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毒妇重生向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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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满满!”花三郎站在廊檐下喊了声,花吟刚要应声,却见黑獬反应神速,整个身子一弹就跳开了,而后撒着欢儿的跑到三郎脚边,伸着脑门求爱抚,花三郎揉了它两把,再看向花吟,道:“怎么是你?”

花吟坐起身子,用袖子擦着脸,觉得这话不大入耳,不客气的回道:“那你以为是谁?”

花三郎也不回话,转身就进了屋。

花吟拍了拍身上的灰,也跟着进了屋,见花三郎拧眉坐在窗侧,面前案上放着一架古筝,整个人呈冥思苦想状,见花吟进来,略看了她一眼,又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花吟连番被弟弟打击,有些受不住了,恼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里是我家,你是我弟,我来看看你不成啊!”

“哦,”三郎点头,继续看向古筝,想了一会,抬起手,指间拨弄了几下,仿似不得心意,摇了摇头,又坐定,自言自语道:“若是她在这儿就好了。”

花吟耳朵尖,闻言狐疑的瞄了三郎几下,犹豫的踱起了步子。又试探着问了他几句话,可他整个人就跟进入冥想状态一般,不言不语,动也不动,花吟深知她弟的性子,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就算用火钳撬也撬不开他的嘴,于是便在他房内四处看了起来。又随手拿起插在宽口瓷器内的书画,其中不少孙三小姐的笔墨。花吟越看越心惊,又瞟了三郎几眼,实在忍不住了。遂大步跨到他跟前,也不管他正在抚琴,一把按住他的手,“走,到那边去,我要和你谈谈。”

三郎正想到关键处,急的甩开她,“别吵,来不及了,蓁儿明日就要来听曲子了。”

“什么蓁儿?谁是蓁儿?”花吟才问完旋即恍然大悟,孙蓁,镇国公府孙三小姐。

“花谦!你要死啊!蓁儿是你能随便乱叫的嘛!”花吟急的一把揪住三郎的领子,拼了命的摇啊晃啊,若不是被黑獬发现,威胁般的朝花吟哼了起来,只怕花吟就要将花谦给摇晕过去了。

花吟急怒攻心一把将花谦扔到太师椅上,旋即一脚踩在扶手上,指着花谦的鼻子怒吼道:“好小子!好你个人面兽心的坏小子!你忘记你怎么答应我的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人家三小姐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花谦从来没见过姐姐这般凶残,一时竟被吓住了,只愣愣的盯着花吟看。

花吟软硬兼施问了许多,花谦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花吟越问越急,既心疼弟弟,又想到凤君默和三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怕是又要生变故,后来竟忍不住红了眼圈。

花谦见姐姐这般好歹有了些反应,抬手在花吟后背上拍了拍。

花吟用袖子胡乱将眼睛揉了几下,嗡嗡道:“三弟你怎么和我一般傻,孙三小姐是你能喜欢的人吗?”

“姐姐你说什么?”花谦总算是开口了。

花吟抹了一把脸,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看着他,“我说你对孙小姐是不是有那种心思?”

花吟本以为花谦性子不同正常人或许没听懂,正要解释一遍,却不料花谦一本正经的回道:“你问的可是男女之情?”

“……”

“没有!”

“真的?”花吟刚要感慨一句三弟并不是爹娘说的那般性子古怪,他还是颇通情理的,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花谦又道:“姐姐可是嫉妒我和孙蓁好,不和你好了?”

“啊?”

“那我从今后不再见她就是了,就算她来了我也不与她说话,你放心,这一生我只认你一个姐姐。”

“呃?”好像哪里不对。

“好了,没事你快走吧。”

花吟被花谦赶着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她回头看向花谦,也不知怎地,心头一动,想起前生她对他的亏欠,一时不忍,顿住步子,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咬了咬牙,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不要骗我,你真要是……真要是喜欢三小姐……若是这辈子就非她不可了,而她对你,对你也……唉……”花吟面上纠结,狠了狠心肠,继续说道:“我替你想法子!唉,本来这一世就是我偷来的人生,谁知道我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这本来就是我臆想出来的世界,唉唉……况且现在好就好在,他对三小姐尚未动情,你就算插进来也算不得横刀夺爱,唉唉……算了,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转圜的地步,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姐姐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头的,若是,欠下了谁的债,都叫我来还好了……”

花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花吟心头五味杂陈,表情复杂。

“我是挺喜欢三小姐的,可是我更喜欢爹娘兄弟和你,所以好几次三小姐要认我做妹妹,我都没答应。”

