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一紧,被他揽着贴在身上,俯下的目光逼近,也让我看到自己倒影在火焰里,有种烈火焚身感。但我却发现一件事,他没有如之前那许多次一般全身发烫,甚至紧环着我的掌带了凉意,为何他的状态不同了?
“想知道真相是吧,既然带你来了我肯定会告诉你,不过是按照我的方式来。常愿,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是从他身上散出的戾气,也是这危险的气息,都让我感到慑缩。
我不敢再随意开口,在见我乖顺后他总算满意了,改而拉了我的手“漫步”在花丛中,没半点犹豫地就任意踩在晶莹剔透的白花上。听着那细碎的声音,我总有种踩在云端随时都会跌沉下去的感觉。
沉默走了几分钟,等走出花丛时才听到他徐声而道:“第一次见你时真正吸引我的不是你那些破技能,而是你闯入我的领地亲眼目睹死亡之花盛开却还能安然无恙。要知道这花在开花时腐气最盛,但凡一般人都在那瞬间萎靡而倒了,此后非死也得重病,并且留下病根。”
暗暗震惊,就是说那个晚上我因为迷路而误入他的领地,然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都不知。可是为什么我会一点事都没有?依现在的情形古羲没必要在这事上再来忽悠我了。
“当时我也很好奇,怎么还有人像我一样能与死亡之花共存。立即就让秦辅调动了监控找到你,然后发觉你这人还不是一点的有意思。后来到了这里我有意把你带到这片花丛试探,如此重的腐气你却仍然像没事人一样。当初他们会让我独览这空间,除去需要我来做一些事外,还因为没人能承受得住这里的腐气。当然,你心心念念的何知许,也是个异类。”
他在说到这里时清冷的目光掠向了我,将我很是审视了一番,在见我始终都没表现出异状时才有了满意之色地道:“若不是在你公寓看到你保留着的信封,我或许还没意识到你是十二年前的那个本该消失的女孩梁浅。游戏在那一刻变得更好玩了,很显然当初有人违背了我的旨意,而以那群人的行事手法定然会在你身边留下暗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出了,他不知道我只要近距离与之接触了就能闻到他身上独属于家族的气息,而相反的他却不能识穿我,这就是这条链子上的高低制衡,我在高,他在低。只需透露点‘讯息’,他必然不敢有半分耽搁回家族内部去禀报。”
所以那天何知许不告而别甚至在后面几天都没有踪迹,而我有理由相信古羲绝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曝露给他。他可能是指引个方向,脑中忽然灵光闪过,岑家?
古羲极可能是将讯息指引向了岑家,于是才有后来何知许接近岑悠的后续。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不由满头黑线,“刚不是你不让我说的吗?”他横了我一眼,“我有吗?”
他是没有直说,可那随时都能爆发的脾性我哪还敢开口。不过这时他既然让我开口,我也不忌讳了:“是因为我告诉了你第七封信内容,所以你才动念回来这里吗?”
“有人假冒我之名将本该在十二年前就寄出给你的信延后了这么久,这其中潜藏的动机很好玩,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当他们发现在你身边的我是一直在寻的人时,会是什么表情?”
说到底,他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不,我立刻否认了这个观点,这绝不可能是他的动机。
我没想到脸上几乎没有呈露表情却也被他给察觉了,他轻勾起嘴角问:“怎么?你有什么异议?”我撇撇嘴,自知之明地不要那么坦白了,转移开话题再问:“你如何能确定回来就能引出背后之人?”
他侧转头正视我,“有你就行了。”
我?转念想也是,这十二年看似平静,其实只不过是被压在平静表层下却一直暗潮浮动,只是我浑然不知。其实如今回想,当我回老家时他们就已经围绕我展开了一张网,而顾山之行看起来像是偶然,其实却早就将子暗埋已久。但那时表面看来梅姑母女的目标是我家的那七星麒麟兽,所以也不会察觉到其它更多的。
想到麒麟兽就不免心中有所动,在那青铜室内古羲突然眼冒火焰背部图案再现,那个图案在当时我就直觉没有道出。原本可以称之为是巧合,但结合顾山梅姑的事后必然不是巧合。
想来这事也不会触犯他的禁忌,于是我问:“你到底知道你背后图案是什么吗?”
