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无极门乃江湖第一大门派,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喜好,毫无章法可言,而且门派所在地至今除内部人以外无人可知,真不枉费其无极门的名称。而无极门除了一位门主之外还有四大护法,分别为朱雀、青龙、白虎、玄武,江湖人称四大死神。而青烟也有另外的一个身份就是朱雀的大徒弟,因为轻功了得而留在窦晴身边以便传递消息。
这两年来窦晴随着对无极门的了解深入,就越发对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感到佩服,偌大一个门派,不但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发展了许多商业,虽然规模不大,但一个女子能做到这种程度是何等的不易啊!但窦晴的内心也深深的怜惜这个同名的女子,窦晴虽是窦府三小姐,其实并不是窦老爷子的子女。
自己的娘亲窦莺莺是窦老爷子的妹妹,比窦老爷子小了差不多二十四岁。窦莺莺出世后不久,窦家二老就双双病故了,从此,窦老爷子就担负起了照顾窦莺莺的重任。窦老爷子从小看着窦莺莺长大,琴棋书画也是窦老爷子亲自教授的,是真正如父般的存在。
十七年前,窦莺莺因色,才,艺皆不俗被誉为大齐第一才女,不知被多少名流之士所仰慕,但窦莺莺的一颗芳心却从不曾动过。哪知就在窦老爷子准备给娘亲招选夫婿之时,娘亲竟留书一封说是年纪尚幼不愿早嫁,要趁着壮年游历山川,便一走了之了。这可气坏了窦老爷子,在经过多方打听无果后,窦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希望自己的这个妹子可以平安无事。
谁料想三年以后自己的妹子居然身怀六甲的回来了,而且无论窦老爷子如何询问娘亲都不愿说出父亲是谁,终日以泪洗面,窦老爷子一气之下便再未来过这晴天居。而窦莺莺在生下窦晴后身体就更不如从前,好不容易挨了五年光景就香消玉殒了,窦莺莺临终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再见见这个如父般的兄长,希望自己的兄长能够原谅她的所作所为,这样死也瞑目了。而当时的窦晴却极为懂事,在窦老爷子房门前跪求两天,但还是没能让窦老爷子前去,就这样窦莺莺含恨而终。
从那以后,窦晴再未见过窦老爷子,也未再要过窦府的月供,都是自己打拼着过日子,久而久之这晴天居也就自成一部了。
“青烟,你去珍宝斋把这个月得的玉枕与那副麝香画拿来装裱好给老爷子送去吧!”窦晴叹了口气道。
“小姐,你今年果真还是不去吗?”青烟看着继续就着墨迹书写的窦晴,不禁有些疑惑。
“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我早不是当年的我,他亦不是当年的他,徒增感伤之事何苦来着?”
“可是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啊?这样好吗?老爷子都已经这么努力想要改变了,你难道就不想吗?其实我知道你的内心里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亲情,不然这几年来,你也不会暗地里一直默默的帮助窦家,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不放过自己,让自己好受些呢?”
“青烟有些事情你不懂,这不是想与不想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有些事即便我再努力,也不可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所以……”
“可是……”
“算了,你去吧!”看到窦晴如此,青烟也只得将想要说的话咽回肚中,无可奈何的出去了。
待青烟走后,小鱼不解得看着窦晴道“小姐,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见见老爷子吗?老爷子这几年可是一直都想要弥补对你和夫人的亏欠啊!”
窦晴抬头看着外面已经西沉的骄阳,缓缓道“小鱼,你错了,老爷子并没有亏欠我和娘亲什么,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弥补。他这么做只是在弥补他自己心底的那份愧疚,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都可以有机会弥补的,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弥补得了的!”
其实对于现在的这个所谓的大伯,窦晴真的一点恨意都没有,而且可以说还很感动。或许以前的他对窦晴和窦莺莺的做法是真的有点过分,但那都是以前,人嘛,谁没有点年少气盛,又有谁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呢!这两年来窦老爷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窦晴是可以感受到的,但是自己真的不是以前的窦晴了,这份情意她不能收也不敢收!
“怎么样?”窦府的书房之中,一个年过半旬,长须垂胸的老人,背着手问着立在自己身后的老管家。
“老爷,三小姐还是不肯来,只是让青烟把贺礼送来了。”
“还是不来吗?这孩子的脾气跟她的母亲还真是像啊!一样的倔!”说到此处,窦老爷子不禁弯起了嘴角,但接着又皱眉道“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恨我了,不过当年的事是我的责任,也怨不得这孩子了!”
