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又幽暗的隧道,似乎深不见底,只有无边的黑暗一直通到底部。而这底部,究竟会有多深,我们却未知。只是一直在向下走去。
在黑暗中,时间仿佛永远都比外面过的慢。我么走了很久,总感觉有几年那么长,而要下到底部还不知要多久多久。
我一个人举着油灯,走在前面。老楚和钟玲跟在后面。
这是一场未知死亡的旅行,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们都在赌。如果要说原因,那即是所谓的好奇心吧!
台阶越往下越陡,也越危险。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旁边的黑暗空间里。而那黑暗的下边是什么,是漫无目的的黑暗,还是异界的空间,我们无法预料。
一盏昏暗的油灯,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微风中摇曳着。气氛安静的要让人窒息一般。
渐渐的,越往下去感觉越冷。阵阵的寒气,从下往上窜来。冻得我浑身直哆嗦。
而老楚和钟玲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钟玲,你说下面萨鬼盟的人也在?”我忽然想起之前钟玲所说的话,问道。
钟玲回道:“是的。萨鬼盟的那些人****,就是为了那一股强大的怨念,所以,他们死后全部会进入到这里,守候着幽冥涧的入口。”
“那照这么说,我们下去岂不是会受到他们的攻击?”老楚说道。
“那是肯定的。他们在守护幽冥涧,只有阴人才不会受到攻击,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打开这里。”钟玲说。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都来了,听天由命吧!”我说道。
老楚叹气说道:“一切都是未知的定数,没到最后一刻,都会生出变数。”
“唉!但愿如此吧!”我感叹道。
钟玲见我们如此感慨,有些好奇,问:“你们的经历的事情应该不少吧!”
老楚回道:“是啊!自从跟随师父修行,大大小小的怪事,一大箩筐。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如果下面都是魂魄的话,那就是说我们还有戏。”
“这话怎么讲?”我问。
老楚回道:“魂魄不同于鬼。魂魄是介于人和鬼之间的产物,所以又叫中阴身。比如你,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中阴身。一旦阳神出窍,你就可以到处穿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中阴身的。而中阴身,有两个地方去不得。”
“那两个地方?”我问。
老楚笑笑,似乎有些不好生意。说道:“一是,道场、佛堂;二是,女人的生门。”
“什么玩意?生门?”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钟玲似乎也没听懂,跟着问:“什么女人的生门?”
老楚吞吞吐吐的说:“这个我不好讲!”
“有什么不好讲的,直接说吧!”我问道。
老楚叹了口气说道:“也罢!那我就直说了,道场佛堂是成佛休成仙的地方,进不的。女人的生门,也就是女人的下体,是生孩子的地方,生门是生命开始的地方,一旦中阴身进了生门,那就等于投胎了。所以这两个地方去不得。”
“你的意思,钟玲在,应该可以挡一挡是吧?”我问。
老楚不好的意思回道:“是这个意思。我想着钟玲是个女孩子,所以魂魄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她们受到寒气的侵蚀。”
钟玲半天不吭声,好像是害羞了。
我手里的油灯,火苗已经渐渐的小了。灯油几乎快要干了。我们也已经下来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在灯熄灭之前我们到了底部。而到了底部之后,我们全部愣住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下面是一条宽广的河流。那河面上是一层淡淡的白光。在河的两岸是一片片红色的植物,叫曼珠沙华。这种盛开着的花,没有叶子。据说,曼珠沙华是长在黄泉路上的,花和叶子永不相见。花开之时,叶子全部掉落,所以花和叶是一种很痛的美。叶子,永远无法目睹花的美丽。
望着这片凄美的曼珠沙华,我的内心陡然一凉。我想起了高月,那股子淡淡的忧伤就这么蔓延着。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首,自己早年写的诗《阮郎归》。不知觉的吟道:“叶去曼珠不相见,不知今日怨。只叹前生在黄泉,空待一千年。了无情,泪满面,渐与伊人远。一江离愁春水恨,何日等闲身。”
老楚接道:“行的你小子,还能吟诗了!”
望着火红一片的曼珠沙华,我叹了口气。说道:“这里难道是忘川河和黄泉路?”
老楚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死气沉沉,天空是灰蒙蒙的,远处不见边际,是一片片火红的黄泉之花,曼珠沙华。老楚摇头,似有些疑惑。说:“我没去过黄泉路,也没见过忘川河,所以,光看这场景有些像。我不敢确定。”
“啊!”钟玲在背后发出一声尖叫。
我们急忙回头,这时发现,我们下来的台阶,突然消失不见了,而后面成了一片黄泥路,远远的看不到边。
“这下怎么办?”钟玲着急的说。
老楚的心里估计也是七上八下,有些郁闷和惆怅,老楚只是叹了口气。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一切自由定数。我们走吧!”
老楚拍了拍钟玲的肩膀,温柔的说道:“走吧,还有我陪着你。”
钟玲望了望老楚,那眼神中饱含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或许钟玲的心里是五味陈杂吧!我这样想着。钟玲突然撇过头去,并不吭声。
老楚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
我走在前面,心事重重。到了河边,望着哗哗流去的河水,舒了口气。“我们要趟水过河吗?”我问。
老楚看了看,说:“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试试吧!不过,据说忘川河里都是怨灵。会很危险。”
“可是,这里又没有奈何桥,只能趟水了。”我说。
“那就试试吧!也许这里不是忘川河。”老楚回道。
我第一个踩在了水里,接着我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我的脚居然悬浮在水面上,似乎那水面是一个平地。我惊呼道:“老楚,这河有问题。你们俩小心!”
我扭头望着二人。
老楚见我能浮在水上,也是一惊,试着把脚放在了水里,也能浮在上面。后面跟着满腹疑惑的钟玲。
她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小心翼翼的下了水。
见三人都没事,我便回头向着对岸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水就会向下陷入一点,接着又弹回来,软软的,像是踩在软床上一样。
很快的我走到了河的中间。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急忙回头发现,钟玲掉进了水里,正在挣扎着。而老楚拼命的拉住了钟玲的手。
我冷不丁下了一跳,急忙过去帮忙。原本可以悬浮的水面,钟玲却奇怪的掉了下去,而我和老楚却完好无恙,是在让我有些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楚拼命的拉着钟玲的手,但似乎并为有什么效果,钟玲已经陷入到了腰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水里突然出现了许多无形的手,在把高月向水里拖去。任凭老楚怎么用力,也都是徒劳的。
我和老楚一人拉着钟玲的一只手,使劲的在向外拽。可是水下的那股力量更加强大,我们向拉着一座山一样,纹丝未动。
老楚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悲伤,和着急的焦虑。
钟玲一边尖叫着,一边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绝望和恐惧。而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