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耐烦地鸣了下笛,还朝她啐道:“没长眼睛啊!在马路上乱晃!”
她方反应过来自己从人行道走到了马路上,失魂落魄地走回去。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婕梦菲斯餐厅后门去了。
这个时间点,餐厅的服务员开始交接班,她看到有几个女生穿着便服陆陆续续从后门走出来。
也不晓得冉月在不在这里。
她靠着墙等了一会儿,见到冉月也从店里走了出来,她本想上前跟冉月打招呼,但觉得这样会太冒昧,就决定等她走远一点,慢慢跟上去,找个机会才和她搭话。
可是走了一半路,她发现有点不对头,有三个男的一直跟在冉月身后,冉月走到马路对面,再走回去,发现那三个男的还跟着她,司徒纯担心冉月的安全,忍不住走出来冲她大喊一声。
“冉月!”
“纯……”冉月看到她,立刻朝着她这边冲过去,司徒纯立刻把冉月护在身后,那三个男人很快就把她们两人包围起来。
“你们想怎样?”
其中一个男人说:“本来想着今天带走一个,居然好事成双。”
另一人道:“这两个都长得不错,过年卖去山区当媳妇,准能卖个好价钱。”
“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动手,抓了人去还钱要紧。”
“纯,怎么办啊?”
冉月被吓得腿都软了。
“别怕。”
司徒纯抓住冉月的手,稳定她的情绪,急中生智,把袋子里的一玻璃瓶水拿了起来,举起在那群人面前。
“我手里有硫酸,反正我失恋了,也不想活了,本来今天就想找个地方自我了断,现在大不了和你们同归于尽,不怕死的就过来啊!”
“我靠,这女的要自杀的!”立刻有一人被吓得往后一退。
“有病吧?”
“妈的,遇到个不想活的,快过年了,我可不想死。”
看来也是年近岁晚捞一笔回家过年的,可换个角度一想,谁都不希望过年前来个血光之灾这么不吉利吧?
“来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多待了。”
司徒纯非但没有带着冉月后退,反倒朝他们步步逼近,并且把手中的瓶盖慢慢拧开。
“不会真的倒硫酸吧?”
“这女的真的是不要命的,算我们晦气,还是快走吧。”
“走走走!”
……
看着那三个男的走远,司徒纯才松了口气,松开了冉月的手,搓了搓自己的手,她的手心都是汗。
“纯,赶紧把这东西拿走!”冉月二话不说就把司徒纯手里的瓶子拿到一边放着。
“冉月,那不是硫酸,是水来的,我用来吓唬他们罢了。”
急中生智,也只能赌一把,女人的力气难和男人抗衡,况且对方人数又比自己这边多,硬碰硬死定,必须用巧劲。
司徒纯平静地说完,回头看冉月:“你没事吧?”
冉月摇摇头:“我没事,不过纯,有事的是你吧?你到底怎么了,几天不见你,你怎么好像整个人瘦了一圈,样子也好憔悴哦,眼睛也是肿的,你、你和罗伦卡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愧是相识十年的知己,冉月一眼就能看出司徒纯的心事。
看到司徒纯的样子,冉月也是吓了一跳,因为在她看来,司徒纯整一个在抑郁边缘,冉月无法想象在此之前司徒纯究竟经历了什么。
司徒纯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跟冉月说话,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来。
“纯……”
冉月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给司徒纯擦眼泪,纸巾递到了她手里,却看着司徒纯越哭越崩溃。
“你吃饭了没,要不我们先回店里。”
司徒纯摇头。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不好?”
