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的高度不一样,所看到的风景自然就不一样。
登山的人,在山脚能看到茂林灌木成片;在山腰能看到风景如画,山溪泉水流淌,叮咚声响、如鸣佩环;在山顶,则能看片众生,群山万壑、诸天山峰、如画的江山。
张角觉得,左慈一直都没有站在自己的高度,也永远都达不到自己这样的高度,他抬头向着天空中看去,似乎有一道门,在天空中、出现。
只要在等候一会时间,那葬经传人就会从上边走下来,如果能把这个人拉拢到自己这边来,那将绝对是天大的助力。
只是,人生有时候,总应该做出来一些让步。
张角看着左慈:“你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从今以后,不再对我出手?”
“老夫一言既出,绝无反悔,从今以后,我不再对你出手,前提是你也不对我出手!”
左慈不想张发丘的身份过早的暴露出来,这样对张发丘没有任何好处,要不是这一次事出紧急,左慈还真的是不愿意把张发丘从曹操军中叫回来。
“好!”张角转头,“把玉盆留下,走!”
之前把上了些年岁的道士把接满了人血的玉盆,摆放在地上,一群人快速退走。
张角再道门中有着绝对的权威,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反驳。
左慈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将那玉佩持在手中,同样把自己的血滴在玉盆中。
这时候,天空中那一道虚幻的门,越发的凝视清楚起来,几乎都能看到里边有一个人,正在用力的推门。
“是他吗!?”
白素贞惊喜道,看着空中那一道虚幻的门,越发真切。
“是!就是他!”左慈眼中带着喜意,张发丘出来以后,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得完整的葬经。
“咯吱——”
就像是一道古老的天门被推开,玉皇顶上空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张发丘的身影显露出来,虚立在空中,眼神多少有些迷茫,一股柔和的力量,拖着他从空中落到地上。
“地震了吗?”张发丘呆呆的看着面前狰狞的裂痕,凑到边上微微看了一眼,都感到心惊肉跳。
“不对,张道天那小子呢?去哪里了?”张发丘一连串发问。
“走了!”左慈淡淡道,而后指着那玉璧,“这玉盆里边的人血经过特殊的处理,你既然从里边出来了,那就应该知道封禅由来,交给你了!”
张发丘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也不能一下子问完了。
按照那阳鱼玉佩所说,张发丘需要把葬经刻录在玉璧上,相当于把他心中记下的东西,重新写一遍。
这一块巨大的玉璧,乃是轩辕黄帝修建,用来作为镇压泰山动、乱源头的神物。
张发丘接过玉盆,看了一眼左慈:“送我上去!”
玉璧悬浮在两道悬崖中,张发丘可没有那等虚空而立的本事。
左慈点头,左手拟了一个印,往玉盆里边一挥,一抹血气浮现在左慈指尖上,缭绕不散。
左慈伸手一弹,这一抹血气就到了张发丘两个眼珠子上。
一瞬间,张发丘看到了那玉璧边上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道路。
做完这些,左慈舒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去吧,这是你的使命,只有你一个人能登上!”
张发丘点了点头,一只手把人头大小的玉盆包稳了,踩踏到了那常人肉眼看不见的道路上。
刚刚走上这道,张发丘就听到了一股非常嘈杂的声音……非常宏大,像是有千万人在呼喊!
张发丘心中生出一种了然,这定然就是古代圣君帝皇,在泰山封禅时候,残留下来的大道之音。
摒除心中杂念,张发丘开始回忆起来葬经,他仔细的想着玉璧上看去,葬经包囊了很多东西,但是却不能全部都写下来,因为玉璧虽然很大,可是葬经更多。
玉璧散发着光泽,张发丘注意到上边有很多残留的笔迹,但是都很模糊。
张发丘仔细的辨认,然后发现这些笔迹模糊的文字,竟然可以连成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如果是别的人看到这些文字,自然不会注意到什么,可是张发丘不一样,他看到这些文字以后,心中已经生出了某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张发丘竟然鬼使神差般,将玉盆中的血水,浇到了玉璧上!
