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姐**着满脸血迹,轻声道:“小火焰,你告诉姐,你到底是谁?”
我愣住了,想回答她,可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了下去,我的世界变成漆黑一片。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小云姐的房子里,小云姐坐在我身边,怔怔的看着我出神。
我浑身乏力,张了半天嘴,才发出微弱的声音,小云姐见我醒了,脸上失落的神色顿时变得开心起来。
小云姐把我扶坐起来,给我喂了稀饭,我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才恢复了一些。
我环顾四周,记忆还保留在山洞里的情形,问小云姐说:“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小云姐道:“你不记得了,是你救了我们,然后我们把你也给带了出来。”
我挠着后脑门,回忆着那晚的过程,脑子疼得厉害。
小云姐握着我的手,说:“多谢你救了姐,要不是你,姐姐恐怕已经被这帮人侮辱了。”
我另一只手轻轻盖住小云姐的手,冲她笑了笑,小云姐红了眼眶,柔声道:“是姐没保护好你,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还一而再再二三的带你涉险,害你几乎送命。”
我笑着说:“咱们什么关系,还需要说这话吗?太见外了。”
我有意岔开话题,道:“张小娴情况怎么样?她在山洞里有没有受伤?”
小云姐把情况简单跟我说了下。他们一出山洞,派老张把张小娴送进了医院,万幸张小娴受的都是皮肉伤,医生给上了药,打了消炎针,就让她回去了。
至于她的精神问题,可能是在黑暗环境中呆久了,压力太大才导致短暂性失常,出来的时候就好了很多了,据说现在生活比较正常。
我昏迷的这一周以来,她几次要求来看我,都被老张挡了回去。
据说现在外面风声很紧,老张失踪,再加上大张飞一帮人全死在山洞里,拜暗夜神的那个组织非常震怒,现在正满城寻找我们,小云姐已经在安排新的住处,近期我们就要转移。
听了小云姐这一番话,我才明白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我情况特殊,怕送医院会引来暗夜神的人,所以小云姐只好将我安置在家里,用她自己的独门术数救治我,等我清醒过来。
我还记得我在昏迷前小云姐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这次,小云姐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一时有些无言,没人比小云姐对我更知根底了,她居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小云姐对我说出实情,那晚我杀人的时候,模样的确不像是人,更像是只怪物,至于是什么怪物,她无法形容。
我对整个过程已经没了印象,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杀光这帮禽兽,救出我的小云姐,这是我唯一的信念。
可能意识到什么,小云姐见我很茫然,没再跟我提这个问题,接下来的几天,我身体恢复得很快,第三天我就已经完全正常了。
张小娴一直给我打电话,我拗不过她,答应去她那里看看。
尽管小云姐跟我说过,真的张小娴回家后,那位假的张小娴就不见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去做一番调查,弄清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跟小云姐打过招呼,出门前小云姐对我说,我可以开走她的小宝马,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出事故,否则我无证驾驶就太麻烦了。
我满口答应,娴熟的开了小云姐的车,很快到了黄莹家。
只有张小娴一个人在家,她从山洞回来后,身体和精神都需要休息,便辞了实习工作,一个人在家静养。
再次见到她,她整个人变了不少,至少不再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份笑意。
甚至在我来之前,她已经为我做了一份丰盛的晚餐,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其实大张飞他们出现的时候,张小娴的神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后来的遭遇,她都看在眼里。
我来的时候心里还很不安,以张小娴的性格,她肯定怪我把她一个人扔山洞里跑了,害她受那么多苦,几乎差点死掉,所以张小娴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
提到那天晚上我挖开洞穴,把假张小娴带走的经过,张小娴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她说她听到我在洞口喊她的名字,也看到我举着树枝下来拉她,可因为洞口距地面太高,她根本不可能够到我的树枝,眼睁睁看着我收了树枝,封了洞口,她在下面喊破喉咙,我都没反应,那时她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出来杀了我。
她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呆了一天一夜,四处都是人骨和怪异的东西,她几乎被吓得精神崩溃,高跟鞋也摔掉了,在山洞里摸破了脚,只能靠爬行来行走。
她一个人在山洞里遭遇的惨况,比我们后来碰到的更加可怕,我们好歹有团队,而她只是一个人。
我对她的处境非常同情,张小娴狠狠捶了我一拳,笑道:“你也别愧疚,咱们这样不就扯平了吗?”
没想到这女孩儿性格这么洒脱,我一下子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张小娴不只人漂亮,还烧得一手好菜,我一阵大快朵颐,还跟张小娴喝了两瓶啤酒。
了解了整个过程,我更对当晚那个假张小娴充满好奇,她跟真正的张小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模样、性格和后来做的事,简直根本分不清楚。
这天晚上,我又留宿在黄莹家,依旧是我睡过的那间房间。
等到过了午夜十二点,我关了客厅的灯,一个人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静等老头儿的到来。
等了两个多小时,我都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背后阴风习习,我顿时精神一振,睁开眼睛,老头儿正站沙发后面看着我。
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出场能不能正常点儿,老这么搞会吓死人的。”
老头儿在我旁边坐下,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老头儿比上次可冷多了。
老头儿说:“我还以为你们阴阳玄门中人都不怕我们,只有我们怕你们呢,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我无奈的发出一声“操”。
老头儿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难而退了,没想到真会再来找我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小火焰一向说到做到。”
老头儿说:“那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做了哪些有价值的事儿呢?”
