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笼罩的天下着霏霏细雨,鸭舌帽不言一发带着白启走入一家农家乐,后者顿时满脸黑线,大哥,我可是逃犯啊!
鸭舌帽满不在乎,压低声音道:“这是乡下,谁认识你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白启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不继续跑了?”
鸭舌帽嘿嘿笑道:“你没那么重要,不会有人下雨天追过来的。为了救你,我可是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我容易吗我,你还那么多废话,有意见你跑回去好了。”
这货特别能装,这一路上虽然废话多,但是重要信息一点儿都没有泄露,到现在还带着帽子,整个一装比,白启心里腹诽几句,然后还是忍不住抱怨:“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回发生后来一系列事情?”
“呃,”鸭舌帽明显噎了一下,“嘿嘿!咱们就不要那么见外了。”
“我说,你就不能把帽子摘下来吗?绿帽子还加个SB,总感觉怪怪的。”白启又开始吐槽,看样子已经憋了好久。
鸭舌帽虽然讲话不客气,而且偶尔有些神经质,但是脾气很好,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不过对着白启斜睨一眼:“你知道个毛线啊!这是今年最新款的耐克,山炮!”
正说着,就看见一个人撑着黑色雨伞走近农家乐,白启顿时紧张起来,这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绝对不可能是来吃农家乐的,肯定有问题。
“别紧张,自己人!”鸭舌帽拍拍白启的肩膀,跟着来人招招手。
这个人不但雨伞是黑色的,连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还带着一副黑色边框近视眼镜,白启心里头就暗叹一声:我勒个擦,黑人同胞啊!要不要黑得这么彻底?更要命的是,当他看到白启和鸭舌帽,竟然还咧了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吓得白启差点儿筷子跌落在地。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货是在不停的嚼着槟榔。
“别怕,他是在笑!”鸭舌帽看到白启出糗,又神经兮兮地笑道。
白启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难怪说黑人牙膏好卖,卧槽,这对比真是太明显了。
三个人,一个是逃犯,一个是神经质的贱人,还有一个是黑人,对坐,一言不发,加上细雨绵绵,气氛怪的不得了,而且白启内心充满了疑团,确实受不了这种感觉,忍不住说道:“我们三个人要含情脉脉到什么时候?”
“他是非洲人,不能讲话,”鸭舌帽哑然失笑,“叫他黑鬼就是了!”
白启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信,十个聋子九个哑:“既然不能说话,那为什么他在瞪你?”
“人家听得懂啊!”鸭舌帽又贱贱的笑道,“好了,说正事了。”
一听这话,白启立刻正襟危坐懒得扯皮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正需要一个人来答疑解惑。
但是,显然老天还没耍够白启这倒霉蛋。
鸭舌帽正想开口,黑鬼却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白启仔细一听,果然听到汽车呼啸的声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还真有人追过来了?他没猜错,过了几秒钟,几辆车便穿过浓雾、进入眼帘。
黑鬼立刻使劲儿一脚把白启踹翻在地,几乎同时,枪声响起,子弹呼啸,木屑纷飞,他们面前那张本打算用来大吃一顿的桌子一刹那间被子弹撕裂成了碎片。
卧槽,招呼都不打,直接干上了,老子饭还没有吃几口呢。白启顾不上摔倒的疼痛,心里不由一阵可惜。而这时,另外两个家伙早就一打滚滚到角落里了,还冲白启挤眉弄眼的。
白启暗骂一声没义气,揪准机会滚到墙角。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农家乐以木质材料为主,根本受不了狂涌而出的子弹轰击,房子一倒,他们也只能举手投降了。
“喂,接着!”五大三粗的农家乐老板从幕后冒出来,拿出一个明晃晃的家伙……卧槽,竟然是一把手枪,再一看其他人,早就各取出一把枪找到有利地形隐藏起来了,这些混蛋都特么亡命之徒啊!白启的大脑有一种当机的感觉,想想自己虽然是逃犯,可从来没有开过枪啊?
