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灵宅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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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背后有人

我去厢房,老张在安慰他爸爸。老张爸这才见到我,跟我打过招呼,我安慰了他几句,便把老张拖了出来,小云姐正等在外面。

老张狐疑的看着我们,说:“有事儿?”

我单刀直入,说:“你爸妈离婚,跟老宅有关系?”

老张低下头,道:“你们都知道了?”

我并没有说话,老张叹气说:“以前有游方僧人来过我们家,看过老宅后,断定我们一家三口都将不得善终,我爸妈只有离婚,并且我爸需出家念佛,才能躲过灾难。所以这些年,我高中住校,放假去亲戚家住,我爸已经几年没回家了。”

我也为老张的悲惨命运难受,躲来躲去,他妈还是没躲过老宅的诅咒,竟然连丈夫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已撒手人寰了。

老张突然哭了起来,说:“刚才听我爸说。我妈没离开老宅,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家里那几亩薄田,是那老和尚说,我们一家三口是躲不过命运的。要么死一个,要么死一家,本来我爸要留下来替我妈和我受死。可我爸是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他要供我读书上学,我妈以死逼他,他只好离开了家,去了省城做和尚去了。”

我和小云姐都呆住了,没想到阿姨早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结局,为了丈夫和孩子,她却依旧坚持慷慨赴死。

老张突然扑到在地,在棺材前连磕三个响头,直磕得额头上鲜血淋漓,流了一脸的血。我想扶老张起来,他挣扎着不肯,一顿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眼睛发涩,几乎要流下泪来。

“妈……妈……妈……”

小云姐去拿了毛巾递给老张,老张疯了一样磕头如捣蒜,脸上头上的血十分吓人,他挣扎着不肯接。

小云姐按着他肩膀,说:“我知道你苦,可你别忘了,咱们晚上有行动,你别伤害了自己。”

老张这才缓过来,小云姐扶起他,他突然扑进小云姐怀里,强忍着却依旧流了满脸泪水。

小云姐帮他擦脸,老张绝望道:“姐……我该怎么办?我妈为我宁愿去死,可我知道仇人就在这宅子里,却无能为力,你怎么这么没用?”

小云姐柔声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云姐像安慰亲弟弟一样跟老张说着话,我理解老张的处境,叹了口气,独自走到院子里。本家村民里里外外的忙碌,在为即将到来的晚上替亡者举行开路仪式做准备,夏日阳光正烈,刺得我眯上眼睛。

我站在炽烈的阳光下,却浑身发冷,冷得我直打哆嗦。

这天晚上,在老张的主张下,老张和他爸给他妈妈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开路仪式。

据当地人说,一般只有年老的长辈去世,才能享受到这种高规格的待遇。开过路的亡灵,在去往阴司的路上,能够躲开孤魂野鬼的骚扰,一路乘风,直抵阴司。

亲戚朋友、张姓本家、还有邻村的一些熟人,都来参加了这声势浩大的仪式。

我和小云姐提着白纸灯笼,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在空寂无人的乡间小道上行走,队伍像条巨大的火龙在山道田野间盘旋,一路上鼓乐齐鸣。每隔一段路便要烧上一堆香,成捆的香蘸了煤油,烧得很旺,一眼看过去,开阔的视野里,全是火光。

有人告诉我,这一路上走的地方,都是老张妈常去的地方。我们替她开路,便是帮她清除障碍,让她顺顺利利走完剩下的路。

我跟着小云姐这段时间,已经多少对玄门术数有所了解,所以当我感觉到田野上吹来的风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我四处找小云姐,却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

田埂小路非常狭窄,有些地方还杂草丛生,泥泞不堪,再加上人数这么多,又没灯光,所以不知不觉,我竟然跟小云姐走散了。

夜幕渐深,我身前身后都是影影绰绰的人群,夜色如铁,火光并没能让我的视野变得更开阔,我只好放弃了找小云姐的打算。

但是那股阴冷的感觉,却如影随形一样跟着我。我注意过身边的人,他们个个满头大汗,光膀子的也不在少数,可我却只觉得浑身冒冷气,冻得我浑身颤抖,几乎像是深处寒冬季节。

这感觉我白天在老宅里也感觉到过,身处炽烈的阳光底下,却依旧像被人扔进了冷酷,但那感觉只是稍纵即逝。

可现在,这种异常寒冷的感觉,却一直跟随着我。我听小云姐说过,有阴灵靠近的时候,会有阴风拂过。

但我这哪儿是阴风啊,简直是寒风扑面,而且一直跟着我不肯走啊,我心里毛毛的,暗想难道真惹到了什么东西?

这一想,便想起昨晚硬闯木头阵的做法。当时热血冲脑不知道害怕,后来经小云姐警告,我才知道自己有可能闯了大祸,再加上阴风追着我不散,我便觉得一阵发憷。偏偏这时候,小云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心里怎能不慌?

我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去,相信找到小云姐,她定能帮我破解。

正在我紧赶慢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身边有个人一直并排着跟我走。我意识到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估计加快速度,我走快他也走快,甚至也跟我从人群缝隙钻过去。

我完全确定,这人就是冲我来的。我偷眼瞟他,他大概只有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一身老式粗布褂子,这身衣服跟他一点不配,像是四十多岁的农民穿的衣服。但这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虽然这夜晚光线有问题,可他面部的轮廓依旧很分明。

在这偏僻的小镇上,除了老张,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所以可以确定没什么仇人。可这家伙死咬着我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我决定先发制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冲他大声道:“嗨……”

那人一脸茫然的回头,却变成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我认识,是老张本家堂叔,我跟老张叫他四叔,他见是我,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一阵毛骨悚然,紧张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四叔说:“哪儿啊?我本来在后面的,看到前面点香的小伙子丢的香堆有问题,怕引起火宅,就想追上来让他们注意。”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心想这人明明在我身边,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我上次看他也不过几秒钟前的事儿,虽然黑灯瞎火的很混乱,但总不至于几秒钟人就消失了吧?

我问四叔道:“叔,你在我后面多久了?”

四叔:“十几分钟了呢!前面人多挤不过去,让你挡着了,我见你身边没人,就插过来跟你一起走。”

我心里一片澄明,四叔是个憨厚老实的庄家汉子,以我俩的关系,他怎么都不至于编瞎话来骗我。也就是说,刚才跟我并肩走了十多分钟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难怪我一路上胸闷气短,所有人都热得冷汗直冒,就我像身处冰窖一样,因为有阴灵跟着我。

四叔奇怪的说:“你怎么了?问这个干啥捏?”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叔,你能帮我个忙吗?”

四叔一拍我肩膀,热情的说:“你是我大侄子同学,他妈过世你都赶来,是重情义的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张老四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忙。”

我对四叔说:“你一直盯着我,把我送回到老宅,让我见到我同学。在路上如果我要干什么别的事,你一定别答应,抬也要把我给抬回去,好吗?”

四叔突然脸色惨变,呆呆的看了我半晌,然后重重了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