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雄笑笑说:“老兄放心,我们要存这个心,也就不必多此一举啦!”
罗文杰怒哼一声,只好不加抗拒,任由这家伙用黑布替他蒙住了眼睛。
不料眼睛刚被蒙住,突觉被一块湿布按上了口鼻之间,只觉一股强烈的“哥罗方”药味冲入,顿使他失去了知觉……
今天“宏盛记赌场”仍然照常营业,晚上七点钟以后,又开始像往常一样地热闹起来。
不过,由于昨夜的那一闹,已使曹大宏和曹大盛提高警觉,两兄弟再也不敢疏忽大意,从下午开始就轮流,一个在办公室坐镇,一个在场子里巡视。
整个场子里更是防范严密,戒备森严,一部分保镳甚至化明为暗,乔扮成赌客在暗中负责监视,以防罗文杰再化装混进来闹事。
胡娇娇虽为妹妹的始终未获释回来忧急,但账房里少了她不行,仍得强自打起精神督促那些女郎。
这时候,场子里表面上相当热闹,似乎曹家两兄弟上午的那一手干得很漂亮,凡是持有昨夜携出赌场筹码的赌客,全部已兑现,所以营业不致受到影响。
而且昨夜损毁的设备,经一上午的赶修,也已焕然一新。但暗地里却有种隐伏的紧张气氛……
突然,曹大宏匆匆走出来,找到了曹大盛,神色仓皇地轻声说:“老二,刚才有人打电话来,没说明身分,只告诉我说姓罗的小子又混了进来,准备以当年‘大吉祥’被整垮的手段,使我们也裁个大筋斗呢!”
曹大盛吃惊地急问:“那小子已经混进来了?”
曹大宏“嗯”了一声说:“电话里那家伙要我们特别留神牌九桌上,你快过去看看,我立刻通知大家……”
曹大盛忽说:“老大,我看别只注意牌九那一桌,当心中了那小子声东击西的诡计呀!”
“对!”曹大宏说:“反正我们全场都加强防范是不会错的!”
曹大盛那敢怠慢,当即招来附近几名保镳,急向牌九桌走去。
赌牌九的场面特别热闹,气氛也最够紧张刺激,尽管除了庄家只有三门可押注,围住这张赌桌的赌客却有二三十人,还不包括观战的在内。
曹大盛吩咐那几名大汉在四周监视,自己则挤近了桌边,这时大家都全神贯注在赌桌上,谁也没有注意他。
真正懂得赌九的人,绝不细水长流地慢慢玩,而是干干脆脆,看准了门子就押下重注,甚至孤注一掷的也大有人在。
常言说得好,“久赌神仙也会输”,这玩意就是赢上几把之后,最好是见好就收,否则最后必然落个铩羽而归!
因此牌九桌上的赌客流动性最大,赢了的大部分已离去,留连不去的差不多都是输家。
这时大家正赌得起劲,气氛又紧张又热闹。曹大盛来到桌边眼光一扫,突然发现站在“天门”旁的一位年轻赌客,赫然竟是未曾化装的罗文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大盛发现小伙子果然混了进来,顿时惊怒交加。
不过,罗文杰也确实大胆,居然敢以本来真面目出现!
但他是怎么混进的呢?
赌场里的保镳和打手,已有很多是见过罗文杰的,不可能认不出他。而他竟公然进来了,却未被人发现,实在出人意料之外。
曹大盛不动声色,悄然挤向“天门”,不声不响地站在罗文杰身后,打算看他究竟有什么动静。
罗文杰并未押注,只是在作壁上观,他大概全神贯注在赌桌上,以致曹大盛挤到了身后,他尚浑然未觉。更不知道曹大宏已带了一批保镳和打手,暗中将整个牌九桌加以包围!
赌况仍在紧张激烈的气氛中进行……
就在庄家最后一副牌吃了个通,赌客们个个沮丧地发出叹息中,忽见罗文杰的手从口袋中掏出,正待伸向赌桌上时,却被身后站着的曹大盛及时发觉。
这家伙出手极快,一把执住了罗文杰的手臂,冷声说:“老兄,请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吧!”
罗文杰回头一看是他,不由得暗自一惊,怔了怔,尚未及抗拒,已见两名大汉来到了身旁。
他无可奈何地强自一笑,只好离开赌桌,跟着他们挤出去,被押着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是在大门进口的一边,进了账房的里面。
曹大盛仍然执住罗文杰的手臂,不料刚走到账房门口,突然罗文杰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把弹簧刀,弹出刀身,出其不意地回身就刺。
这一刀直刺曹大盛腹部,又快又狠,幸而他及时把手一撤,闪身跳开,仅被刀锋划破手臂,否则就被刺中致命要害了!
