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早在一年前,小宇就被那女婴给缠上了。”我皱了皱眉,朝张丽问道。
听完了张丽说的同时,我也感到十分的疑惑,若这女婴在一年前就缠上了小宇,那小宇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张丽抹了一把眼泪,回我道:“是在一年前,若不是小宇的干爹,小宇到现在还受着折磨。”
注意,张丽说的是折磨,而不是死。
张丽说,自从那晚女婴抱上了小宇之后,小宇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经常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举动,不过也只是自残。
即便小宇在自残时没有人去救他,小宇最后还是会吊着一口气活下来,只是受的痛苦要多一些而已,并没有伤及性命。
“这么说,那天晚上,红衣女婴将小宇推下悬崖,并非是要害小宇的性命,而是要折磨小宇,有女婴的干涉,小宇掉下悬崖不会死,顶多只会残废而已。”一想到这个结果,我就不禁满身恶寒。
试问比死还可怕的是什么,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我也感到十分的困惑。
按理说,婴灵的形成,其实是因为一股怨气,因为被父母无情的堕胎,不能来到阳世,所以怀着怨气,怨气产生了一股怨念,对父母产生报复。如果父母怀孕,再次生下一个孩子,会加重它们的妒忌心。
凭什么我不能来到人世间,要被堕胎成为孤魂野鬼一个,而你却能被父母生下来,享受人间欢乐。
于是,有些怨气重的婴灵也会抓他们的弟弟妹妹当替身也不出奇,它们凭借着这股怨念存活,如果怨气散了,它们也就散了。可是,像现在遇到的这个婴灵,我却闻所未闻,不仅怨气重到我无法理解,就连它所做的一切,我也无法理解。
“糊涂,你糊涂啊。”我叹了口气,虽说我佩服张丽的贞烈,但这都无法平息我心里的气愤。
“你是受害者没错,是受到了屈辱没错,可这都不是你堕胎的原因。没出生的孩子有什么罪,她是无辜的,这样一条生命,就因为你的倔脾气无辜的死了。”
张丽低着头,呜呜的哭道:“我也知道错了,以前我年轻气盛,凭什么我受了欺负,却还要乖乖给他们家生下孩子。现在我也知道自己错了,要是能选择,我宁可她折磨的是我,受到报应的是我,而不是小宇。”
说着,张丽朝我跪了下来,哭求道:“大师,求你救救小宇,小宇也是无辜的,”
“唉,现在说骂你已经没用,发生了的事无法改变了,你该做的是想想怎么弥补,平息那可怜婴灵的怨气。”我叹了口气,朝张丽问道:“我接下来问你的事,你要如实回答,你在堕胎的时候,发生过古怪的事情没有?”
张丽给我说了她堕胎时的经过,我详细的问了当时的环境,以及那一天的时辰等等,因为这个婴灵已别的婴灵不同,除非是在堕胎时遇到了变化,否则不会这么怨恨和古怪。
可经过我掐算,那一天是一年里少有的巳阴日,在那一天含冤死去的人,怨气确实会加重,也仅仅只是加重怨气而已,哪怕那婴灵身上的怨气比较重,她应该跟普通的婴灵一样,有着单独的一道执念,缠上她的母亲或者害死她的弟弟。
可是,她又没有直接勾了弟弟当替身好投胎转世,只是用尽各种歹毒的方式折磨小宇,实在匪夷所思。
从张丽的阐述里头,我也听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只好朝她问道:“我看小宇的干爹也是道门中人,你能不能介绍一下给我认识。”
用这个避灾法给小宇避灾的正是小宇的干爹,从张丽的口里我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便想着和小宇的干爹聊一下,大家都是阴阳行当里的人,能把事情说的更清楚些。
“小宇的干爹姓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医生。”张丽抹了一把眼泪,点头说:“我这就带大师去找他。”。
张丽的话让我感到十分奇怪,小宇的干爹竟不是道士,也不是阴阳先生,是医生。话说哪个医生会有这么大的本领,精通阴阳符术。
我摇了摇头,朝张丽说:“小宇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好,你在家好好照顾他,让别人领我去便是了。”
张丽找了隔壁的邻居大姐带我去找孟先生,而她则是留在了家里好好照顾小宇
路上,我耐不住心里的疑问,问带路的大姐:“大姐,这孟先生既然是个医生,你们为什么又管他叫先生呢?”
一提起孟先生,带路的大姐语气就变了,十分的尊重,她跟我说,这孟医生的的确确是个医生,可他的本事大着,不仅能治活疑难杂症,还能治鬼。
就在我和大姐搭着话,一边走一边闲聊时,一户人家的门口忽然窜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把将我撞倒在地上,哈哈大笑着撒丫子飞奔。
“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也不说一声对不起。”我没好气的骂了句,接下来的事情又出乎了我的意料。
屋子里忽然窜出了好几个人,有老有幼,有男有女,他们着急的朝逃跑的青年追了过去,将那青年扑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还朝着路过的村民喊:“搭把手,谁家有绳子的,快拿一条绳子来。”
我跌坐在地上,就这样目瞪口呆的人们齐手把那男的给绑住,抬着他走回原来的屋子。
一直到这男子被众人抬着路过我身边时,我才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被众人五花大绑的抬着,青年却在疯疯癫癫的大喊:“我是东海龙王,你们放开我,本龙王要回东海,那猴子正在大闹天宫,本龙王要回去点齐兵将跟他大战一场。”
一边喊,一边不停的挣扎着,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张文小子这是撞客了?”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喊了一声,我才回过了神。
撞客是农村人的说法,这个“客”指的就是鬼神一类的东西,眼前这个被人五花大绑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冲撞了鬼神,被附身了。
回过神的我跟着村民们进了屋子,这个时候,屋子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我好不容易挤进去想要帮忙时,又被人一把推到了一边。
“快让开让开,孟先生来了,孟先生来了。”一个壮汉不停的吆喝,而周围围观的村民马上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孟先生来了,张文小子折回有救了。”
“铁定没事,孟先生是谁,妙手回春,手到病除,张文小字遇到的不过是豆皮点大的小事,再厉害的东西我都见孟先生赶跑过。”
村民们对孟先生是一致的推崇和夸赞,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这时,只见一个留着长胡子,年约四十来岁的老者快步在村民的带领下进了屋子。
我没有立即跑出去,躲在人群中看这位孟先生怎样给人驱邪!
一个中医,也能治鬼,这还真让人感到稀奇。
“呸,你这个没毛皮的畜生,不带把的阉人,活时浪费口粮,死了也是一身臭味。”只见那孟先生一进门就破口大骂。
这一骂,骂得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个治法,哪有医生会用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来骂病人?
但是周围的村民,却习以为常,包括那个被鬼上身的张文家人,平静的有些离奇。
孟先生越骂越过分,满嘴的脏言秽语,那个被附身的男人却还是呵呵的傻笑着,好奇的盯着孟先生。
骂了一通之后,孟先生静静的沉吟了一会,接着取下了背囊,从背囊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针!
这一幕让我感到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但是一时半会,我又想不起来。
孟先生拿起长针,朝着张文的手一扎,只见张文浑身一震,脸上居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是谁,祖家何地,姓谁名谁。”孟先生朝着男子一问,张文居然跟孩子似的,委屈的哭了起来。
“呜呜,我是小福啊,我爸爸他叫张辉”张文身上竟然露出了孩子的哭声,而且还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孟先生。
我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这针法的名字!
原来,是鬼门十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