其实我这么问是几乎肯定了他知道,可他却将肩背背对了我缓缓道:“掀起来看一看呢。”我虽觉莫名但还是去掀起他的衣裳,可随着露出的后背越来越多却也越加惊愕,他的背上干干净净,别说图案连多余的线条都没有。
他问:“是不是看到空白?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外观的所在于我都是空白。”
“什么意思?”我不懂,他是在说他看不见吗?
“当那股潜力爆发的时候,我是看不到自己身体变化的,因为这个时候唯我之大,之于外界其它都不在眼皮之内。不过看你这惊愕的表情我倒是好奇,你到底看到我背上出现了什么图案?这东西一定是你见过的吧。”
他的语气很肯定,我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他敏锐的直觉,可脱口而出的却是:“老子骑青牛图。”空间静默了一阵,他背转过身时眸光很冷:“小愿,你是高估自己呢还是低估我的智商?”心头一沉,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更显心虚。
他默看了我一阵道:“你这般掩藏着,肯定这图案是你我共知并与你有关。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的父亲道非会出现在云南确实是个异数,所以不光是你身上隐藏着秘密,他也是。我背上的图案是否就是你家那只赝品青铜兽?”
我没法控制自己不惊愕,明明一点痕迹都没露,他却凭靠我的反应而分析推敲说中了真相。然后他在看了我的表情后,嘴角不自觉就傲娇地翘起:“果然被我算中了,就这你需要藏着掖着?还怕我上你家去取了那东西不成。不过这事也有意思,道非十几年前从外头弄回来一只赝品藏在家中,貌似为此还不得不‘躲债’潜逃,实则隐身去了云南,刚巧又在两处关键地界现身过。问题的可观性在于,刚好以梅姑为子的他们还对你家这东西感兴趣想要霸为己有。”
抬眼看了看他后小声问:“会是因为他们也见过你背后的图案吗?”
“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有机会都能看到我的后背?”
呃,我有这机会也并不是件太愉快的事。几次都经历险境九死一生,最后那次还导致......我与他发生最亲密的关系。
所以......“他们不知道你有那潜能可却想要窃取我家的七星麒麟兽,其目的是在于东西本身?”这个答案让我引动深思,首先老爸因淘古董淘到赝品而亏本欠下巨债离家这事已然不成立,他是有目的性地有意离开我们,而他拿回来的这东西也经由古羲看过,确实并非出自汉代时期的青铜器,而是宋朝时期的高仿品。
但是这个本该是赝品的东西,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记得老妈曾说看到七条龙围聚在我家那老房子四周。而之前曾拥有过七星头的那几人,都很邪门的病或者故去。
这种近乎迷信的事若放在以前我是决然不信的,可这时想着却也不觉蹊跷的很。最蹊跷的还是:为何古羲后背上会时而隐现的图案是与那七星麒麟兽相同的火麒麟?
这时我的脸被掰向他,目光相对后听他说:“先来告诉我,你确定看到的图案真的与你家中的青铜器一模一样?”
我正想要点头,可突然想到当时我跑到他的后面看到的并非是他全部后背,而只是后心衣服裂开的一片地方,那里呈露出青铜器上最大的龙头模样。只是我家中的是青铜色泽,而他身上的麒麟龙头与火同生,像是在动。然后记起他肩膀上两次被我看到的图案是与麒麟兽头部花纹相同,于是就认定了他整个背部的火印图案就是七星麒麟兽了。
可一幅画只窥其中小部分就能纵观全景吗?答案绝对是否的。因为有个最好的例子摆在面前——老子骑青牛图,它就是分有四幅不同的画,区别只在于老子的坐姿。
我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