罗文杰已情急命,挥刀连砍带刺,形同疯狂地杀向大门口去。
曹大盛负伤,急把住血流如注的手臂,怒声说:“快拦住这小子!”
门口有四名保镳把守,企图合力将罗文杰拦住,但被他挥刀砍杀得近不了身。
他则是奋勇夺门而去。
场子里已惊动,惊乱成一片。
等到曹大宏亲自带了七八名大汉追出,只见罗文杰已登上一部候在附近街边的轿车,风驰电 掣而去。
曹大宏眼看欲追不及,只得赶回场子里来,镇压赌客惊乱。
“没事,没事……”他振臂高呼:“刚才是个扒手混了进来,被我们发觉赶跑了,各位继续安心地玩吧!……”
场子里的职员再跟着一吆喝,果然使惊乱的场面渐渐安定下来,赌客们又纷纷回到桌上去,继续地赌了。
曹大盛已被扶进办公室,曹大宏赶进来时,正由一名大汉在替他查看伤势。
“老二,怎么样?”曹大宏急问。
“妈的!”曹大盛怒声说:“要不是我闪得快,这一刀就捅进了肚子!”
蹲在他面前的大汉遂说:“二爷,这一刀划的虽不怎么深,没多大关系,只是血流了不少,我看还是上医院去……”
曹大盛断然说:“用不着小题大做,这点伤我还挺得起,洒点云南白药,替我包起来就行了!”
大汉唯唯应命,只得取出纸盒里的药棉,替他擦拭干净伤口附近的血,洒上云南白药,再以纱布和绑带替他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妈的!这小子倒真是狗胆不小,居然阴魂不散,又跑来兴风作浪了!”
曹大盛更是怒形于色说:“刚才要不是被我及时阻止,他小子已从口袋里不知摸出了什么,正准备伺机在赌桌上做手脚呢!”
曹大宏神色凝重地说:“不过我很奇怪,究竟是谁知道那小子混进来的企图,而打电话向我放风呢?并且……”
正说之间,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曹大宏不由得一怔,立即亲自赶到办公桌前,抓起了话筒,他刚应了声:“喂!……”
对方即说:“请曹大老板讲话!”
曹大宏一听这口音,就听出了正是刚才打电话来向他放风的人,忙不迭表明身分:“兄弟就是!请问……”
对方哈哈一笑说:“曹大老板,兄弟可没骗你吧?”
曹大宏急问:“请问老兄是哪一位?”
对方又笑了笑说:“不管兄弟是谁,反正绝不会跟那小子是一鼻孔出气的就是了!现在兄弟还有一个消息奉告,如果你们要找姓罗的小子算账,只要把那位罗小姐弄到手,就不怕他不自投罗网送上门来!”
曹大宏强自一笑说:“那还用说,能弄到手兄弟早就把她弄来了,可是……”
对方郑重说:“曹大老板是不知道那妞儿的下落吗?那没问题,兄弟不但知道她是在谁手里,同时更知道她被藏在什么地方呢!”
“哦?”曹大宏诧然急问:“是真的吗?”
对方回答说:“当然是真的,兄弟的消息绝对可靠,那小子混进贵赌场已经证实有其事了,难道曹大老板还不相信兄弟的话?”
曹大宏迫不及待地追问:“老兄是否可以告诉我那妞儿的下落?”
对方笑笑说:“兄弟要存心卖关子,也就不必打这个电话了。现在请听清楚,那妞儿是在黄老邪的女儿手里,被藏在妈阁山上的一个废矿洞里,就是上次曹夫人和艳艳小姐被藏过的地方,那里只派有三个人守着。凭你们人手众多,要把那妞儿夺过来并不是难事。兄弟言尽至此,值不值得这样做,就由你们看着办吧!”
曹大宏犹待详问,但对方已将电话挂断。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向他们放风的用意何在?这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疑问。
但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对方所说罗文杰混进了赌场企图不轨,已然证实有其事。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两兄弟经过一番商量,终于决定派出十来名打手,立即乘车赶往妈阁山去……
晚上九点左右了。
一阵强烈的“阿摩里亚”气味,使罗文杰被刺激清醒过来。
他睁眼看时,发觉自己正躺在黄老邪那别墅客厅里的长沙发上,黄小莺和那些女郎的人影一个不见,却有那“四大金刚”及几名大汉虎视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