……庄雨凝想。亲戚总该有些特权。何况，仔细一想，展舒修乃是萧贵妃的养子，而展舒眉却是贵妃娘娘的亲子。萧家会支持哪一边，就是用膝盖想都想得出来。
她道：“娘，那……”
她支支吾吾，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要她去勾引人，她又真的没那个胆子。
沈姨娘却望了她一眼，悠然自得的说：“你还在担心什么？过些日子，就是萧家老夫人的生辰，萧家会开宴席。你同我一起去，还怕见不到人？”
原来娘亲都打算好了！——庄雨凝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这段日子，刚被人放出来，她一直忙着打理自己的生活，却没时间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如今知道能外出，又可以见到皇亲贵戚，她道：“娘，那我现在就去选衣服！”
尽管宴会并不是今日开始，可她一定要精心打扮，务必惊艳全场。
沈姨娘点头，并不很在意：“嗯，去吧。”
庄雨凝于是离开，回了自己的屋子，一件一件衣裳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