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干嘛呀你,他是我朋友。”苏瑾拧着眉头,面露急色。
为了请张辉帮忙治病,她连华春雪给她的吊坠都给张辉了。
这是唯一的希望。
张辉能一拳打爆杠铃片,显然有着过人之处,最重要的,苏瑾相信莫双儿和安沁。
莫双儿和安沁都是极其高傲的人,也就是在张辉面前,她们才会这么的‘卑微’,要换做一般人,她们连看都不会正眼看别人一眼。
两个人那么尊崇张辉,上赶着要给张辉当丫鬟,因此,苏瑾断定,张辉肯定有着他的独特之处。
不管怎样,苏瑾都要尝试一下。
“苏苏,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不怪苏永康怀疑,这里是洪州第一医院,整个豫章郡最顶尖的专家团队都在这儿,倘若真有办法治疗华春雪,华春雪早被治疗好了。
张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难听点,毛都没长全,他能干嘛?
这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
骗子越来越低龄化。
往常假装大师的,可不都是上了一定年纪的人嘛!然后再把自己包装的形象一点,通过某种营销手段,把自己推销出去,专门去坑老头老太太。
苏永康都没想过,有那么一天,骗子居然会骗到他的头上来。
轰出去都算轻的,搁以前,肯定是打出去。
“可,可是……”苏瑾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因为她同样也有种种的怀疑。
莫双儿颦眉紧锁,忧心忡忡。
苏永康太不礼貌了,竟然把张辉当成了骗子而驱赶出去。
万一张辉生气了怎么办?
倘若前辈恼怒成羞的话,恐怕苏家真要面临着灭顶之灾了。
又或者,张辉直接走了,不再插手,那么,华春雪便要丧失一次绝佳的机会。
“叔叔,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前段时间镇西王府发生的事儿,您听说过吗?”
“嗯?”
苏永康眸子一凝。“略有耳闻。”
镇西王府,麟南第一隐世家族,传承数百年,来自前朝的皇宫。实力豪横,触手遍布政,商,以及地下世界三个圈子,可以说大半个麟川都掌控在他们王家手中。
而就在前段时间,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王家家主王墉被人给杀了。
死的不只是王墉,连王奎也一块没了。
还有齐云山老周家,也被一个少年搞惨了。
昔日名声显赫,威名四方的两大家族,从此名落孙山,实力大跌。
这些事儿,苏永康隐约听人提起过一回,不是很在意,但也有留心过。毕竟武界跟商界密切相连,武界有什么变动,直接会干扰到商界的变动。
只是想不通,这个时候,莫双儿提起这件事儿干嘛?
恍然间,苏永康突然意识到,被他轰出门外的那个少年,似乎来头不简单。
兴许苏瑾会被人蒙骗,她现在的这个状态,苏永康很是担心。但是莫双儿和安沁,她们很早开始就跟随师门前辈游走江湖,不应该上当受骗才对。
想到这儿,苏永康一颗心不由得停止跳动,他秉着呼吸,催促了一句。“双儿你说,叔叔听着。”
莫双儿回手一指,脸上颇有一番与有荣焉的倨傲。“刚刚被您轰出去的那个少年,他就是麟南辉爷,斩王墉杀周正的那个。”
“对了,关于辉爷,还有一件事儿,兴许您不知道。他除了境界修为深不可测之外,还是一个超厉害的炼药师。”
“炼药师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您总该知道的吧!王墉周正之所以会惨死在辉爷手中,就是因为辉爷懂得炼制仙丹妙药,以至于,王墉周正他们动了贪念,跟前辈索要丹方,这才遭了飞来横祸。”
“什么?”
“你是说……”苏永康两个眼珠子顿时跳动了一下,眸子猛地一缩,满脸的震惊。“他就是在小武会上,力压群雄的麟南辉爷?”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的天!”
苏永康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自己竟然把麟川武界第一人轰了出去。
这罪过可大了。
甭管张辉能否治疗华春雪,哪怕他就是来溜达一圈,瞟个一眼,苏永康也不敢把这样的一尊大杀神拒之门外。
惊恐之余,苏永康浑浊的双眼,随之迸发出绮丽的色彩。“炼药师?他还是个炼药师吗?”
“好,太好了!”
“春雪,这下子咱们有救了。”
然后,想到张辉被自己轰了出去,苏永康一拍脑门,连忙奔着门口走来。“哎呀!我这鲁莽的,不行,我得赶紧把人请进来。”
“我跟一块去。”
莫双儿快步追了上来,这个节骨眼上,希望张辉可别生气了才好。
苏瑾留了下来,坐在床沿,握着母亲渐渐猥琐消瘦的手臂,心如刀割般一阵阵的难受。“妈,呜呜呜!对不起!我不该一直逃避,让爸爸一个人承受所有的重担,可是我好害怕,我害怕某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
苏永康刚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手,还没拧转,然后就听到身后刺耳的,滴滴滴的声响。
那是监护仪的声音,一旦心跳停止跳动,监护仪就会发出警报。
苏瑾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来医院,不知道华春雪的近况。
最近一段时间,华春雪的身体越来越差,她的身体技能就像是一朵凋零的花儿,渐次枯萎。
就昨天一天,医院就给苏永康连续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
主治医师也一再劝说,让苏永康放弃算了,生老病死,谁也逃脱不了,别以为一个人弄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宁。
往好的方面想,只要人活着,他们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就有想希望。
要往坏的方面想,现在的华春雪,何尝不是一个累赘?
长痛不如短痛。
拖了几年了,华春雪的身体已经完全亏空,即使苏永康不肯放弃,华春雪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滴滴滴!”
声音急促。
一听到这声音,苏永康的心脏猛地一缩,跳动的频率瞬间攀升到顶点,随时要跳出嗓子眼了一眼。
“爸爸,妈妈,妈妈她怎么了?”苏瑾也意识到不妙,俏脸苍白,扭头盯着苏永康。
苏永康根本没有听到苏瑾的话,他杵在原地,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华春雪,不敢移开片刻,深怕这一个转身,自己就会永远的失去病床上这个消瘦的可怜女人。
许是过去一个世纪,苏永康才猛地惊醒过来,一巴掌拍向床边的一个按钮,与此同时,以惊人的速度,嗖的一声冲出病房。“救命啊!救命啊!杨医生救命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苏永康就感觉要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苏永康喊得是杨医生,也就是华春雪的主治医师。
由此可见,苏永康仍旧对张辉持怀疑的一个态度,对比张辉,他更信任医院那些专业的医师。
而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啷当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