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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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英雄冢”沈天成的朋友

武当山,玄戊掌门的云房之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和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汉子,三个人正在煮茶聊天。却是沈天成和少林掌门无欲大师。

玄戊道长首先道:“天成,我很了解你的心情,我师兄虽然和我没有骨血之情,可是他将我养大,授我武学,恩同再造。他离奇身亡的时候,我也和你一般痛苦。”沈天成点点头道:“道兄多虑了。”

无欲道:“阿弥陀佛,天成颇具慧根,头脑清晰,自然明白生死乃是小事,我辈侠义中人,是否顶天立地,是否普度众生,才是大事,生死之事,迟早者,数十年只差而已。”沈天成道:“师兄说的对。”

玄戊道:“老和尚又跟我抢功劳,天成能来找我们,便不是让我们开导的。”无欲笑了笑,没有说话。玄戊继续道:“这青龙武功太强,咱们怎么报仇?他当年独自挑了飞云会的总舵,赤手空拳杀了秦岭八雄,为武林做了好事,本以为又多了一位侠义道中的高手,可以一起对抗金麟,岂知竟然加入了星象神宫。”

沈天成摇头道:“我要来找二位,也不是商量报仇雪恨的。”一道一僧二人同时一愣,沈天成既不是心情不好,来找二人解脱,亦不是找二人商议报仇之事,却是所谓何来?

沈天成沉声道:“我和青云兄弟在甘凉道碰到了白虎,我们二人和他打了一架,青云兄弟险些被白虎打死,后来青龙赶到,说留的我们二人性命,让我们回去说服龙门会中人投降金麟,别做无谓的抗争,这才抢回大哥的尸首。”

无欲道:“难不成天义之死还有其他原因?”玄戊笑道:“有什么内幕?定然是青龙所杀,咱们找他报仇就是了。难道天义还能傻到自杀……”沈天成沉声道:“我大哥就是自断心脉而亡的。”

饶是这一僧一道都是当世高人,可是也同时震惊,沈天成继续道:“据我分析,我大哥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导致他不得不死,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给我留下丝毫的暗示或者由头,却让人费解。不过自从大哥死后,我在沈家发现了一些东西,此刻不便言明,今天奉请二位,待来日如果发生大事,小弟便将犬子托付给二人,希望多加照顾。”

无欲沉默片刻道:“天成不可意气用事。”玄戊也笑不出来,沈天成此语,摆明了要以身就义,找到二位挚友托孤。沈天成道:“记住这几句话,如果沈家将有大难,这便是发难的原因。届时孔前辈和青云兄弟定然难以放纵犬子,希望二位能够配合犬子行事,为他保住性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说着,沈天成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几行字,待二人看完之后,沈天成用手一搓,便将纸条化为粉末了。

无欲大师首先不忍:“天成,沈家三十余口性命,你岂能儿戏?你也是颇具慧根之人,岂能将万三公临死之际的愤怒余至沈家之今日呢?何况沈家之人各个侠义为怀,贤伉俪更是一对情深之侣,你怎能有如此癫狂的想法?”

玄戊道:“君儿这孩子已经十几岁了,天成,你只有这一个儿子,沈家也只有这一个独苗了,如果……如果事情有什么意外,或者根本不是我们俩能控制住,孔前辈如此脾气,在被他一怒之下打死君儿,你岂不是枉费心机?”

沈天成苦笑道:“二位,万三公乃是我们沈家之祖,我沈家能够在这千万年的历史洪流中得以存名,全靠万三公。否则我们也就如同大浪淘砂,数十年后便被历史的大浪淘换掉,世上在无人知晓大明朝有我沈氏一门。所以万三公留下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比圣旨都管用。”

无欲大师没有开口,想到了一句话没有说,玄戊道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骂道:“你们沈家之人各个死脑筋,愚忠愚孝,迂腐不堪。沈氏五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失踪至今不知所踪。沈前辈明知道不是金麟的对手,非要上去和他打,宁可死也不认输,平白丢了性命。现在你也是,这么愚忠愚孝,有什么用?万三公在天之灵会知道吗?大明王朝会记得你们的付出吗?”这满脸笑容的老道士发起怒来,还真厉害。

沈天成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玄戊的怒骂,等玄戊骂完了之后,抱拳道:“生在沈家,性命就不是我们的了。我相信君儿,他是一个连我都不得不服的孩子。我大哥也曾经说过,君儿是唯一一个有望练成沈氏三绝的人。希望二位不要让我失望,这件事情,也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了。”说完,沈天成就离开了。

