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熊飞虎这才恍然大悟。
黄小莺随即走到曹大宏面前,冷声说:“曹大老板,现在我们来谈谈吧,你的消息是要待价而沽,还是……”
曹大宏把心一横说:“哼!要杀要宰悉听尊便,想我告诉你们什么,可别做梦!”
“那我倒绝勉强!”黄小莺说:“不过你得想明白些,现在胡娇娇身受重伤,如果不及时送往医院急救,那是一定活不成的。还有她妹妹胡艳艳,也落在昨夜去找你们的那帮人手里,超过二十四小时,她也将遭毒手。至于你们自己本身嘛,大概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难道你不希望有条生路?”
曹大宏果然心动,急问:“那么你的意思是?……”
黄小莺笑笑说:“很简单,如果你把消息告诉我们,首先是送胡娇娇去急救,她妹妹的事交由我们去处理……”
“我们呢?”曹大宏迫不及待地问,他似对胡娇娇的伤势并不太关心,只急于知道自己和曹大盛的命运。
黄小莺正色说:“你们的问题更好解决,反正你们跟熊五爷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只不过是借了他的一笔钱无法归还而已。虽然你们今晚打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使他难免不感到气愤,好在除了刚才动手大闹一场之外,还没造成太大伤亡和其他损失。如果你的消息确实有价值,你们的债务由我完全负责,并且再给你们一笔钱走路。这点你放心,熊五爷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还不至于不卖我这个交情的!”
她很聪明,最后故意用这两句话把熊飞虎套上,来个先发制人,使他不便断然拒绝。
曹大宏望望熊飞虎说:“熊五爷大概不会答应吧!”
黄小莺转过头去笑问:“你是要他们的命出气,还是要他们还钱?”
熊飞虎犹豫了一下,才急声说:“除非今晚把借的两百万,分文不少如数归还,否则我就要拿他们的命抵债!”
黄小莺一口答应:“好!他们的钱由我负责还,不过现在我没把钱带来,你信任我吗?”
熊飞虎尚未置可否,俞若兰已急声说:“刚才要不是她们冒险动手,你非但要不回那两百万,恐怕还得损失一笔!现在人家黄小姐已经答应负责了,难道你还不放心?”
熊飞虎这才勉强同意说:“好吧,就这么办。反正钱什么时候到手,我就什么时候放他们走,否则就把命替我留下!”
曹大宏在这种情形之下,已形同阶下之囚,又像斗败的公鸡,他还有什么可选择的?
无可奈何,他只好沮丧地叹了口气,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其实他们开价五百万的消息,只不过是说出他被迫参加那场豪赌,以及当时的情形而已。
就在黄小莺陪同罗文杰和罗小萍去香港的第一天,“宏盛记赌场”不知是自己人放水,还是怎么搞的,一夜之间结算下来,竟然陪了老本两三百万!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每夜都陪了老本,而且一次比一次数目更大。
这还了得,一连三天竟赔出了将近千万,再赔下去岂不非关门大吉
可是,他们却找不出原因,把整个赌场负责赌桌的人全召集起查问,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而言之,在这接连三天之中,几乎没有任何一张赌桌不陪的!
罗文杰他们那帮人已去了香港,那么是哪方面的人在捣鬼。而且具有这种神通,居然能使整个赌场的输赢均被暗中操纵,每一张赌桌都受控制呢?