要真让我说,我还真难说上来,老头儿交代我的事,我都无从打听起,倒是在道观里有所发现。
于是,我将道观里发生的事儿全盘说给老头儿听,老头儿皱眉道:“挖出一具棺材?”
我点了点头,棺材是挖出来了,不过被大张飞的人运走了。
听小云姐说,他们出来的时候,棺材早不知去向,找也无从查起。
老头儿陷入了沉思,我顺口道:“这一周来,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老头儿道:“我盼你来,还真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想找你帮我解答,谁知道你老不太,可把我憋坏了。”
据老头儿说,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身体非常虚弱,前几天半夜还会来客厅闹出一些动静,这几天想闹都闹不起来了。
老头儿的说法我记得张小娴对我证实过,说是这几个晚上再没出现她们其中有人半夜在客厅倒立行走。
我记得老头儿说过,他这样折腾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在牵制着自己,不闹腾浑身不舒服。
我更觉得奇怪,这些变化是否能跟剑山道观扯上关系呢,难道是我们破了道观下的格局,才导致老头儿变得虚弱了?
要想证实这一点,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老头儿去挨个问这栋楼别家长期留守不肯走的孤魂野鬼,如果都是如此,就说明是风水局遭到破坏导致的。
我以为这件事对老头儿来说,再简单不过,没想到他摇头不已,说他被限定在这间屋子里出不去,要想问清楚,只能靠我自己了。
老头儿给我列了几个他知道的几家,我挑选了楼下那户,据说这户的老头儿当年是公安局长,是位实权派人物。
大半夜敲开前公安局长家的门可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任务,我思来想去,想出了一招损招。
据说这房子已经建了好几十年了,一般来说,老房子的排水管道总不是那么好,即使他是高端住宅。
我拿东西塞住了马桶的排水管,敞开水龙头放水,过了半个小时不到,楼下有人上来敲门了,是个矮胖的中年人。
我们自称租户,那矮胖子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典型的官二代德行。
我借口不相信他们家已经被水淹得不像样子,矮胖子拖着我就往楼下跑,将我塞进他们家卫生间,他家卫生间的墙壁已经被水渗湿了,地面上也有大量积水。
我凝聚目力呆呆的望着水面,矮胖子怒道:“傻×,你他妈的别光顾着发呆啊,赶紧给老子赔钱重新装修卫生间。”
过了片刻,我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老头儿蹲在卫生间角落吃惊的看着我,我瞟了他一眼,对矮胖子说:“钱我一定会赔,不过在赔钱之前,我想把你们家卫生间弄干净,免得水再渗下去,会坏了客厅墙壁。”
矮胖子见我说的有道理,态度又好,重重的将门摔上,威胁我不给他弄好,他弄死我。
我反锁上门,假装忙碌的样子,对老头儿说:“这胖子是你儿子?”
老头儿无奈的点头,我挖苦他说:“你活着的时候,肯定干了不少坏事,才生了这么个儿子。”
老头儿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说:“你怎么能看见我?你是活人啊!”
我得意道:“既然我能看见你,自然就不是一般活人了,你别追究我来头,我是来帮你的。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成了。”
老头儿被我装的这个逼唬住,立马道:“您老请说。”
我清清嗓子,道:“这一周以来,你是否察觉到自己变得虚弱不少,而且以前体内那种不受控制的力量也在减弱?”
老头儿暗淡的目光变得贼亮,道:“大师高人,还真是这样,我这几天就是琢磨这事,怎么都想不明白,请大师赐教。”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铁定是我们坏了道观的风水格局,当年土皇帝布置出来的风水局出问题了,他们这些牺牲品被控制的程度自然的减弱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彻底坏了剑山道观,他们这些被困在家与时间同岁的孤魂野鬼会不会就此能轮回转世去。
我对老头儿说:“你在这家里呆了这么多年,呆烦了没?”
老头儿道:“简直烦到不能再烦,我就奇怪了,别人死后都能轮回转世,为什么我只能憋在这里?”
我懒得跟他解释风水局,告诉他要轮回转世也不难,只要他听我的话就行,老头儿立马对我磕头如捣蒜。
我心里暗笑,想堂堂一位公安局长,死后居然这么懦弱,为了能投胎转世,就对我磕头道谢。
我说:“你能托梦给你儿子吗?”
老头儿道:“这是小伎俩,没有问题。”
我点头道:“那就简单了,你让你儿子别为房子漏水的事儿找我茬,自己修理算了,我帮你解除禁锢,让你重新转世。”
老头儿高兴得一蹦三尺,一点没公安局长的样子,我清理干净了卫生间,在矮胖子的威胁下出了他们家门,答应第二天就把一大笔钱给他们送过去。
回到黄莹家,老头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急忙过来催问我怎么样。
我对老头儿说:“肯定是剑山道观的风水局坏了,你们所处的风水大阵遭到破坏,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转世投胎了。”
老头儿很是诧异,又惊又喜,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太过于理想,不知道老头儿是否真的能得偿所愿,从这座囚禁他几十年的牢笼里走出去,开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