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国王对都班的话毫不理睬,他气愤地说:“你这该死的奸细,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不杀死你,我永远不能安心地生活。你那么容易就能治好我的不治之症,就一定能很容易地置我于死地。我放一个奸细在身边,怎么能安心呢?不行,一定得杀死你。”
“陛下,我好心好意为您治好病,您却恩将仇报!”
“都班,你不要再辩解了,我非杀死你不可。”
都班医师看到国王已下定决心,知道自己已没有生存的希望了,就不再说什么,站在那里只是放声大哭,后悔当初不该救这个以怨报德的国王。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只听国王一声令下,刽子手已来到都班医师的跟前,用布把他的眼睛蒙住,接着从腰间拔出宝剑,放在都班的脖子上,等着国王最后下令。
都班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脑袋落地,吓得胆战心惊,他泪流满面地说:“陛下,请你免我一死吧?主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安排的,上帝会保佑你万寿无疆的。”然而这么多的好话都是对牛弹琴,国王对自己的决定一点都不动摇。于是都班医师又伤心地说道:
“我忠诚老实,一心想为国家的百姓做些好事,如今却落个这般地步。而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却享尽了天伦之乐,这个世道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呢?我被忠实所欺骗,如若有来世,我一定不做老实人。我要奉劝那些忠诚老实的人,再也不要被忠诚老实所蒙骗,以免落得头破血流的下场。”
都班说罢又肯求国王说:“国王,难道您真的不能饶我一命吗?我向主起誓,我没有半点杀害国王的意思,希望国王能饶我一命,主会保佑您长生不老的。”都班医师此时已泣不成声,眼泪湿透了蒙眼睛的布。
站在国王身边的一位大臣看到都班哭得很伤心,也觉得他确实无罪,就跪在国王面前替他求情说:“国王陛下,看在主的情面上,就饶了都班吧,根据多日的观察可知,都班根本没有加害国王的意思,而是有人想陷害他。请您不要忘记,他还为您治好了不治之症呢?”
此时的尤南国王已失去了理智,他对这位大臣说:“你不要怪我忘恩负义,都班在这个世上一天,我就一日不能安宁,他那么容易就治好了我的病,为的就是亲近我,然后再找机会置我于死地,他一定是听信别人的谗言来谋害我的。你们不要被他的眼泪所蒙骗。只有杀死他,我才能踏踏实实地活着,否则我的生命安全将没有保障。我已下定决心,你们就不要再劝我了。”
都班医师见国王心意已决,没有悔改的余地,就不再乞求什么了,他只是说:“国王既然非处死我不可,就请您推迟一下刑期,让我和家人团聚一下,和亲朋好友见上最后一面。另外,我还有好多医学书籍,想把它们处理一下,那些书中,有一本非常有使用价值,是一本世上少有的书,我准备把它献给国王,以表我的忠心。”
“这本书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国王十分好奇地问。
“这本书记载的内容神秘莫测。等我死后,陛下就把我的头放在一边,然后翻开书,打开第三页,从左阅读三行后,我的头颅就可以和您对话了,并能回答您所提出的问题。”
国王感到莫名其妙,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问道:“你的头砍下后,真的能和我谈话吗?”
都班医师回答道:“陛下,我说的一点都没错,请您允许我回家一趟吧。”
国王感叹道:“你的医术真是太高明了,我还从没见过会说话的头颅呢?”于是派人随同都班医师一起回家,帮他料理后事。
都班医师回到家后,整理好各种医学书籍,然后告别亲朋好友。第二天一大早,就捧着献给国王的那本书来到宫中,这时大小官员都聚集在宫内,前来观看这本神秘莫测的书,朝廷内外你拥我挤,十分热闹。都班医师一手拿着那本书,一手拿着装了药粉的瓶子,坐在国王身旁,然后让人端一个盘子来。
人们按照他的吩咐,马上端来一个盘子放在他的面前。都班把瓶里的药粉撒在盘中,用手摊平。接着把书交给国王,说:“陛下,这就是我要献给您的那本书,不过您暂时不要打开它,等我的头被砍掉后,您命人把我的头放在盘中的药粉上,不一会儿血就会止住了,这时,您再打开书本阅读,我的头颅就开始和您谈话了。”
国王接过书本,命令刽子手砍下都班的头,话音刚落,都班的头就落在地上,刽子手马上拣起头放在盘中的药粉上,不一会儿血果然止住了。紧接着,都班头颅上的眼睛睁开了,一动也不动注视着国王,然后说道:“国王陛下,请您开始翻阅书本吧,我会回答你所提出的问题。”
随后国王就翻开书本,看到书页都粘在一起,很不好翻阅,就用指头在口中蘸了一点唾沫,再来翻书。他这样一页一页地翻去,一直翻到第六页还不见一个字,更别说什么神秘莫测的内容了。他感到非常好奇,就问:“都班医师,你不是说翻到第三页就有内容了吗,可现在已翻到第六页了,怎么还没有一个字呢?”