老板才不管白启心里怎么想,把枪塞到他手里,酷酷地说:“很简单的,菜鸟!”说完拉了一下套筒。
白启看得瞠目结舌,这班鸟人,到底什么来头?敢劫狱不说,现在竟然还拿出管制枪械来,看样子,农家乐的老板跟鸭舌帽他们也是一伙的,看样子都是悍匪,想不到自己一介书生,为了逃命竟然逃到土匪窝来了,这下哭都哭不出来了。
发牢骚归发牢骚,面前的危险还得应对,下意识地去捡手枪,还没碰到,就听见农家乐老板大吼一声:“跳!”话音未落,木制地板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口子,白启只是略为一愣,顾不得捡枪,就下意识地随着其他人跳了下去,一个不注意还摔了个狗啃泥……
没等他爬起来,上面“轰隆”一声,仿佛一个炸雷在耳畔响起,震得所有人耳朵一个劲儿鸣叫,白启大叫:“什么情况?”
鸭舌帽贱贱的声音远远传来:“别废话了,还不快走?等会儿就塌了!”敢情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我擦,你们这些混蛋,真特么不够义气。”白启嘴里边骂着一瘸一拐地赶上前面几人。
地道的尽头是微型停车场,停着一辆悍马,四个人连滚带爬地逃到车里,农家乐老板一踩油门就冲着墙壁撞过去,白启还来不及吐槽,下一秒墙壁碎裂,悍马冲了出去,不由松了口气,原来只不过是一堵木头造的墙壁。
“憋屈得很,陪你们玩玩!”鸭舌帽笑道,说完,拿出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一按,白启“咦”了一声,回头一看,只听一声巨响,几分钟之前还充满田园风味的农家乐立刻冲出一股火光,变成了一堆废墟,追杀过来的人这下被整得够呛,白启眼睁睁看到几个人被气流掀翻老远,一时之间晕头转向,他们冲上了一座石桥那些人竟然也没有追过来。
白启感觉自己对于眼前的一切已经无力吐槽,总感觉上了贼船,鸭舌帽却还无所谓地笑道:“怎么样?过瘾吧?这才叫人生啊!”
“你特么到底是什么人?”白启翻翻白眼,这太刺激了,有点儿hole不住,“我活了几十年,加起来也没有这么惊险过。”
“来日方长嘛,以后有时间慢慢说!”鸭舌帽拍拍我的肩膀。
“卧槽,去年买了个表!”他们聊得正嗨,驾驶座开车的农家乐老板飞快地吐了句槽,感觉很不好,白启伸长脖子一看,桥的另一头有一辆车迎面开过来,不到一百米,难怪那些人不急着追过来,敢情早有后招。
“跳车!”鸭舌帽大吼一声。
白启还不明所以,就见到那辆车窗探出一个人,手里举着一个东西……
“卧槽!”白启也忍不住爆粗口,那竟然是火箭弹,瞬间明白过来,难怪鸭舌帽要跳车,但这可是桥上?往哪儿跳?
“咻!”白启还在纠结,火箭弹拖曳着焰火已经飞了过来,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几乎眨眼就到了跟前,其他三人早就开窗就地一滚,翻过栏杆往河里跳了下去,几乎毫不犹豫,白启心里真心佩服他们的魄力,要不要这么牛比?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等白启刚跳下车,巨大的惯性让他冲了好几个滚儿,尚在晕头转向当中,只能闭着眼睛使出吃奶的劲儿翻上栏杆。
“轰!”
尚在行驶当中的悍马爆炸,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冲击波,白启只感觉一个巨大的打桩机撞在身上,将他冲离桥面,飞起老高,尚未落水,喉头就是一甜,差点儿背过气去,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狠狠拍在水面上,感觉和直接拍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这是最后一个念头……
很快的,白启又醒了过来,感觉就是昏睡了一瞬间,但却呛了好几口水,差点儿淹死,然后手脚并用地在水里保持平衡,拼命往岸边游了过去,兵荒马乱的,自顾不暇,也管不了其他三个混蛋,反正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估计也死不了。
等白启游到岸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感觉整个地面都在晃动,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是趴在石头上把肚子里面的河水吐出来,最后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才罢休,然后翻过来,像晒咸鱼一样躺在地上,什么都不想干了,任雨点打在身上也懒得挪动。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在这如此紧张的时刻,白启脑中竟然回想着这么一首歌,明显不合时宜嘛!看来被鸭舌帽影响了,也变得神经质。
这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取代了《冰雨》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