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们看着一个个走了又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经此一役,六个里去了五个,还有一个叛变了。这简直对宛妲上人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啊。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内心当中却是恨得牙根痒痒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的恨过一个人了。可是他却不曾想起,自己对别人做过什么。
这个背叛他的白板,他是一定不会让他如同北白贺方寅那样的轻易死掉。他一定要让叛徒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如今,宛妲上人的对手,变成了两人一兽。那个背叛他的白板,并没有上前来夹攻自己,这也让宛妲上人感到很是不爽。他已经习惯于把这些个人当做一个个空白来对待,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白板的名字,是叫做朱考烈,乃是什么无妄派的掌门人。武功算不得太高明,机缘际会,才做了自己手下的白板之一,几乎都得不到什么出场的机会,一直都只能做一个后补。而他的那个弟子,叫做裴法方的小胖子,做事也算是得力,不过却在江南郑义门郑家,把自己门下的一个弟子赵宜主给折在那里了。想自己当年在长白山上的居所本是叫做天烛宫的,后来,遍布四方的势力,手下的一个个白板傀儡名声鹊起,这天烛宫也渐渐被人叫做了傀儡宫,原来的名字反倒无人记得和提起。
宛妲上人来去如电,李翠花丢过去的人头根本也沾不到他的半点边,他的身形一闪,却冲着离得较远的裴法方而去。距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这一回,他却被截住了。
截住他的人,突然从地底下出现。在半路截击,终于让他停下了脚步。
突然出现的人是叶士元,他左右双手当中夹了五张卡片,右手两张,左手三张。而宛妲上人一见,面色也带着几分的凝重。
张敬轩远远看去,幸赖他的目光锐利,这才能看清,叶士元手中的卡片,隐隐的泛着金光,其上都是写有字的。
左手的三张,分别写着“君”、“亲”、“师”三个字,而右手的那一张,几乎不用看,就知道分别写着“天”、“地”两个字。
天、地、君、亲、师,都乃中国民间千百年来祭拜的对象。而叶士元手中的这几张卡片,明显都非凡物。能够让宛妲上人郑重对待的,可想而知,其中所蕴藏的力量。
叶士元自己也郑重其事,一改平日大大咧咧漫不在乎,乃至有些毕恭毕敬。他恭敬的或许不是这些卡片本身,而是这些微缩化之后的牌位象征其中蕴含着的力量,那些个力量,就算是如今更上层楼的他,甚至于都无法完全掌控。
“荀子牌!这宝贝玩意老不死的家伙都传给你了?”宛妲上人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叶士元根本就不与他答话,或者说,他无法与宛妲上人说话。控制这五张卡片,就让他已经足够辛苦了。好在是,在这五张卡片的加持之下,宛妲上人那刚刚影响米申梦情绪驾轻就熟的力量,几乎对叶士元完全不起到什么作用。
刚刚的那一番争斗中,叶士元一直都负责装扮王二迷糊,而到了后来,他就金蝉脱壳,躲到地下,专心致志的调动这五张卡片当中的力量。这五张卡片内中力量宏大磅礴,叶士元要使用,首先也要运功调动,缓慢疏导,积蓄完成,方能克敌制胜。而他借助内中“地”卡的能量,虽身在地下,仍对上面发生的一切事情了如指掌。当宛妲上人突然发难,再次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去攻击裴法方的时候,叶士元无法坐视,脱地而出,拦住了宛妲上人。
宛妲上人明显是识货之人,并没有冒失失的冲上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很可能是个火星撞地球的局面,五张卡片的巨大能量,若是同时迸发出来,就算是宛妲上人这样级数的高手,恐怕都无法承受,而叶士元首当其冲,也不会好过。宛妲上人停了下来,叶士元也不想再等,一扬手,左手的三张卡片就冲着宛妲上人甩了过去。
那三张卡片,看似脱手而出,可是以宛妲上人等的眼光看来,其实并非真的如此。被挥洒出来的,其实是叶士元所能调动出来的全部能量而已,那卡片本体仍旧留在叶士元的手中。只因为那些个能量惊人,凝聚在一起,光芒夺目,甚至于在短短的那一瞬间,彻底盖过了卡片的本体,这才给人造成了一种卡片脱手而出的假象。
宛妲上人早知这副“荀子牌”的威力,这若是它原本主人施展出来,只恐宛妲上人二话不说就要逃走了,现在叶士元的施展,会打一个折扣,宛妲上人不肯善罢甘休,凝神接招。
荀子,荀况,先秦赵国人。一代大学问家,他曾三次担任当时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也就相当于稷下学宫的校长,倒是跟傀儡宫的宫主宛妲上人有一点相似,当然,宛妲上人跟人家荀况是没办法相提并论了。天地君亲师这个思想,就是始见于《荀子》当中,为后世所尊崇。
宛妲上人顾及颜面,不想在小字辈面前落荒而逃,很快就发现,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一句多么正确的话啊。
首先他承受的,就是“君”字卡的力量。君,代表了历朝历代的王权,也就是奉天承运的力量。自荀况之后,始皇帝嬴政,乃是千古第一帝。当“君”字卡君临在前的时候,宛妲上人就宛如感受到了这位始皇帝的暴怒。他的眼前一花,突然感觉到自己犹如陷入了一场千军万马的战阵当中,那些个士兵一个个高鼻大目,脸膛广阔,将军阵列于前,长枪手森森林立,弓箭手则单膝跪地,布阵在后方。秦兵的勇武威猛,让他们能够横扫六国。宛妲上人心中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种力量场使然,可仍旧让人为之悚然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