花吟出了三郎的院子后,走一路摇着头笑一路。暗叹自己太过多心,她这三弟打小就与旁人不同,虽琴棋书画上样样精通,才思敏捷,可待人接物却孤僻不合群。一个人在人情往来上尚且狗屁不通,怎么可能在男女之事上就突然开窍了呢?就拿他和翠绿处了这么久来说,自翠绿搬出去后,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强求着去看了她两回,后来别说他出去探望她了,就是翠绿过来他甚至都有些忘记她是谁的样子。似乎在花谦的心里除了父母兄弟姐姐就没旁人似的。

说来也怪她昨晚那场梦,一时疑心到了三弟身上。梦里三小姐移情别恋,凤君默竟受不住跳崖自杀了,花吟眼睁睁的看着他葬身崖底,梦里被吓的失魂,刚一睁眼又被南宫瑾给吓的丢了魄。

失魂落魄之下,少不得就乱疑起来。可是她虽然确认了三郎和三小姐一点事都没有,只纯粹的志趣相投,来往密切。可现在凤君默已然知道她是女儿身,若是三小姐再和三弟往来,只怕传到了凤君默耳里,以他那般守礼的性子,一来要怪罪他们家没礼数不懂得主动避嫌,二来若是他心中对三小姐有了偏见,恐怕他二人若像上一世那般互相爱慕,只怕是难了。

花吟不知冥冥中是否自有天注定,也不敢乱插手,空有红娘的心,却没红娘的胆,生怕反弄巧成拙,只静心等待来年的琼花宴,或许到了那时一切就有转机了。所幸三弟已然保证往后和三小姐断了往来,如此,一切静观其变最好。

且说花大义夫妇回来后,花容氏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一番闲话,将容家和齐家大婚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番,言辞里满是羡慕之情,而后又怜惜般的拉着女儿的手,“可怜我女儿这般的样貌,将来只怕是没这般排场了。”

花大义听了去,不悦道:“西岭是个憨厚的好孩子,比那些纨绔不知要强几百倍。将来他夫妇二人将来能琴瑟和鸣,夫唱妇随那才是正理,讲这些虚的做什么?炒米油盐吃饭过日子,又不是一两日的事情,热闹排场过后还得过日子。”

“就你有理!”花容氏笑骂了一句,“我不就是自己当年嫁的随便,心疼女儿将来也和我一样。”

花大义本还一脸薄怒,闻言变色变了变,怔怔的看着花容氏,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花吟拉了花容氏一把,花容氏回头瞧见,她本就是妇道人家随口说的两句抱怨话,也没怎么过心,见丈夫这般模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忙上前劝解,好不容易才将花大义给劝的好转了过来。

花大义却叹了一口气,一手拉住花容氏,一手拉住花吟,“夫人,满满,我对不住你们。”

花容氏刚要开口,花大义紧接着说道:“但是我相信我的眼光,西岭是个好孩子,他将来定然能出人头地,不会委屈了咱们满满。”

花容氏不再说些灰心丧气的话,忙点头称是。

花吟嘴上也懒得反驳了,暗道郑西岭的确是个好人,将来也是大有前途,至于是不是好丈夫她就不得而知了,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便俩个都是好人,若是错配了,性子不和,闹的大打出手,夫妻反目的也不是没有。就如郑西岭那个木头疙瘩若是碰上个心细细腻感情丰富的,只怕要被活生生的气死。唉,看在俩人青梅竹马的份上,他又肯在订婚这事上帮自己,那她就也分出点心将来帮他相看相看娘子吧。

“你郑伯伯家来信了,明年开春西岭就会过来,准备参加明年的武举考试。”花大义突然说。

如今天下太平,大周百姓安居乐业,今上又是个重文轻武的,原本三年一次的武举考试也被拖拖拉拉的五六年才办一次。原本郑西岭今年就要来京会试,结果却被今上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借口给推到了下一年。

花吟虽一介女子不看史书不读兵策,不懂朝政,不懂政治,但也知道国家要想保持长久的稳定太平,必须要以强大的武装力量做保障。

她记得南宫瑾曾经说过:一个国家如果只富不强,即便富的流油,也只是他国眼中的肥羔羊而已。

只不过后来的南宫瑾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虽称霸了天下,却因连连征战,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整个大陆虽因为他有了短暂的统一,但他死后整个帝国版图四分五裂,各地群雄割据争霸,直到她的魂魄入了这一世之前的几十年里,战火就没止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