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6月,日军在中国发动了大规模的绥靖式扫荡,以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对共产党解放区进行清剿,同时派遣飞机对陪都重庆进行了20多天的轰炸,市民死伤者无数,半个山城被炸毁,一时间民不聊生,更惹得群情激奋,全国上下都掀起了一股反战热潮。
然而,面对严峻的抗战形式和全国高涨的抗战情绪,以蒋介石为首的重庆国民政府内部却弥漫着“抗战必败”的悲观心理和“投降才是出路”的投降情绪。而这种情绪也导致了全面抗战进入了最困难的时期。
这种状态是国民党内部贪污腐败所造成的,可也正是以汪精卫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和日军所希望看到的,他们加紧了对蒋介石政权的诱降和对共产党政权的清剿,扬言年内解决“大东亚战争”。
面对汪精卫政府的嚣张气焰和汉奸作为,蒋介石政权派出了大量锄奸队,对汉奸实施大规模暗杀活动,目的就是摧毁汪伪政府,遏制国内日益升高的投降情绪。
而张仁蒲,就是锄奸队要剿除的一个重点对象,他是汪伪政府苏浙绥靖军副总司令,铁杆汉奸,作为日本人的马前卒,不但积极反共,而且大肆捕杀国民党人士,诱降国民党军队,5月份通过各种关系成功诱降了一个整师的国民党军队,在国内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军统严令,必须限期铲除这个大汉奸。
……
雨丝如线般滴下,让胡同里的路灯黯淡了许多,已经是半夜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除了雨点落地的声音,只有路边岗亭里传出了两名士兵的嘀咕声,岗亭的后面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宅院,青砖红瓦、朱漆的大门表明了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宅院。而门匾上鎏金的“张府”两个字告诉人们,这里就是张仁蒲的家宅。
“喵。”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了一只野猫,脚下溅起点点涟漪,冲进了远处的街角。
“妈的,是只猫。”一名胖乎乎的士兵大摇大罢的走出来,随后骂了一声,又走回了岗亭中。
“哎,咱兄弟可真倒霉,这一个月了天天夜班。”另一名小个子士兵发牢骚。
“还不是你他妈得罪了队长,要不然现在我们正在开心着呢!用得着来这里遭这个罪。”
“我还不是为了兄弟们吗,咱一年的薪饷才十块大洋,他居然敢克扣五块。咱不能吃这哑巴亏。”
……
两个人愤愤不平的说着,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就算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也未必会自找麻烦。
只不过,他们更没有想到,街角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五个人,他们一色的黑衣黑裤、黑色皮鞋,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了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手拿驳壳枪,另外四人都拿着汤普森冲锋枪。
“龙飞队长”一名蒙面人对身材高大的蒙面人说,“我刚刚侦察过,张仁蒲今天晚上在喜盈天酒楼喝酒一直到半夜才回来,他喝的烂醉如泥,是被两个人架着进门的,进门后就没有再出来。今天院子守卫和平时一样,四角各有两名士兵站岗,大门那里也有两名士兵站岗,还有四名士兵在庭院里来回巡逻。”
“大家准备好了吗?”龙飞脸色阴沉的问另外四名蒙面人说,四人点了点头。
“张仁蒲平时外出防范太严密,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但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跑到家里刺杀他,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完全有可能干掉他,不过,大家也要有心理准备,这有可能是个陷阱,最近日本的大间谍头子来到这里,很多锄奸队队员都被诱降。”
其中一个个头不高的人点了点头后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会留下最后一颗子弹的。”
另外几个人也点了点头
“开始行动。”龙飞挥了挥手,五个人身形闪动,如狸猫一边扑向大门边的岗亭。
张仁蒲,你的死期到了。龙飞一边疾奔,一边轻轻的自言自语。
龙飞五人速度很快,一百多米的距离,几乎是一眨眼间他们如离弦之箭般急冲而过,岗亭里面的两个人还在为克扣军饷鸣不平,眼前突然多了几条人影。
“啊。”其中的小个子刚要喊叫,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里。
“看在你们是中国人的面子上,不杀你们,但如果你们喊的话必死。”龙飞的话里透着比子弹还冷的死亡气息,小个子和胖胖的士兵小鸡啄米般点头,脸上露出了惊恐。
“只要听我的话,你们这条狗命可以留下来,毕竟你们只是两个看门狗。”龙队长淡淡的给两个士兵吃定心丸,他把握的非常好,一口一个狗命,两个士兵神色缓和了下来,被人家叫狗虽然难听,这也说明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做一回事,看来不会要自己的命。
“好汉饶命、饶命,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小个子很机灵,知道此时只有听对话的话才有活命的机会。
“那好,你去把大门打开。”龙飞下命令。
“这大门里面有门房,需要门房从里面打开,我们没办法开。”小个子说。
龙飞抬枪敲了敲小个子的头:“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要是没办法开门,我就敲开你肩膀上面这个南瓜。”
“别,别,别,我马上去试试。”小个子再也不敢耍心眼。
“小刘,看着表,三分钟一到如果还不能打开门,就地枪决。”龙飞对身边一个蒙面人说,那个蒙面人答应了一声,用冲锋枪顶瞄了瞄小个子。
“我,我去敲门,你们就躲在这里,别被门房看到了……”小个子说着,愁眉苦脸的走出岗亭来到大门口,犹豫了一下,伸手开始敲门。
“笃笃,笃笃。”沉闷的敲门声在暗夜里分外响亮,过了许久,门内才传出一个烦躁的声音:“干嘛呢?”
“二哥,麻烦给叠手纸吧。”小个子看了一眼岗亭,那里有五个黑洞洞的枪口,他心里打了个寒噤,知道三分钟之内如果叫不开门,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这大半夜的叫什么叫,没手纸你不会用土坷垃吗?”那个声音打着呵欠。
“不是啊二哥,狗子晚上吃了点剩菜拉肚子,土坷垃不顶用。”小个子陪笑。
“就你俩事多,等着。”二哥说了一句后,没了动静。
“队长。”小刘沉不住气。
龙飞挥手制止了他说话:“等等看。”
大约一分钟后,门内传出踢踏着鞋的脚步声,随即,门闩响了几声,耳门慢慢打开一条缝,一只枯瘦的手递出来一叠手纸。
小个子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身边突然掠过一阵疾风,那只手连同他的主人已经被一个蒙面人拉到了门外,蒙面人手一闪,一柄明亮的匕首插进了二哥的胸膛。
“啊。”小个子想叫,一计闷锤狠狠的落在了他的后颈上,小个子失去了知觉。
看了看丢在岗亭中昏迷过去的两个士兵,龙飞手一挥:“我们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一到马上撤。”
龙飞带着自己的四名手下闪身进入了张府,胡同中恢复了宁静,张府围墙上面的守卫丝毫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更没看到,此时又有一条身影闪进了岗亭中,这人同样一身黑衣打扮,不过从苗条的身材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名女子。
她手里拿着一柄匕首,一戳一刺之下,两名昏迷的士兵就迷迷糊糊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