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杰开了门,始回答说:“最近两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其他的人昨夜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单独留下。现在这栋房子是空着的,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休息,等我打过电话给他们再说吧!”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胡艳艳吃惊地问。
罗文杰没有立即回答,带她走了进去,打亮电灯,才郑重地说:“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你在我手上了,你不必跟我一起去;那样反而碍事。楼上有房间可以休息,回头等我走了之后,你就在里面把门锁上,最好把灯也熄掉,我跟他们在电话里也许将另约时间和地点……”
胡艳艳忽然紧张地问:“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罗文杰笑笑说:“我想不会吧,这个地方只有褚万全的人知道,不过他们大概也知道我们的人昨夜全走了。回头万一真有人找来,无论是谁,你只要躲在楼上别出声。来的人看这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动静,而且门锁着,一定以为这里没有人的!”
胡艳艳讷讷地说:“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有些害怕……”
罗文杰把小型手枪交还她说:“这个还是留给你吧,你尽管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现在我得赶快走了,否则车停在外面,万一被人发现倒是个大目标呢!”
胡艳艳无可奈何,只好接过了枪说:“无论谈的情形怎样,你可得尽快回这里来呀!”
罗文杰说声:“我知道!”便匆匆向外走去。
胡艳艳等他一出门,就忙不迭把门关上,当真从里面把门锁了起来。
罗文杰立即驾车驶离快子基五二八坊,来到造船厂码头附近的一座公用电话亭前,把车停了下来,下车进入亭内便打了个电话到“宏盛记赌场”。
这次接听电话的是曹大宏,他一听对方表明身分,就勃然大怒说:“姓罗的,你小子的胆子真不小,今夜闹了老子的场子,老子正到处找你算账,你******居然又来了这一手,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罗文杰冷声说:“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现在别的不谈,我们这个‘交易’还谈不谈了?”
曹大宏怒不可遏地说:“老子得先弄清楚,今夜场子里的损失怎么算?”
罗文杰理直气壮地问:“难道要我认这笔烂账不成?”
“当然!”曹大宏粗着嗓门说:“老子可不能白受这个损失!”
“那你就说说看吧,今夜你们有什么损失?”
曹大宏怒哼一声说:“你听着,除了场子里的设备和赌具损毁之外,光是在赌桌上的现款和筹码,被人趁乱混水 摸鱼抢走的,初步统计就在两三百万以上!”
罗文杰故作惊讶地啧啧连声说:“这个损失可真不小,别说你老兄了,就连我听了也怪心痛的!可是,凭什么把这个损失算到我的头上来?”
曹大宏怒声说:“不是你******跑来撒野闹事,把场子搅散了,就不会造成这个损失!”
“好!”罗文杰说:“既然老兄这样算的话,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了,如果你们不把罗小姐劫持在手里,今夜又故意使我亲眼目击她被带进赌场,诱使我不得不跟进去,以后的事怎会发生?”
“你说我们故意诱你来的?”曹大宏怒问。
罗文杰冷冷地说:“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曹大宏不禁破口大骂:“妈的,你小子简直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又没毛病,自己的事情已经忙不过来了,还会吃饱了饭没事做,自找这个麻烦?”
罗文杰置之一笑说:“好吧,其他的暂时不谈,我只问你一句,罗小姐是不是真在你们手里?”
曹大宏居然态度强硬地说:“当然!不过,你小子别以为我的小姨子在你手里,就能向我威胁,老子可不吃这一套。现在你仔细听着,如果你想用她换回姓罗的妞儿,就得负责先赔偿老子的全部损失。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准备三百万现款,带着艳艳来换人,否则一切你就看着办吧!”
这家伙仿佛吃定了他似的,也不等他答复,说完就忿然把电话挂断了。
罗文杰哪会想到对方有这一着,居然以金钱财物的损失为重,竟置胡艳艳于不顾,确实出人意料之外!
现在对方限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筹足三百万现款,连同胡艳艳一起带去,始能换回罗小萍。
换句话说,如果不赔出损失,即使以胡艳艳交换,对方也不让他占这个“便宜”。
态势已摆明在眼前,纵然罗文杰有现成的这笔钱在手上,他也绝不可能认这笔烂账,何况他一时根本无从筹足这么大的数目。
但罗小萍是必须救出来的,那又该怎么办呢?
