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盈在山寨的日子过的不错,有吃有喝,闲得无聊还可以欣赏山贼们表演胸口碎大石等节目。
这日子过得潇洒,过了几天,魏雪盈的腿伤已经好多了,伤口结疤,没有感染。
山寨有牛车,可以送魏雪盈下山,但燕子山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如今又是春天,她反倒觉得在这山寨里面过的比在翎王府舒服多了,没有人随时跟着,还能打猎。
魏雪盈坚持每天爬山,她不认为卧床休息更能加快伤口愈合,恢复身体素质。
这天,魏雪盈又往半山腰而去了。
这几天,总是能在夜里听见凄惨的狼嚎,山贼们都捡回了好几只死狼剥皮了,那肉却不敢吃,狼的死状不对,用银针扎肉现实这些狼是被毒杀的。
她决定亲自去巡山,看看有没有线索。
山贼老十是个年纪和魏雪盈差不多大的少年,由他带路,去巡看燕子山上的狼窝。
不出魏雪盈所料,在她摔下去的狼洞前,又见着一只新鲜的狼尸。
魏雪盈抽出随身带的刀来,点了一只火把,这就往狼洞走去。
老十见状,赶忙一把拖出魏雪盈:“寨主,白天可不能进去啊,这要是里面有狼,会出人命的!”
“无碍,不必担心。”魏雪盈将老十推开。
她抬手拨开了洞口遮掩的树枝,将手中的火把率先伸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长满青苔的石壁,洞穴约有一人高,里面有狼的微弱嘶鸣声,以及一股慎人的寒意。
魏雪盈小心的握住了刀柄,往前走了约两米,火光虽然微弱,但也能将这洞穴照得清楚极了,魏雪盈看见在脚下不远处,一只狼正躺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正是它发出嘶鸣声。
猛然,那狼瞪着魏雪盈,奋力的挣扎几下,瞪着眼睛就这么死了。
魏雪盈一阵心惊,狼是群体生活的动物,是谁将一整个狼群被人分开杀死,手段还如此诡异?
紧接着往里面走了几步,魏雪盈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正蜷缩在狼洞的深处,苍白的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
这个人她见过,两个月前,她企图刺杀楚翎那夜,曾在风雪中见过他。
他的面前还有两只狼在嘶鸣,抽搐。
眼前这副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幽幽的火光照着那黑衣人惨白的脸,不仅没能增添几分血色,反倒更显得那人恐怖。
他蜷缩着,警惕的看着魏雪盈。
“你是谁?”魏雪盈开口,问。
他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的,若是被人知道弑神殿的教主云狂沦落到躲在狼洞里,恐怕会笑煞天下人。
“你受伤了?”
眼见着眼前的少女似乎一副好心的样子,云狂想要回答,可此时体内真气乱窜,每一条经脉都疼得好像火烧,一阵阵剧痛袭来,云狂呼吸越发急促,他暗自发力,发现体力全无,连眼皮也重得没有力气睁开。
云狂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见那黑衣人不说话,反而闭上了眼,魏雪盈又问一句:“喂,你怎么了?”
她没有等到回答。
魏雪盈将抽搐着的狼尸扔到一边,蹲下了身,一摸气息,人还活着,拍拍脸,没有反应,应该是晕了。
他穿的衣裳魏雪盈看出来了,和刺杀楚翎的杀手是一样的,看来,他也是弑神殿的人。
魏雪盈叫老十进来,将云狂拖出了狼洞,两个人齐心协力将云狂带回了燕子山寨。
回了山寨,吩咐山贼们给云狂擦洗一番,换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魏雪盈就望着云狂身上搜出来的一堆药品以及一个弑神殿的鎏金牌出神了。
这些药,似乎都是毒药,看来云狂也是杀手无疑。
杀手遇见落魄的杀手,难免心生怜悯。
魏雪盈做过杀手,自然知道,做杀手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失败,则是死路一条。
看来,这个男人,是个失败的杀手,所以才会如此落魄,甚至要藏身在狼洞里。
她抬眼看着床上的云狂,他双目紧闭,虽然是睡着了,却没有露出安然的睡态,眉头紧蹙,似乎是在做恶梦。
将那一堆药瓶没收,魏雪盈吩咐山贼做些白粥。
*
云狂睡了好一阵,中午闻见白粥的味道,才悠悠的睁眼。
魏雪盈正坐在床前,眼见着云狂睁眼,原来他的面容如此俊美,魏雪盈想着。
这是和楚翎截然不同的气质,若说楚翎是个张狂邪魅还很油腔滑调的妖孽,那眼前的男子,则是美得像个鬼魅,他看上去十分忧伤,俊美的眉目间满满的都是哀愁,也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你醒了,来,喝点粥。”魏雪盈说着,舀了一勺白粥,递到了云狂的嘴边。
云狂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推开了魏雪盈递来的白粥。
在坐着休息了片刻后,他从魏雪盈的手中接过了碗,自己吃了起来。
虽然饿得就快发疯,云狂没有大口大口的往下咽,而是动作优雅的捏着木勺,舀一勺,吹一吹,在慢慢的品尝。
魏雪盈见了一笑,这杀手,还挺有做派。
等一碗见底,魏雪盈才问云狂:“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云狂思虑片刻,回答说。
这很寻常,小杀手一般都没有名字,他们多是被组织收留的弃婴孤儿,魏雪盈曾经也是,因为捡到她的时候是冬天,所以才得了一个名字,名叫雪儿。
“那我总得有个名字称呼你。”
“随你……”他是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暴露身份的,弑神殿如今内乱,他中毒不浅,保命才是当务之急。
“好吧,容我想想,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魏雪盈一笑,这就起身,让老十再舀一碗来。
云狂想要下床,还不等起身,整个人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往下倒去,魏雪盈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不忍的说:“你别起来,太过虚弱,还得静养。”
她按着云狂躺好,替他盖好被子,领着老九去杀野鸡炖汤。
云狂望着这简陋的竹屋,想来自己还在燕子山上。
方才那名少女,他还没来得及问她叫什么,云狂暗自发誓,若是能活下去,将来解了身上的毒,他一定要好好谢谢这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