“国王陛下,请你耐心点,继续翻下去。”
国王于是又接着翻下去,又一连翻了三页,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原来,这本书是用毒液浸泡过的,由于他在翻书时用手指蘸过唾液,因而毒液已通过唾沫渗透到人体内,现在国王已无力挣扎了,只是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都班医师看到国王这般模样,非常高兴,于是从容不迫地说:“你们这些掌握着穷苦百姓命运的统治者,谁都希望自己的江山永存,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江山总有一天会丢掉的。你本来治国有方,深受百姓的爱戴,可您听信了谗言,杀害忠诚老实的人,因而应该受到主的惩罚。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结局,请你不要错怪命运的安排,因为这都是你一手酿成的后果。”
都班医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尤南国王也两腿一蹬,气绝身亡了。
渔夫为魔鬼讲完了“尤南国王和都班医师的故事”,然后又骂道:“你这可恶的魔鬼,难道你也想落得尤南国王的下场吗?你是否想过,如果尤南国王不杀死都班医师,主就一定会保佑他江山永存。而他却凶狠残暴,杀死了都班医师,因而主置他于死地。你这该死的魔鬼,你可知道如果你当时不想杀害我,主一定会赐你自由的,而你却始终没想饶恕我,因此主让你落入我的手里,我一定把你扔到海里让你永远失去自由。”
魔鬼赶忙说:“渔夫,千万别把我扔到海里,我向主起誓,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主会赐给你富裕的生活。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就让我这个做恶多端的人,自己惩罚自己吧?求你千万不要再把我扔到海里了。”
渔夫气愤地说:“我才不信你那骗人的鬼话,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扔到海里,让你永远不见天日。开始,我曾再三请求你饶我一命,你坚持要杀死我。我怎么也想不通,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从海底救出,你却一定要处死我,以怨报德,不知好歹,简直可恶到了极点。现在我不仅要把你扔到海里,而且还要告诉所有的渔夫,提醒他们要注意,只要打捞上这个铜瓶,就立即投入海里,千万不要打开瓶盖。让你永远呆在瓶中,闷死在瓶里。”
“渔夫,求你饶恕我吧,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我向你发誓,今后决不危害你,并且还要指给你一条发财的道路,你快放了我吧!”