血水顺着玉璧往下流淌,但凡是血水流淌过的地方,一个有一个文字清晰地显露出来。
“前辈,哥他……”白素贞被张发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向着玉璧上看去,依旧什么都没有,甚至于泼了血水以后,玉璧上本来还残留下来一些古篆体的笔记,现在更加模糊……
左慈却面带微笑,颔首道:“孺子可教也!”他转头看着白素贞,笑道:
“张角所修的道,我不赞同;但是他说的话很对,因为人站的高度不一样,所以看到的风景也就不一样。”
这句话,白素贞听得似懂非懂。
……
张发丘盯着玉璧,一个又一个的文字显露出来,从头到尾,一共是三百六十个字。
这一段文字,张发丘姑且称之为经文,他还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和葬经应该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就是现在,开始写!”
左慈的声音传入张发丘耳中,张发丘开始动手,在布满了血水的玉璧上,开始写葬经!
第一个字开始,一笔又一笔的写,世间的流失、光阴的消散,都像是与张发丘没有任何关系,他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了的人。
从第一个字,到最后结尾。
张发丘本来以为,这玉璧就算是大,但是也不能把葬经上所有的文字都写上,因为太多了。
他对于葬经的熟悉,已经超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和事物。
从第一个字开始,到结尾,一共十万经文,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古语典籍中有言,天下大道殊途同归。
拿这世间究竟有多少大道?
大道三千,十万为极限。
张发丘在玉璧上就着血水写下经文的时候,心中更多了一些明悟。
最后一个笔画落下,张发丘一抬头,发现自己的手指触摸在玉璧最开始的地方,正好要写葬经第一个文字的第一笔。
“这……”张发丘不知所措,他明明已经写完了,可是却又回到了起点,回到了第一个字落笔时候的第一笔。
“轮回吗?”
张发丘自语了一句。
“轰——”
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脚底下那一条寻常人看不见的路,已经在震动,原本裂开的狰狞裂缝,竟然在缓缓的愈合,整个玉皇顶都在颤抖。
张发丘吓了一跳,把玉盆一丢,赶紧跳了下去,就地一滚,盯着那巨大的玉璧。
玉璧缓缓地下落,深入到了裂缝中,狰狞的裂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泰山,自古以来就是最为不凡的山岳,这里留下了无数的传说。”左慈肃容道:“我一天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说的是泰山不管遭遇了什么样,最终都会愈合,没有想到这是真的。”
张发丘看着脚底下愈合的狰狞裂缝,感觉如同在做梦。
这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一座山岳从中间裂开,然后又在顷刻之间愈合!
“真的像是在做梦一样!”张发丘感叹了一句,看到了如同血葫芦一样的明苍道人,倒吸一口凉气。
“左老头,这到底是不是你师侄?”
言下之意,要真的是左慈的师侄,怎么可能任由他伤得这么重?
左慈一阵无语,本来向着张发丘看到了天宫中的东西以后,总会改变一些,可没有想到还是原来那副老样子。
“不是我师侄,难道是你师侄?”左慈访问了一句。
白素贞道:“哥,你刚刚进去以后,明苍道长和张道天决战,两人都重伤了。”
张发丘一阵惊悚:“怎么可能?张道天能有这么强?”
“他开了命宫!”左慈幽幽道:“你得到了完整的葬经,应该知道命宫是什么了。”
“不是说,命宫只有天运之人,才能有的?”张发丘错愕,“难道说,张道天也是天运之人?”
“张角乃是道门至尊,号称道尊,如果他想在自己儿子身上动什么手脚,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左慈叹息道,“当年张道天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他背负命宫而生,正是因为想到了天运这虚幻缥缈的东西,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那张道天呢?死了没有?”张发丘不关心别的,只关心这货死了没有。
明苍道人有多么恐怖,张发丘是看在眼中的,走蛟成功的白素贞,都不敢反抗。
要是张道天真的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和明苍道人抗衡的地步,那还了得?
以后见到这家伙,岂不是要绕着到走?
“没有!”左慈摇头:“张角在一边上,他就不会死。”
“这就有点尴尬了!”张发丘苦笑:“这家伙现在恨我恨得要死,那以后见到了,我怎么办?”
“怎么办?”左慈鄙夷的看了一眼张发丘:“你不知道完整的葬经有多么厉害,现在哪里都别去了,就随我回去,找于吉给你封神吧,到时候就算是见到了张道天,也照样打他一个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