曹家两兄弟的全部家当,除了这赌场之外,也只不过存了千把万现款,在那里转来转去而已。
赌场的收入虽不坏,但开销也大,尤其他们为了维持在当地的恶势力,养了不少手下,经常必须支出的这笔费用就相当可观。
因此接连三天赔下来,加上那夜罗文杰的大闹赌场,使他们损失好几百万,马上就捉襟见肘了。
但赌场不能停止营业,只好由曹大盛出面,亲自去找潘玉琨商量,希望暂借一笔钱来维持场面,同时决心暗中查出是哪方面在跟他们存心过不去。
潘玉琨非常现实,钱是答应借,但必须以赌场的产权作为保证。
双方谈判的结果,曹大盛表示不能将产权证明立即交出,只答应由他亲笔写立字据,注明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把借款如数归还,即以赌场作抵,正式办里产权转让手续。
潘玉琨总算很够意思,终于让步,接受了这个办法。
当天,他亲自把三百万现款送到“宏盛记赌场”,并且向他们两兄弟表示,愿意相助一臂之力,替他们找几个有钱的冤大头,凑成一局大输大赢的豪赌。
不过,他提出了个条件,就是用做过手脚,以化学药品作了暗记的扑克牌赌,以便稳操胜券。赢的数目无论多寡,双方二一添作五,平分秋色。
曹大宏为了渡过难关,自然心动,毫不考虑地就一口答应下来。
当晚在赌场里,辟出一个特别室来,作为豪赌的房间。一切准备就绪,潘玉琨首先单独赶来,他表示人已约好,除他本人之外,尚有另外七个人参加。
但他告诉他们,那些人的身份不愿被人知道,所以必须各人都戴上面具。
这在赌桌上是从未有过的怪事,可是曹大宏一心只想大捞一笔,任何条件都一口答应。
潘玉琨离去不久之后,果然带来了七个人,各人均以黑布罩把整个头部罩住,使人无法看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他们从后门溜进赌场,再由曹大盛亲自带路,从暗门直接来到这个房间。
坐定之后,谁也不跟谁打招呼,潘玉琨也不替曹家两兄弟介绍,只取出两个同样的金色面具,把一个交给了曹大宏。
潘玉琨吩咐把灯关掉,等那七个人各自取出同样的金色面具,放下了黑布面罩,才让灯光复明。
这七个神秘人物,果然个个身怀巨款,其中有两个虽然穿的是西装革履,从体型上却可看出是女的。
曹大宏已财迷心窍,一脑门只想赢他们的钱,那管他们是男是女!
于是,赌局在静寂神秘的气氛下开始了……
由于早已准备了四打作有赌记的牌,使曹大宏和潘玉琨有恃无恐,彼此心照不宣,认为今夜他们是稳操胜券,可以好好宰那些人一番的。
果然一开始他们就得心应手,几乎每付牌不是潘玉琨赢,就是曹大宏赢,杀得那七个人毫无还手的余地。
一个小时不到,曹大宏已赢了九十多万,其中忽然有人提议,每打完一副就换付新牌。
曹大宏不便拒绝,而且他手风正顺,即使用没有作记号的牌,他也有把握稳操胜券,何况准许的牌剩下三打,足够使他们赢个痛快的了。
谁知自从每付换新牌之后,桌面上的输赢就忽然变小了,大家都很保守,没有开始时的那股子冲劲,仿佛是故意要很快把作有暗记的牌用完。
仅仅半个多小时,事先准备的四打牌已全部用完,既不能中途停止,又不能把作过的牌拿上桌再用,只好吩咐随侍在侧的女郎,去另取了几打新牌来。
临时无法作记号,换来了新牌,他们只好真刀实枪,各凭技术了。
曹大宏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采取谨慎的打法,希望保持成果,维持大胜的局面到底。
可是潘玉琨却不同,仍然冲劲很大,结果不到个把小时,他已由大赢变成了大输,最后不但把带来的现款全部输光,连曹大盛写给他的那张借据也上了桌!
曹大宏不禁暗急起来,他如果在桌面上把借据赎回,自己的赌资就不够了,只得暗向一旁观战的曹大盛使个眼色,吩咐他到账房去替潘玉琨取现款。
其实账房今晚还是向潘玉琨临时周转的,一部分又被曹大宏移作了赌本,那还能抽得出来?
但这么大的赌场,要连一两百万都转不动,那还象话尤其是潘玉琨出面把这些人邀来的,他一下桌,整个局面就非散不可。
曹大盛心知曹大宏的暗示,是要他赶快出去想办法,今夜打肿了脸也得充充胖子,绝不能露底。
于是,他当即匆匆赶去找熊飞虎商量,总算不辱使命,连现款带美金凑足两百万,借到手就赶回了赌场。
不料等他赶回时,那张借据早已易主,输给了别人。而曹大宏自己,也已好景不常,由赢家变成输家,并且输得鼻青脸肿!
熊飞虎的钱借来了,正好给曹大宏增援,潘玉琨的面前则已所剩无几,以借据找回的大约只剩下几十万,在那里继续苦撑场面。
曹大宏已开始沉不住气,有些心浮气燥起来,越想捞本,就越陷越深……
终于在一副他拿了四条九,三明一暗的好牌时。潘玉琨是四条明八在抬面上,另一家则是同花大顺的面子,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三家。
曹大宏这时既紧张又兴奋,因为他已稳吃上家潘玉琨的四条小八,独输下家的一张梅花十同花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