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和尚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他们的反应倒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我深呼吸了口气说:“师弟有些事想与诸位师兄们询问一下。”
盘坐在最前端的和尚开口道:“你要问何事?”
我谨慎的看了他们一眼,说:“想问诸位师兄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丈去了哪里?”
那些和尚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我心里微微一僵,心道,他们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
正当我思索要怎么说的时候,忽然有个和尚开口道:“你要问的是否是十多天前发生的事情?”
我忙点点头说:“正是,不知道师兄们能不能告知一二。”
那和尚继续道:“十多天前,有帮术士前来滋扰,方丈师傅那时正在闭关。那些人用的术法刁钻阴险,阵法被破,我们阻挡不及,只能留下我们十多个人退回庙里保护方丈师傅。”
那和尚喃喃道:“不知外面阻挡的那些师弟们如何了,好在方丈师傅平安无事。”
听他这么说,果真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他们现在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一切。
想了想,我双手合拢朝他们作了个揖说:“师弟来的时候,没看到镇上一个人,倒是在镇子的空地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在那坑里见到了镇子上的所有人。”
“什么?”
“镇上的人全部毙命。”我低着头继续道:“在大殿里面也发现了所有的师兄弟的尸体,方丈师傅也失踪不见。”
这些和尚全都愣在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说:“师弟这么说各位师兄或许会一时接受不了,但你们此刻确实也已经没了命,大概因为怨念牵挂庙里的事情才一直迟迟不肯离开。如今,我要调查这里的事情,需要判断方丈师傅此刻到底是生是死,所以还望各位师兄谅解,仔细回忆一下生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说完这段话,我就没再开口。
这些和尚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不光自己的师兄弟已经离世,连自己都已经没命了。
没等多久,他们对视了一眼,朝我看过来说:“若不是你说,我们却是不知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多谢师弟相告。”
“方丈师傅早就算到这里会有此一劫,不料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还是让他们钻了空隙。”
和尚说,十多天前,镇口突然堵了许多术士,他们衣着打扮怪异,术法也十分的怪异。
因为镇口的阵法除了镇里的人和一些特殊体质的人能进来,其他人根本就进不来,这些年一直都这么过来了。
可是这帮人来了后,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就把阵法攻破了,这镇上的人只能呆在这里不能离开这里,所以根本来不及逃跑。
庙里的和尚们为了保护这里的人,全都出动了,还是没能难逃一劫。
就是在整个镇子快要沦陷的时候,和尚们退回庙里保护正在闭关的方丈,结果没有救出方丈,就被那些人攻了进来。
所有的和尚为了保护方丈,把方丈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我问:“这么说来,师兄们到去世也没见到方丈出关?”
那和尚点点头。
我心里忍不住想,会不会是方丈提早预料到这里的劫难先一个人逃了?
不过再一想肯定不会,既然能守护这里的方丈,必然是得道高僧,跟一般的商业化的僧人肯定不同的。
可是这么一来,还是没有方丈的下落。
但从侧面想,没见到人就证明还有希望活着。
我点点头,刚想再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到这里来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我下意识退了两步回头看过去,就看到陆烨一脸凝重的进来。
那些和尚见到陆烨,脸色皆是一变,双手张开就准备再次出手。
我忙叫道:“师兄们,这位是跟我一起来的道友,对你们并未恶意!”
他们顿了一下,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有再出手。
陆烨大步朝我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就朝那边和尚跑过去。
我惊愕的看着他说:“你做什么?”
陆烨低声说:“别说话,我们需要这些和尚阻挡一会儿。”
“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身后的门突然‘啪啪’的不断的摇晃想起来,门口处,几个黑影慢慢的朝这里袭过来。
那些和尚本来还有些防备的看着陆烨拉着我朝他们走过去,但当他们也注意到门口的黑影的时候,面色瞬间绷紧,不约而同的都同时闭上眼,双手合十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我惊讶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陆烨绷着脸说:“不是人,是恶灵。”
“什么?!”
陆烨拉着我藏在之前黄皮子待过的床上的帘子后面,看着那些和尚说:“他们虽然已经死了,但魂魄还没有完全脱离本体,对付这些恶灵要比我得心应手。”
话音刚落下,门口的黑影已经慢慢走了进来。
看到那些黑影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得一惊,下意识自己捂住了嘴。
这些黑影还是人形的状体,他们的身体都是透明的,脸色惨白,表情阴狠,双目泛着绿莹莹的光,有几个的面相我刚刚还在那雪坑里见过。
陆烨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朝布帘后面列了列,然后就听到一阵低沉的经文声。
那些恶灵听到念经的声音,都下意识朝后退。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真的害怕。
就在这时,肩膀突然一疼。
我下意识就看向陆烨问他干嘛捏我,可当我抬头看向陆烨的时候,陆烨整张脸都白的厉害,眉头紧皱,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了一层虚汗,表情有些痛苦。
我愣了一下,忙扶住他的腰问:“你怎么了?”
陆烨捏着我肩膀的手力气加大,十分痛苦的说:“没事!”
随着外面那些和尚念经的声音加大,陆烨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痛苦。
我怔了怔,抬手去捂住他的耳朵:“你是不是也不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