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漱溟道:“你不是前来问罪,贫道却要问罪你佛门了。说,何故无缘无故打坏我山门,击伤我弟子!”
宝达菩萨闻言,转目见蜀山众人尽皆怒气冲冲的望着自己,不由暗暗叫苦,只得合什道:“此事贫僧实不知情!掌中佛国的手段贫僧更是无缘习得。今既然诸位道友心中疑我佛门,我当往灵山禀报如来佛祖。我佛如来神通广大,必然知道此中始末,给诸位道友一个满意的说法。”
长眉真人道:“既如此,劳烦菩萨了。还请快去快回,我蜀山静候回信。”
宝达菩萨合什而去,来到灵山,拜见了释迦摩尼如来,述说九华山地藏王菩萨道场被毁并蜀山山门被攻击之事。
释迦摩尼如来闻言,沉吟片刻,吩咐阿难、迦叶查探一下此事是哪位佛陀所为。
二人领命去了,不一时,回报道:“弟子奉法旨,检查一众佛陀菩萨。蜀山剑派被攻击之时,并无一人外出。诸佛陀的化身佛也并无一尊到过蜀山地界。”
释迦摩尼如来闻言,颔首道:“果然如此!我想佛门之中,也不至于有人行此恶事。”就命阿难、迦叶随宝达菩萨一起,往蜀山派解释。并追查到底是何人栽赃陷害,务必要追出元凶!
三人来到蜀山,迦叶便向齐漱溟等人解释了一番。
蜀山众人听罢面面相觑,齐齐把眼睛看向上首的齐漱溟与长眉真人。
齐漱溟阴沉着脸道:“你们的意思是打坏我蜀山山门的并非佛门中人?”
迦叶合什道:“正是如此!我佛门与蜀山一向交好,又怎会无缘无故攻击蜀山山门。况且我佛如来曾经细查,当时并无一个佛陀外出。此事断然不是我佛门所为!”
齐漱溟冷冷地道:“我蜀山遭受攻击,而对方攻击的手段确实佛门不传之密。若非佛门所为,迦叶佛,你倒是说说又该是谁下的手?”
迦叶闻言默默无言,道:“然而我佛门的确没有做过此事!此必是他人的嫁祸之计,欲要挑起我两家不和。道兄切莫中了他人算计,至令亲痛仇快啊!”
齐漱溟冷哼一声,转头不顾。
长眉真人皱眉思量了半晌,方才缓缓地道:“既然迦叶古佛亲来解释,足见佛门也不愿与我蜀山关系破裂,为何却要包庇此恶人?我知佛门三千大千世界修为精深者无数,也不是全都受释迦摩尼如来直接管辖。你们是否有检查错漏的?”
迦叶合什道:“虽然有十方三世诸佛,但我灵山担负行走三界、宣扬佛法的重责。凡三界沙门弟子,不论来自何方,均要受我佛如来管辖。前已全部查看了,并无一人做下此事。并非我佛门故意推诿责任!”
齐漱溟闻言大怒,道:“既如此,难道我那山门牌坊是自家打到的么?不是佛门所为,三界之中还有谁会使掌中佛国之术?分明就是巧言支吾,推卸责任。我蜀山派难道是好欺的么?”
迦叶道:“道兄勿要发怒!我佛门与蜀山一向交好,从未有过冲突!请道兄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我等一些时间,我佛门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道兄一个满意的交代。”
正说之间,守山弟子来报:“山门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截教鬼谷子!”
众人一听,俱都心下大奇,人截两教虽然没有如人阐两教一般反目成仇,但一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双方心中颇有芥蒂。今何故却派人前来求见?偏生还是出了如此一件大事之时。
众人心下思忖着,齐漱溟忙叫将鬼谷子好生请进来。
不一时,鬼谷子到来,稽首与长眉真人等见礼。
众人还礼,齐漱溟便问鬼谷子来意。
鬼谷子笑道:“贫道此来非为别事!我教中赵公明师伯的道场原在峨眉山,正巧与蜀山派山门相近。当年封神之时,赵公明师伯做了正一龙虎玄坛真君,为财运正神,故而将道场关闭。近来师伯发下符命,说是经过一量劫苦修,兢兢业业掌理职司,功德圆满。即将斩却恶尸,代行职司。而本尊即可脱身出来,专心潜修。故而命我等为他开启山门,好生打扫看守一番。贫道想两家既然相近,又同属道门。必然免不了要有些来往,因而特地前来见礼。却不想佛门中人也在。看情形,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知贫道能否听闻一二。”
齐漱溟闻言暗暗心惊,他蜀山剑派独霸此地,方圆万里早已没有一家敌对势力。今硬生生要查一个截教门人进来,那可不是件小事。
不过论起来,赵公明的道场的确是在峨眉山,那是比自己还要早的。蜀山派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要人家回来。
当下齐漱溟心下微微不喜,但见鬼谷子笑意吟吟,也不愿口出恶言,只得将自家山门被打坏之事说了一遍。
鬼谷子闻言,面上一阵惊奇,看了长眉真人并齐漱溟半晌,又瞪了瞪迦叶等人,只是微笑不语。
齐漱溟道:“道兄何故只是微笑?莫非知道这其中的因果!还请讲来,贫道感激不尽。”
鬼谷子道:“我截教虽是道门,但一向少与蜀山相交,而佛门却与蜀山派走的甚近。所谓疏不间亲,贫道不想枉作小人,实在是无话可说!”
