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君和沈凌霜共乘一骑,向黄山疾驰。沈誉君对沈凌霜道:“白叔叔和大伯父乃是生死之交,对龙门会、对咱们家,都是仁至义尽,为武林呕心沥血,仗义天下,不惑之年却连老婆都没娶,天下人忘了他,咱们也不能放任他不管。”
沈凌霜道:“那你们隐居之时,你为什么不去找寻他的下落?”沈誉君苦笑道:“茫茫人海,江湖之大,我如何寻找?何况当时武林中人以及朝廷都恨不得我们尽快离开,如同瘟疫一般的赶我走,我也没想到,在对手如此狠辣的手段之下,白叔叔能够留的性命。而且我们多番奔走江湖,一路打探,都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沈凌霜叹了口气道:“我真不该和你见面,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如此的英雄侠义,沈家之事的真相,我就不选择来见你了。”沈誉君奇道:“为什么?”沈凌霜道:“你知不知道,双生子有时候能左右另外一人的想法。”
沈誉君点头道:“我亲眼所见,白家姐妹就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处。”沈凌霜道:“我没见过你的时候,傲雪……她不知道自己是沈家的人,想必已经爱上了你,那段时间,我总是心不在焉,练功也不能专心,有时候……有时候心里很开心,有时候心里很酸楚。”
沈凌霜不让沈誉君说话:“你和玉岚热恋,天下人皆知,我也知道她就是沈傲雪,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爱上你……我……我竟然也被她感染……好在咱们是……都是沈家骨肉,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誉君楞道:“凌霜,你是说……”沈凌霜道:“大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要尽快给我主持一桩婚事,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沈誉君心里明白,凌霜受玉岚的感染,对自己心存爱慕,可是二人同是沈家血脉,怎能在一起?
沈誉君心头狂跳,心道:“何止你对我有爱慕之心,恐怕这一生一世,我都无法将玉岚从我的心里挥出。可是……可是这等情形,却怎么能改变?”沈誉君和沈凌霜谁也不再说话,一路奔向黄山。
如此一直跑到傍晚,大青骢纵然神骏,可是二人同乘也是疲惫不堪,速度也慢了许多。沈誉君道:“今晚休息一下,明天白天在赶路一天,就能够到黄山了。”沈凌霜答应一声,二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沈誉君就醒了,带着沈凌霜上路,一直到了午时末,二人才到达黄山镇。刚刚到达黄山镇,沈誉君就听到了百姓神情慌张,见到沈誉君如同见到鬼魅一般。沈誉君知道事出有因,立刻去了熟识的酒家打听情况。
那个酒家的掌柜见到沈誉君,立刻如同见了救命的稻草,道:“沈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白……白大爷是怎么了?这么如同疯了一般,前天和昨天打死了一个无辜的百姓,今天又在黄山镇推翻了好多市场上的摊子,又差点打死了人。大家都说龙门会得罪了老天爷,老天爷降了天火,烧了你们家,白大爷也疯了。唉!想不到你们做了一辈子的好事,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着掌柜竟然流出了眼泪,哽咽道:“龙门会为黄山镇做了这么多好事,怎么……怎么就……唉!”沈誉君道:“掌柜看到白大侠去了哪里?”掌柜道:“亏了一个白发老头子阻止了白大侠,将他带上了山,否则今天又不知道杀几个人。”
沈誉君拽着沈凌霜转头就跑,喝了一声:“帮我看着马。”接着二人施展轻功,直奔黄山而去。沈凌霜被沈誉君牵着手,心头狂跳。此刻二人身份大白,想起以往的亲热举动,心情都是一阵慌乱,若再有过分举动,都立刻自动避开。此番沈凌霜却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取信于他,也不必……和他发生那么多越轨之事。如果跟他不是兄妹,该有多好。”
沈誉君此番施展轻功,速度奇快,直奔黄山冲了上去。二人不发出丝毫声音,白青云既然已经疯了,必然会有疯狂状态下而发出的声音,沈誉君一路倾听,没有丝毫的声音。到了莲花峰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追踪。
沈誉君不由得懊恼道:“如果二哥在就好了,他必然能够查出何处有人的踪迹。”此等深山,假如有人行驶过,十之八九便是白青云等人,何况带着一个疯子,自然容易留下踪迹,朱雀擅长隐匿追踪之术,当然能寻得一丝蛛丝马迹。沈凌霜忽然道:“大哥,如果从此处进山,绕到莲花峰后,在深山之中,有什么去处?”
