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前,相思鸟会坐落在冬日刚刚过去的枝丫上,尽管枝丫不能长出嫩绿的新芽,可是像思念一直一直的都会在那里等待下去,日复一日的等待着,直到了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或者是等到了身死的那一刻……
“你说命运,是这世上,最无情的,那你呢?难道就是这世上有情的吗?”
“不,在我看来,你也是无情的,你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
“你说我们的命运都一样,就像是相思鸟在一直的等待着,直到了生命走到了尽头结束的那一刻,依然都还在重复的等待着,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我的心里,有一个无情之人,多年以后,该作何念想?”
萧后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了,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自己又点了点头。
殿外的瓶儿此刻走了进来,跪在了萧后的塌下,道:“皇后娘娘,殿外的树都已经落了叶子了,还有些鸟儿一直都在呢。”
“是吗?”萧后站起了身,道:“那本宫也出去瞧瞧吧。”
“陛下,怎么回来了?”徐国公来求见皇上,皇上却不在御书房之中,徐国公是大臣,不能随意的出入皇宫内院,于是便等在了御书房外,可是却不想没过多长时间便看见皇上回来了。
“臣听说陛下去看望皇后娘娘了,如何这么快就回来处理国事了?”徐国公行了礼之后便问到了皇上。
皇上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徐国公便道:“陛下,的心中可是舍不得皇后娘娘?”
皇上依然还是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没有舍得与不舍的,当初无论如何也舍不下的人,如今也已经不在了许多年了,无论如何也想要舍弃的人也已经陪伴在身侧多年了,已经不存在所谓的舍得不舍得了。”
“陛下是最了解皇后娘娘的人……”徐国公末了只道了一句。
皇上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皇后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朕的人。”
萧后陪伴在了皇上身边多年,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来到了皇上的身边,都已经是尽心尽力的陪伴了皇上许久了,皇上自问自己对于萧后的过问不多,算不得是了解,但是对于自己,萧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了吧,因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喜欢相思鸟的女子了……
“”看来,陛下的心中还装着那时候的心结,若是陛下愿意的话,大可以与皇后娘娘重修旧好,当年的事情,不过就是意外,陛下若是能够坦然释怀的,依着皇后娘娘的胸襟想必不会……“徐国公的话还未说完。
皇上便摆了摆手,拒绝了徐国公的提议,道:“朕与皇后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好过,何来的重修旧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也好,皇后也好,也许,都用不着真相了,也用不着释怀了。”
都已经习惯这么过下去了,这种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在需要那所谓的真相了吧……
“更何况,朕与皇后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可能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谁能够答应朕的任性!”皇上无奈的说道:“徐爱卿怕就是第一个不会答应的吧。”
当年徐将军之死,对于国公府与徐国公来说都是一个打击,徐国公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原谅自己的仇人的,皇上比任何人都要心知肚明。
“对了,不说皇后了,那连若水可确定了身份了?”皇上问到了徐国公连若水的身世。
徐国公沉着的点了点头,“是。”
“看来确实是你徐家二十年前走失的小姐,既如此,朕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修儿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修儿的王妃之位也的确是空了许久了,册封的诏书,朕早已经拟好了,明日一早就会下达礼部与户部,正式的落实了那连若水的身份。”徐国公既然下了定论,那么这件事情便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了。
徐国公心中可是松了一口气了,徐国公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皇上说了早就已经拟好了的诏书实则是有两份的,一道是册封修王妃的圣谕,而另外一道圣旨,只怕就是赐死的催命符了!
今日,若是自己说了半个不字的话,连若水的性命堪忧!
连若水的身份本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曾经被卫国收养了,其实被收养了也没有什么,只是收养了连若水的那家人可是卫国的连家,连家在卫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而已,卫国与齐国之间又只是表面上交好,背地里谁也不服谁,暗地里都在招兵买马,做着夸张军需的事情,就等着某个理由的出现,大动干戈,所以,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连若水敏感的身份无疑是个催命符!
“多谢陛下恩赐。”徐国公松了口气谢过了陛下恩典。
“太傅不必谢朕,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皇上理所应当的说道。
徐国公心里一怔,“太傅”,都已经好久都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简简单单的太傅了,不单单只是皇子们的老师了,而变成了人人歌功颂德的徐国公了,不知从何时起,但是真的已经很久了呢,久的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本不是徐国公,而是皇子的太傅!
“陛下还记得旧事,老臣如今已经年迈,再也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了,府中的小孙儿都常说我这曾祖父上了年纪,也没了记性,多少事情,转头就忘。”徐国公面不改色的提到了小泽。
撇过了连若水的身份,撇过了徐将军之死,撇过了徐家对于齐国的牺牲,撇过了皇甫修这个皇子的存在,。小泽到底都是陛下的亲孙儿!
皇上的面色果真是缓和了不少,“徐国公年岁已高,这么晚了就不要与朕在一起操心国事了,先回府歇着吧。”
“是,臣告退。”徐国公颔首退出了御书房。
孩子们都长大了,徐将军之死也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了,皇上的心性也早就已经变了,再也不是当初的心性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的事情都在改变,作为一国之君的陛下也是一样的,唯一没变的,竟只剩下萧后了……
经此一事,徐国公也已经确定了,皇上是绝不会将皇位传给了皇甫修的,尽管皇甫修可能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尽管多年来的视而不见,但是忽略了并不一定就是不爱了,就好比陛下对于萧后一般,最爱的儿子总是寄希望最高的,若是令他失望的话,那么他的报复,兴许是最彻底的,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可以决定这世上所有的人的命运!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便能够在请顷刻间决定人的生死祸福……
皇上应该已经想到了倘若皇甫修是他最爱的儿子的话,他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将皇位传给了皇甫修的话,那么,将来的某一天,皇甫修也会与他一样,因为最爱连白泽这个自小就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儿子,再将皇位传给皇甫修最爱的儿子连白泽,人心作为衡量 在齐国之内做出什么动作来吧!
徐国公回到了国公府上之后,徐老夫人便看穿了徐国公心绪不宁的,便问到了徐国公今日可是进宫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事情。
徐国公良久不语,凝望着徐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徐老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思量着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定是与咱们徐家有关,而且还与思瑶与 思瑶的小世子有关。”
在一起多年了,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徐老夫人早就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徐国公的人了,双方大多时候都不用言语便能够知晓对方的心中在想着什么,所以这一次,徐老夫人也很敏感的想到了,能让徐国公如此烦扰的事情,必定是和徐家有关的。
“夫人,老夫一生都在为国操劳,为了齐国的江山而奔走,即便就是二十年前辞官归隐了,那也是为了当今的陛下,可是,奈何咱们徐家怎么会与陛下结下这样的心结。”徐国公悲戚的说道。
徐老夫人便安慰徐国公道:“老爷,您就放宽心吧,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你应该去思量的事情了,你如今都快七十岁的人了,我们都老了,现如今的江山,已经不再需要我们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了,而且,老身也相信远儿会与思瑶一起将徐家继续的延续下去的,咱们徐家若是命数没到的话,自然会繁荣昌盛的,若是真的命数到了的话,那么咱们人力,谁也不可能改变了老天爷的想法的,何必要强求呢。”
“夫人说的是,老夫如今已经年迈,实在是不该插手无谓的事情了,不过,就是害怕这事情它会自己找上门来……”陛下原本将徐家召回了京城,徐国公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来到了京城的,可是谁知道陛下的心性早已经不复当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