司徒纯再次摇头。
冉月没了办法,只能生拉硬拽把司徒纯带回到店里,在员工休息室找了个角落陪司徒纯坐下,又向别的店员要来一点吃的,放在了司徒纯面前,桌上的一抽纸巾都是司徒纯制造的。
好不容易,司徒纯的情绪稳定下来,冉月再次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就简单明了地说:“我和罗伦卡结束了。”
“结束了?”冉月超级吃惊,“怎么会,上次你和他还来店里,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他和别的女生订婚,他们还……”司徒纯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他还和那女生上床了……”
“什么……”冉月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纯,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冉月心疼地抱住司徒纯,任由司徒纯的眼泪流到自己的衣服上也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给她安慰与力量。
司徒纯看到冉月这么关心自己,想起之前她们两个人的疏远,现在心里温暖万分,抱着冉月的低泣:“冉月,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是不是富家千金,你的出身如何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从小到大都不会改变的,过去现在以后都不会!我好害怕你不理我,你别不理我……”
“纯,对不起,是我太自卑,觉得自己家里破产,没法上学,不配在你身边。”冉月说着眼圈也红了。
“傻啊,你以后别再说这些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和我一起上学的。”
“呜呜呜纯……”冉月激动地抱紧了司徒纯。
最后竟演变成了两个死党抱头痛哭。
俄而,冉月知道了司徒纯今个儿一整天都在外头晃悠,什么都没吃,硬逼着她吃餐桌上的食物,司徒纯吃着一半,看到冉月吃惊地看向窗外。
“怎么了?”
“纯,罗伦卡在店外……”冉月指了指经过的一个黑色的身影。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司徒纯手里的叉子“哐当——”一下掉到地上。
顾不上继续吃东西,司徒纯紧张地抓着冉月的肩膀:“冉月,我不想见到他,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从这里离开,又不会让他发现?”
冉月想了想:“这样,你从后门走,他应该不晓得我们店的后门在什么位置。”
她拉着司徒纯走出了后门,送了她一路后,冉月要回自己的住处,就和司徒纯分开。
司徒纯独自一人走在回蔷薇古堡小区的路上,听见身后匀速的脚步声,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她也被尾随了吧?
她感到害怕,不自然加快了脚步。
可走了一会儿,她还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吓得心扑通扑通狂跳,她下意识捡起地上的板砖,思忖着要是来个三长两短选最长,大不了和对方拼命。
正所谓赤手空拳的怕持刀的,持刀的拍板砖的,一块板砖砸过去,对方不死都来个脑震荡吧?
“司徒纯,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司徒纯手里的砖头“砰——”的掉到了地上。
下一瞬,她被他从身后紧紧搂住,罗伦卡身上好闻的曼陀罗花香气就像萦绕在她身旁的毒药,一点一点渗透到她的骨髓里边。
她酝酿了很久,一点点掰开罗伦卡放在她腰间的手,往前走了一步,转过身,决绝地开口道:“罗伦卡,我们……分手。”
罗伦卡全身像灌了铅似的,定在了原地。
“司徒纯,你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
“我说,我们分手,我累了,我们走不下去了。”司徒纯没敢看罗伦卡的眼睛,全程盯着自己的鞋面看。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好不容易从魔界回来,你什么都没说,就送我这句?”罗伦卡难以置信地晃着司徒纯的双肩,晃得她几近散架。
在魔界的那个夜晚,是他存活这么多年最煎熬的一个夜晚,一个人站在露台,对着清冷的月光痴傻了一个晚上,等待着自己的体温什么时候降到冰点,睁眼闭眼脑海里都是司徒纯的剪影。
她璀璨微笑的模样,她小女生娇嗔的模样,她傲娇不肯承认喜欢的模样,她又气又无奈的模样……像一只一只白鸽在他脑海里转着。
一直到早晨到来,吸血鬼无法暴露在阳光下,城堡所有的遮光窗帘都被拉上,级别尚低的吸血鬼早早回到了地下室,罗伦卡和曦冷才得以被放出来。
这一次,他体会到了司徒纯和洛雪辰被误锁在弥空酒店的心情。
但是,司徒纯已经离开了。
顾不上赛斯娜是否把曦冷叫去,问她是否和他发生了什么,罗伦卡直接送魔界回到了人界,心底只有一个声音:找回司徒纯!
现在她竟然要对他提出分手?
司徒纯的眼眶很快就湿润了,她颓然地摇摇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兰斯洛特少爷,这些时日我在你身边都是折磨,我真的受够了,我们两个性格不合,一天到晚总是吵架,再多的感情都会吵走吧?说到底,我们是走不远的,不如……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你是我认定的未婚妻,为什么会走不远?什么叫就这么算了?性格不合我们可以慢慢磨合!吵架次数多我们可以减少!谁生下来就会谈恋爱的?不都是慢慢学会的吗?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