“老爷,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再自责了,谁都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几年来你已经尽心尽力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三小姐就会被你的诚意所感动的!”老管家看着眼前这个背影略显佝偻的主子,咱大齐的圣人,一时竟说不出的感慨,老爷这一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唯一愧对的就是自己那个拉扯大的妹妹。哎……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窦老爷子又何尝听不出老管家的安慰,但也只能苦涩的笑笑道“希望真的能够如你所说!”
晴天居内,已经回来的青烟将一个土黄色的信封递到窦晴面前。
“小姐,有人委托烟雨楼给你带的信。”
“烟雨楼?是道上的人?”
“不是,师傅说是一位公子。”
“有打听清楚是谁吗?”
“师傅说只是一位普通的公子,似乎并不知道烟雨楼的底细,只是给了妈妈几锭银子让他帮忙托信过来的。”
“那会是谁呢?”窦晴一脸狐疑的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消息,一时无声的勾了勾嘴角道“原来如此,想来也只有他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了。青烟,小鱼随我一起去前厅!”
“小姐,你不是说不去的吗?”正在铺床的小鱼一时摸不着头脑。
面对小鱼的疑惑,窦晴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道“有人想给我们送份大礼,我们不收不行啊!”
“谁?”此时的小鱼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睁着大眼睛灼灼的看着窦晴。
窦晴笑笑将手中的信纸递于青烟手中,青烟拿过信纸大略的看了看,然后笑道“原来是他!”
“对,就是他!”
“哎……你们什么这是他就是他的,他到底是谁啊?”看着小鱼一脸的着急,窦晴和青烟都是一脸好笑的样子。还是青烟可怜她,凑在耳边低语了片刻。
“不是吧?”听完后的小鱼那是一脸的震惊“他还有完没完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死心啊?真没见过这么记仇的男人!”
听此,窦晴晃了晃手里的信件说道“是啊,既然人家都明目张胆的上门来给我们下发了挑战书了,我们哪有不接之理啊?走!跟着小姐我迎战去!”
话分两头,窦府的前厅,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宾客满堂了。
“老爷,算了,三小姐看来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进去吧,前厅还等着您开席呢。”老管家看着此时仍旧目不转睛盯着晴天居方向的窦老爷子,到嘴边的言语都只能转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了,原本应该是最亲的人,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呢?哎……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或许是不能让前厅的客人久等了,窦老爷子再次探头望了一眼依旧幽深昏暗的小道后,只能无奈的作罢了。
喧杂的前厅中,吹奏寿乐的尖锐声响彻了整个夜空。三三两两的官员各自围成团,互相寒暄客套着。
随着老管家一声中气很足的“老爷到……”大家一时间竟归于了安静。
“各位贵客,老朽不才,承蒙各位厚爱,今日来鄙室捧场,老朽不慎感激,无以为谢,现备下薄酒还望各位不要嫌弃,多饮几杯才是啊!”
“太傅大人过谦了,太傅乃是当今圣上之老师,更是我大齐国的第一圣人,能得太傅邀请与您共庆六十大寿,乃是我等的荣幸啊!是不是?”
话音刚落,一时间应和声一片,窦老爷子更是欢喜非常。
“好,现在开席!”随着老爷子的一句话,大厅鱼贯而入数十家丁,各个手捧珍馐,一时间整个大厅好不热闹,歌舞表演更是不在话下。
宋玉坐在上首的位置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堂下的众人,竟未曾看到下午那抹皓洁,不禁好奇的小声问着立在身后的萧何道“你可曾看到下午的那位小姐?”
萧何抬头望了望大堂,之后摇头道“主子,没有!”
“难道她并非这窦府之人?不然窦太傅的生辰她不可能不会现身啊?”
萧何看着宋玉那副自言自语的样子,暗自笑笑,然后一本正经的提醒道“要不主子你问问窦家的人不就知道了吗?”
“这可不行,你不是有意陷害你家主子吗,这样一问大家不就都知道我去过窦府后院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阵吵闹声,打破了这原有的氛围。
“何事?”
此时一个守门的家丁立马上前回道“老爷,门外来了位公子,说是来给老爷您拜寿的,吵吵嚷嚷的非要进来。”
“既是来拜寿的,那为何不放。”
“老爷有所不知啊,他们没有请柬不算,而且所带的礼物明显与理不合啊!”
“哦?他们带了什么?”
“老爷,小的不好说。”
“没事,你放心说吧。”
“他们带了……带了臭豆腐。”
家丁话落,在场的宾客立马议论纷纷了,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叫嚷起来了。
“什么,臭豆腐?这明明是在羞辱太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