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君掷出狼锋剑之后已经施展全力飞奔而去,准备拉住白灵,岂知青龙及时醒悟,一掌将白灵击飞,沈誉君只差一步就抓到白灵,此刻不顾危险,猛地双足一顿,身形立刻紧随白灵而去。两条白色人影先后飞出大船,落入海中。
刘山槐连忙大叫停船,白景松反应奇快,一扬手,一条麻绳如同灵蛇出洞一般被甩了出去。朱雀却听得清楚,青龙为了收回第三剑,运内力震断了自己的手腕,连忙为青龙接上手腕脱臼处。
沈誉君飞出船舷之后,立刻施展千斤坠内劲,没有落水已经抱住白灵,接着二人“噗通”一声掉入水中。岂止沈誉君体内无相神功意境已经愈来愈深,他又只想着快点抓住白灵,千斤坠内劲居然没有停顿,直接下沉。
白景松的绳子没有缠住沈誉君,众人也不知道沈誉君到底抓没抓住白灵,青龙反应神速,连忙喝道:“小船扔下去,二弟取绳子和我以及白兄弟下去。”青龙和白景松二人猛地窜出,在船舷上同时出腿,砰砰两声,小船被二人的同时一脚踢得凌空飞起,落入海中。
朱雀也急忙取了绳子,随着青龙和白景松跳下,接着将绳子另一头扔了上来,刘山槐连忙接住。一瞬间绳子已经绷的极紧,众人趴在船舷上看,小舟已经和大船拉开距离,绳子的另一头紧紧的握在朱雀的手中。
青龙却握着白景松手里的绳子的一头,白景松已经不见了。想必是下水找寻沈誉君和白灵去了。
白灵被沈誉君内力一甩,先是手腕脱臼,接着被青龙一掌打中后腰,内附震荡,直接晕了过去。二人掉入水中之后,被清凉的海水一激,继而转醒,岂止此刻身在水中一呼吸,猛地被海水一呛,立刻清醒,接着一口鲜血混着气泡冲口而出。
沈誉君也立刻惊醒,单手抱着白灵,其余手脚齐划,向上游去。可是白灵口中不断吐出气泡,显然是身受重伤,内息不稳,如此一来很容易气息不足而死。沈誉君来不及细想,张嘴对着白灵的嘴,对嘴渡过去一大口气,防止白灵呛死。
好在沈誉君自小跟随水鸿鹄孙芙英修习水性,此刻救人毫不费力,不一刻已经露出水面,沈誉君立刻举目确定方向。果然,见到大船之后还有一艘小舟,青龙和朱雀在船上,白景松在水里搜寻自己,沈誉君连忙呼叫。
可是此刻大船已经带着小舟行驶出数十丈远近,无论如何沈誉君已经追赶不上了,朱雀连忙叫道:“大哥,怎么办?”青龙脑中电转:“大明官船行驶速度本来就快,此刻由方文舟指挥两班水手全力前行,短时间内难以停下,就算抛锚也需很久,如此一来在重新启动,速度就慢了好多,何况此刻水流南下,等停下之后,三弟绝对难以抱着伤者游泳赶来。该怎么办?”