好心的渔夫信以为真,他让魔鬼用主的名义发誓,出来后决不伤害他,并且要好好地待他。然后渔夫才慢慢地打开瓶盖,像先前一样从瓶中冒出一缕青烟,慢慢地升入空中,后来又渐渐地聚集在一起,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魔鬼出来后,马上把瓶子踢入海中。
可怜的老渔夫一看铜瓶不在了,以为自己又上当受骗了,心里暗暗叫道:“此次一定凶多吉少。”但他还是壮着胆子提醒魔鬼:“魔鬼,别忘了你已发过誓,不再危害我。主说过:‘失言的将会受到惩罚。’你若伤害我,待我不好,主就会狠狠地惩罚你。因为主对每个人都十分宽容和负责。现在我请求你饶我一命,主会让你万寿无疆的。”
魔鬼看着渔夫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禁失声大笑,然后一边大摇大摆地朝前走,一边说:“老渔夫,请你跟我来吧。”
渔夫和四色鱼的故事
于是渔夫壮着胆子跟在魔鬼后面,心里害怕极了,心想,这回一定死定了。他们俩跋山涉水,一直走了好几个小时,才来到一条宽阔的山谷里,山谷里出现了一个明亮如镜的湖泊。魔鬼赤脚走进湖中,并且招呼渔夫也到湖里来。
渔夫挽起裤腿,也跟着魔鬼走进湖中。当他们走到湖中央时,魔鬼让渔夫撒网捕鱼。这时,渔夫才注意到水中游着许多鱼,它们有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和黄色的。渔夫高兴地把网撒在湖中,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四条鱼,白、红、蓝、黄各一条。渔夫感到很奇怪,他捕了大半辈子的鱼,还从未见过这种鱼。正当他望着鱼出神的时候,魔鬼说:“老渔夫,你把这四条鱼拿回去献给国王,你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答的。我只有用这湖中的鱼来报答你了,别无他法。我在海底整整呆了1800年,如今全靠你的帮助才重获自由。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每天只能在湖中撒一次网,千万不能贪心,以后就全靠你自己努力了。”魔鬼说完,就变成一缕青烟升向空中,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渔夫带着四条鱼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和魔鬼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他感到非常恐惧。回到家里,他马上找了一个小盆,盛满水,然后把四条鱼献给国王。国王见渔夫所献的鱼很特别,就赏了他40块金币,渔夫拿着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渔夫拿了赏钱回家和妻子儿女饱饱地吃了一顿饭,还给孩子买了新衣服,一家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像在做梦一样。国王又命宰相把四条鱼交给三天前才来的女厨师,让她去煎制。原来,恰巧三天前国王招了一位善于烹调的女奴进宫,把这种特殊的鱼交给女厨师煎制,也正好检验一下她的厨技。
宰相奉命把鱼交给女厨师,并且对她说:“这四条鱼是一位老渔夫专门献给国王的,你要施展你高超的厨技,把它煎制出来,好让国王美美地吃一顿。”女厨师接过鱼,把它剖洗干净,然后架上煎锅,把鱼放在锅里煎制。她刚煎好一面,正准备翻过来煎另一面时,厨房的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缝,从里面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她身穿一件白纱裙,梳着披肩长发,皮肤柔嫩光滑,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这位姑娘走到煎锅前,用拐杖指着鱼说:“鱼啊,你难道不遵守旧约了吗?”女厨师被这个白衣姑娘吓得一下子昏倒过去。那位姑娘又重复了她的问话,煎锅里的鱼都抬起头来,然后齐声回答说:“遵守,遵守。”接着又说,“如果你敌视我们,我们也将敌视你;如果你遵守旧约,我们也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如果你违背了誓言,我们会变本加厉地对待你。”
鱼儿说罢,白衣姑娘就用拐杖打翻了煎锅,然后又慢慢地回到裂缝间。墙壁的裂缝渐渐地合在一起,和原来一模一样。女厨师这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四条鱼已经全被煎焦了,像锅底一样黑。女厨师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我第一次向国王献艺就失败了,况且这鱼又很特别,我可怎么向国王交待呀?”说着说着,就又昏倒在地上,失去知觉。宰相到厨房看看鱼煎得怎么样,却见女厨师躺在地上,像死人一样,就上前把她唤醒。女厨师清醒后,哭得泪流满面。宰相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女厨师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宰相听罢也觉得很奇怪,就立即派人把渔夫请进宫,下令说:“老渔夫,你立即再捕四条上次那样的鱼来。”老渔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又不敢多问,只好又到湖中打了四条鱼,胆战心惊地送给宰相。宰相又把它交给女厨师,对她说:“这次可不能再煎焦了,我要亲自在这里守着,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女厨师像上次一样把鱼剖洗干净,又架上煎锅,开始煎制,不一会儿,上次的情景又重演了。开始是墙裂开缝,接着那位白衣姑娘拄着拐杖从裂缝中走到煎锅前,用拐杖指着煎锅里的鱼问道:“鱼啊,你难道不遵守旧约了吗?”话音刚落,煎锅里的鱼就都抬起头说:“如果你敌视我们,我们也会敌视你;如果你遵守旧约,我们也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如果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我们会变本加厉地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