齐漱溟笑道:“你我同属道门,都是参拜三清。虽然少有来往,但却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外人。今道兄知道什么,只管说来,贫道绝不怪你。”
鬼谷子看了看齐漱溟,笑道:“也罢,贫道一点拙见,可就说了。道兄可听可不听,全凭自愿。”
齐漱溟点头应是。
鬼谷子方才侃侃而谈了起来。
此时的流波山中,弥勒佛与慕白元神之躯谈兴正隆。
忽然,慕白元神之躯看看天色,对弥勒佛道:“不想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今日与你相谈,颇有所得,改日再来向你请教佛法!”
弥勒佛笑眯眯地送慕白元神之躯离开,突然说道:“真人数次向我打听掌中佛国之术,可是修行遇到了难题?”
慕白元神之躯笑道:“三界之中,六位圣人,只有你家那位准提教主证道之法颇为奇妙难解,令贫道想之不透。不瞒道友,贫道也算是到了天道的门槛,却迟迟不能迈出那最后一步。因而想借鉴佛法,以成就我道。”
弥勒佛闻言,合什笑道:“我佛法的确精微奥妙无穷。真人既然在道门无法寻找到证道良方,而寄希望于佛法,何不转投我教?贫僧保证,真人若是皈依,两位教主必定扫榻相迎,厚待真人。到时我佛门两位圣人亲自指导,解惑排忧。真人又何愁不能迈出那最后一步,证得混元。”
慕白元神之躯闻弥勒佛招揽之言,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径自转头去了。
蜀山剑派之中,鬼谷子沉吟一二,开口对齐漱溟等人说道:“此事是不是佛门所为,贫道实在是不好说。不过既然迦叶古佛亲自前来解释,那就是说佛门不愿意与蜀山交恶。然而蜀山派山门被人用佛门手段攻击,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颜面大失,若不找出元凶,必然威名尽丧,遗笑天下。偏偏佛门遍查诸佛,又查不出凶手是谁。这就奇怪了,掌中佛国之术外人无从学得。按迦叶佛的说法,下手的又不是佛门中人。贫道愚钝,实在想不出其中缘由。”
蜀山众人闻言皆怒视迦叶等人。
阿难合什道:“鬼谷子,你乃截教,与我佛门向来颇有仇隙。今借此事挑拨我佛门与蜀山关系,居心可谓险恶!”
鬼谷子淡淡地道:“贫道有言在先,所谓疏不间亲。贫道本不欲言,是齐道友再三问我,我方才照实直说,并无有一点夸大不实,何谓挑拨?你如此着急撇清自己,乱扣帽子欲封人口。却不知是何居心?”
阿难闻言,恼怒道:“若说有谁最可能作此事,莫过于你截教了。我两家恩怨,举世皆知。你截教作此事嫁祸于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鬼谷子嗤笑道:“下手者用的是佛门手段,明明白白。阿难尊者如此胡乱攀咬,居心何在呀?我截教与蜀山同属道门,一向并无往来,即便有些摩擦也早已说开了。何用此等手段。倒是你佛门如此急吼吼地撇清关系,甚至不惜犯了妄语之戒,欲要移祸于我,实在令贫道百思不解。”
阿难语塞,怒道:“你截教与我佛门虽是敌对,但两方也可谓知根知底。我佛门之中有你截教之人,那也是说不准的。”
鬼谷子蔑视了阿难一眼,讥笑道:“你佛门之中自然有我截教门人。当年封神大战,我截教三千门人被你家掌教圣人强行收去。这些人可都是我截教派到佛门的卧底!阿难尊者法眼分辨玉石,何不就此禀明了你家掌教圣人,将这三千卧底解到蜀山来向人教赔罪?”
阿难闻言,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不能言语。
旁边迦叶合什斥道:“阿难,休得妄语!还不退下。”
阿难退下。
迦叶复又合什对鬼谷子道:“道友词锋锐利,贫僧佩服。今佛门受此无妄嫁祸,致使与蜀山不和。贫僧当回复我佛如来,请旨定夺。必给蜀山派的诸位道友一个满意的答复。”
鬼谷子在旁嗤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