沈誉君道:“便是谷底深处,可是距离太爷爷等人的隐居之处却更远了。”沈凌霜道:“是不是极为人迹罕至?”沈誉君点头道:“应该是紫石峰的山背之处,却是渺无人烟。”沈凌霜道:“那就是这里了。我从小为了学习蛊术,自小不断练习分辨气味的能力,我闻到了一股长时间不洗澡的恶臭,虽然味道极淡,想必是白叔叔身上的。好在此处没有山风,气味还没散尽。”
沈誉君大喜,带着沈凌霜径直向深山冲了进去。奔行了不出三里,便没有了下脚的地地方,一路树丛林立,更有一路荆棘怪石,沈誉君为难道:“怎么办?”沈凌霜大方道:“你跟踪不上,我是你妹妹你怕什么,抱着我。”
沈誉君脸上一热,歉然道:“凌霜,委屈你了。”心道:“我的定力竟然还不及凌霜,唉!”沈凌霜明白,沈誉君的意思是让她爱上了一个不能下嫁之人,二人心里饱受折磨,却是委屈了沈凌霜。
沈誉君焦急白青云,双手一伸,一把抓住沈凌霜的脖颈的后衣领,一把抓住沈凌霜的双腿小腿处,用力一举。双手平平稳稳的将沈凌霜举过头顶,道:“别慌,也别动。”接着纵身飞跃,如履平地。好在沈凌霜体态纤细,沈誉君这么举着并不算费力。
沈凌霜心头一暖:“他终究是个正人君子,竟然不在过多的触碰我的身体。沈家之人……”
二人就这么奇快的冲向深山,此处阳光已经无法照射,有些昏暗,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没有山风,沈凌霜便靠着气味,一路追踪。沈誉君也知道,带走白青云的人,必然是青龙手下逃走的隐派长老之一,他不但先行了一天。沈誉君等人又折路耽误了半天时间,所以大青骢虽然快,仍然是晚到了半天时间。
如此奔行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有了道路,沈凌霜落地后低声道:“气味越来越浓,恐怕对方已经停止了前进,小心一些。”沈誉君应了一声,更加的轻手轻脚的前进。沈誉君全力奔行了如此之久,竟然到了紫石峰南麓,沈誉君心头一痛,想起和玉岚在此处第一次见到玉岚的真面目的场景。
果然,汤泉旁边一个老者按着一个如同乞丐一般的人,乞丐手脚乱动,口中“荷荷”作响,似乎甚是痛苦。沈誉君大怒,放下沈凌霜大喝一声:“老贼住手。”身法奇快,立刻冲了上去。
老者似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沈誉君,不由得惊得魂飞天外,一把抓住乞丐的喉咙喝道:“别动,动一动我就掐死白青云。”沈誉君立刻不动,仔细一看,老者手中按住的人,果然是白青云。
此刻白青云浑身污泥,俊俏的脸庞长满了长长的胡须,胡须上面也全是污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可是看着白青云挣扎的手脚,似乎还很有力量,沈誉君辛酸的同时也立刻放心,沉声道:“一命换一命,让你离开黄山。”
老者问道:“宁王败了?”沈誉君见到白青云的惨状,不由得怒喝道:“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替他人担忧?过不了几天宁王就会被斩首示众,不过你看不到了。”老者桀桀怪笑道:“没想到啊,我们隐派和金麟联手,相助宁王,还有东瀛大军以及忍者相助,竟然没干过杀破狼三星。小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沈誉君不想跟他废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老者喝道:“沈凌霜,你背叛我们,是不是不想活了?”沈凌霜咬着嘴唇道:“你们害得我们姐妹痛苦一生,我姐姐更是死于非命,更害的我差点亲手杀死我哥哥,我恨不得杀了你们。”
老者仰天大笑道:“好啊好啊,你们沈家之人都是英雄侠义,居然在这等关头还能将事情剖析明白,让沈誉君捡了一条命。沈誉君我问你,三个人,你到底保谁?”沈誉君问道:“什么三个人?”
老者道:“你去那块大石头后面,把这个小子给我带出来。”二人一愣,沈凌霜知道沈誉君武功高强,需要他来看着这老贼,便自己走了过去,竟然见到清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凌霜立刻将清尘提了出来。沈誉君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问出口,沈誉君就明白了,想必是清尘见东方柳死于苗疆剧毒之下,听说青龙手下逃走一人,便想为父报仇,追了出去。和这个老者相遇,却不是对手,导致被擒。
果然,老者恶狠狠的道:“这小子竟然想找我报仇,东方柳死有余辜,如果他不去救青龙,就不会死,我们师兄弟联手,东方柳也绝对逃不掉,可是他偏偏犯贱,居然让青龙杀了我大师兄和师侄。可是这小子是武当掌门,大有利用之处,我就不能杀他。”
沈誉君道:“你是什么意思?”老者道:“没什么意思,死一个,然后你放我走。否则我绝不会给你他们两人的解药。”沈凌霜忽然道:“噬心蛊毒的解药我没有,不过清尘中的毒,我却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