夜更深沉了。
“宏盛记赌场”大门紧闭着,里面却是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曹家两兄弟似已算准了,罗文杰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闯来,所以下令赌场里所有的人,彻夜如临大敌地严密戒备着,丝毫不敢疏忽大意。
一直等到深夜三点多钟,仍然毫无动静……
持有筹码在手的赌客,明天必然将上门来交涉兑现,两兄弟不能都耗到天亮,必须由其中一个养足精神,才能应付那头痛的场面。
因此曹大盛自告奋勇地愿意守夜,让曹大宏回楼上房间去休息,以免弄得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这时候曹大盛坐镇在办公室里,整个赌场各处均派有人担任戒备,连楼上也派了几名保镳,把守着前后两个上楼的梯口,以及迂回的走廊。
想不到在如此防范森严之下,仍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了赌场里来。
而这位仁兄的胆子真不小,居然能避开散布在各处担任戒备的保镳和打手,凭他矫健的身手,由隔壁那四层楼建筑的露台上,利用垂下的长索攀附而下,落脚在“宏盛记赌场”的屋顶上。
然后,他再顺着附在墙外的漏水槽和水管,小心翼翼地攀附下来,终于落身在走廊尽头外的阳台上了。
“宏盛记赌场”的正门临大街,左邻那四层楼的建筑,底层是铺面,开的是家装璜公司,二三四层则分别出租作办公室用。
在赌场的右边,围墙外便是一条狭长的防火巷,这一面的楼下有一排窗户,楼上则全是落地窗,每个窗户都有个小阳台。
最后的一个阳台进去,即是走廊的尽头。
由于阳台外有活动的木梯,因此在这下面,曹大盛特地派有两名大汉把守。
但你有你的开门计,我有我的跳墙法,那人却是由屋顶下来的,所以避开了那两个家伙。等他顺利落脚在阳台上,他们在下面尚浑然未觉。
可是他从落地窗向里一张,里面也有一名大汉在把守着。
此刻他已势成骑虎,再要攀上屋顶比下来更困难,而且他既已决定冒这个险,就绝不可能知难而退的。
于是,他在窗外静候了片刻,仍不见那大汉走开,只得灵机一动,故意轻轻一推玻璃窗,使它发出了声轻响。
这一声轻响果然引起了那大汉的注意,立即拔枪在手,开了窗门出外来察看动静。
那大汉一脚刚踏上阳台,就被出其不意地一掌重重劈在后颈上,同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使他发不出声。
但这一掌并未将他劈昏,仅只感到一阵昏眩软倒了下去。可是尚未定神,手里的枪已被夺下。
“要命的就放老实些!”那人急以枪管抵在他额前,轻声威胁着。
大汉的嘴仍被捂住,根本出不了声,也不敢挣扎,吓得只好连连点头。
那人这才把捂住他嘴的手放开,轻声逼问:“说!曹大宏的房间是哪一个?”
大汉讷讷地回答:“从走廊一直进去,上那边的楼梯口数过来,第,第二个房间就是……”
没等他说完,那人已出手如电,以枪柄狠狠当头一击,这家伙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被击昏了过去。
那人立即起身闪进了走廊,放眼看去,整个走廊上静悄悄的,那边的梯口却被人把守。
他那敢怠慢,趁机急步向走廊里掩去,先到梯口向下探头一看,果真楼下的梯口把守着两名大汉。
显然整个赌场防范的重点,完全以楼下为主,以致百密一疏,没料到那人是由屋顶下来的!
当他回身掩至第二个房间门口时,隐约听得房里正在争吵,附耳在门上一听,听出一个女人在忿声说:“你怎么能只顾今夜的损失,而不顾艳艳的死活呀!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怎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爸?”
曹大宏粗着嗓门说:“你只会说现成话,那小子真要用艳艳来换人,我要不先给他个难题,到时候拿谁来跟他交换?何况今夜连损毁的设备和赌具算上,恐怕三百万都打不住,老子可不能白白地受这个损失!”
胡娇娇怒问:“如果姓罗的伤害了艳艳呢?”
曹大宏冷哼一声说:“谅他小子不敢!他以为姓罗的妞儿真在我们手里,假使伤害了艳艳,岂不怕我们‘以牙还牙’?所以你放心,如果不出所料,他小子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