无欲叹了口气道:“天成为人极具慧根,头脑聪明,可是愚忠愚孝着实厉害,冥顽不灵,阿弥陀佛,希望不要如天成所言。”玄戊点头道:“虽然愚忠愚孝,冥顽不灵,可是史上哪一位忠义英雄不是如此?关老爷忠于皇叔玄德,留下千古芳名。武穆王忠于赵构,被永世传诵。可是,天成却没有这等好名。”

无欲宣了声佛号道:“天成已经不在乎身后之名了。道兄,看来以后你我责任重大啊。”玄戊叹道:“不知道沈誉君这小子人品如何,你和我可以按着天成所说去协助他,可是这小子能有多大作为?他信得过吗?”

无欲道:“从仁义礼智信五公纵横江湖至今,道兄见到过沈家有不肖子弟吗?天成此人虽然冥顽不灵,可是心思缜密,他能将沈家满门性命作为赌注,托付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便可知其过人之处,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唉!希望老衲能够见到此子拯救天下的一天。”

沈天成离开武当山,并没有直接回归黄山,而是在满江湖的寻找雷铁南。自从沈天义被青龙打死,沈天成便离开黄山,四处游走。江湖中人都以为沈天成在寻找帮手给大哥报仇雪恨,所以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终于在丐帮全义分舵,找到了雷铁南。雷铁南乍见沈天成,却不惊讶,问道:“天成,你来找我是为了你大哥的事情?”沈天成道:“雷叔父,天成有一不情之请。”雷铁南点头道:“你说。”

沈天成把雷铁南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杀死我大哥的人,便是当年昙花一现的青龙,而且后来我曾经查过飞云会总舵的一些蛛丝马迹,这龙屠剑,恐怕就在青龙手中。雷前辈,此刻江湖中武功最高,江湖经验最丰富的,就属你老人家了。”

雷铁南一愣,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青龙如此武功,我可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咱们要报仇,得集结人手。”沈天成笑道:“叔父莫慌,天成知道了一些秘密,想让您老人家去一趟西域。我分析金麟在西域必然已经立足,想请您老人家,把他手下的实力一一打探清楚。如果大难来临,咱们好有个准备。”

雷铁南骂道:“你个臭小子,给我一副重担,你知不知道,我不同意丐帮加入龙门会,就是不想肩头扛着太重的担子。其实加入不加入,都可以为江湖造福,行侠仗义,有什么区别?金麟杀回来,照样可以拼命。”

沈天成道:“叔父,侄儿不是跟您开玩笑,青龙此番出现,和白虎上一次深入蜀中击杀青城十剑的事情一样,都是为了拉拢我中原武学高手。金乌一去多年不见,想必已经被金麟拉拢,如果我们在这么每天只知道在中原闭门商讨,恐怕金麟下次回来,就只能被他统治了。”

雷铁南道:“我明白。我这就出发。”沈天成道:“叔父,您和我伯父八拜之交,和家父亲如手足,天成此番不晓得前辈此行能否安然回来,下次相见不知何时。此番却有一事相托,犬子誉君,年岁尚幼,以后若有什么过错,希望叔父能看在伯父以及家父面上,千万留他一命。天成在此谢过了。”

雷铁南立刻警觉到:“你要干什么?平白无故的跟我托孤,天成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天成道:“天成不过是推断而已,并不能作数,现在说也无甚作用,叔父还是别问了。希望不如天成所想,侄儿还要赶回黄山,就不多打扰了。”

沈天成离开之后,雷铁南仍然不明白沈天成到底什么意思,直至雷铁南和狼神以及孔振天隐居,加上玄武道长四人在海外小岛无所事事。四个人这才逐步推敲出沈家惨案的始末,玄戊虽然没说出沈天成当天对自己和无欲在纸上所写出的内容。不过凭着狼神、雷铁南、孔振天三人与沈家的关系,以及对事态的了解分析,终于得出少许结论。

而玄武道长看三人已经分析八九不离十,便又稍加配合,终于让四人“合力”,猜出了沈家惨案的真相。

可是不论是狼神,还是雷铁南或者孔振天,猜测出来沈家惨案之后,都已经没有机会再跟沈誉君述说此事,更没有机会去对沈誉君稍加安慰。等沈誉君再见他们之时,已经两死两重伤,继而重伤之余又遇敌身亡。沈家惨案的过程以及结果,四个人代表了沈家三代人的至交,终于没能和沈誉君开诚布公的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