白景松伸手一拽绳子,猛地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般,在水中突然跃起,方位精准,直奔小舟而去。青龙反应奇快,在白景松一顿绳子的瞬间,运力一拉,二人相隔六七丈远近,白景松居然一跃而至。
朱雀仔细的看着白景松的身法,心道:“此人不但轻功绝顶,而且水性精熟,难怪沐公爷器重。虽然这一跃仗着大哥的运力回夺,可是没有绝顶轻功,绝对难以在水中毫无借力就一跃六七丈远近。没有学习水性的我,就做不到。”
白景松落在小舟,小舟只是轻轻晃动,青龙赞道:“白兄弟名不虚传,这等轻身功法,除了二弟之外,天下再难无敌手。”白景松歉然道:“朱雀兄不但轻功高于我,出手速度更是快绝,刚刚如果不是朱雀兄见机快,此刻小弟已经死于青龙兄之手了,二位名震天下,才真正的是绝顶高手。”
青龙暗暗点头:“沐王府的人虽然有些井底之蛙的浅见,可是沐公爷为人和蔼可亲,教导出来的人也是谦卑恭谨。”白景松继续道:“请二位兄长上船,携带峨眉派神尼和我沐王府众人尽快援助狼神前辈,在下精熟水性,可救沈兄弟和舍妹,不久之后即便赶来。”
朱雀急道:“此刻就算大船也至少还有半天时间才能赶到,你们三人乘坐小舟,如何安全?”青龙沉稳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最近海上风平浪静,三月之内不会有大风浪,只要一天一夜之间没有暴风雨,就不会有危险,何况水流南下,也不会偏离航道。”
白景松道:“青龙兄见多识广,只有如此才不会耽误救援狼神前辈,东瀛人狼子野心,绝不能让他们占据我中华疆土,咱们习武之人当以天下大事为己任,这等小小危险,自然不在话下。”青龙一抱拳,不在说话,攀沿着朱雀手中的绳子,回到大船。
朱雀由自不放心,对白景松道:“我三弟为人性格偏激,好在通晓圣贤,知书达理,希望白兄弟多多照顾,这有灵丹妙药,乃是我义父狼神亲手炼制,给令妹服下,唉,没想到贵府前来相助,却……”白景松笑道:“朱雀兄不必多虑,我们跟随刘大哥来此,原本没想着活着回去。请。”
朱雀挥了挥手,也不再废话,单手一紧绳子,身形如同大雁直奔大船船舷而去,不但身法飘逸,而且速度极快。白景松叹了口气道:“南圣朱雀,果然名不虚传,不论是轻功和出招速度,我天南一门,都不是对手。”
大船和小船失去绳索的牵连,小船立刻被落下距离,沈誉君全力游水,这才慢慢赶上。白景松正看着沈誉君,准备在沈誉君落入绳索范围就仍绳子救援,后方传来“咄咄”两声入木声音,白景松回头一看,两炳船桨钉在了小船船头。
白景松抬头一看,大船船尾处青色影子一闪即便消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青龙武功竟然如此之高,简直难以置信。从船头赶到船尾,将两炳船桨扔了过来,居然准度、力度拿捏的如此恰当,这份武功别说整个南国,就算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沈誉君直到大船目所难见,这才上了小舟,这还是白景松用绳子拉沈誉君上船。沈誉君抱着白灵,上船之后来不及打招呼和询问,立刻给白灵把脉,果然,青龙一掌重创白灵内府,此刻气息紊乱,内息竟然有些前后不继。
沈誉君急道:“请白大哥掌舵,我来给令妹治伤。”白景松知道沈誉君内力深厚,并且深得狼神真传,拿出朱雀留下的太岁骨粉丸,也不答话,自去船尾划船。
沈誉君大喜,立刻倒出三颗骨粉丸,捏开白灵的嘴,运力一送,将药丸送到白灵的咽喉,用手在白灵咽喉一缕,让白灵吞下骨粉丸。然后让白灵倒在自己怀中,左手贴着白灵后腰“命门”穴,右手紧贴白灵的小腹“气海”,为白灵输送内真气。
此刻二人身上衣衫尽湿,况且夏天衣衫单薄,白景松看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沈誉君武功人品均第一流,可是越是优秀,就越容易沾招蜂引蝶,以前已经有两位红颜知己了,此刻不但这两个丫头喜欢他,连苏家妹子也是魂牵梦绕,可是王帮主遗孤沈少侠是不能辜负的,这段恋情天下皆知,这三个丫头恐怕要失恋于他。”
白灵身体原本虚弱,修炼内功又无甚成效,青龙一掌情急而发,掌力绝伦,险些将白灵打死。好在白灵经过五连峰一事沈誉君为其打通过经脉,又为了解毒而服食了骨粉丸,在经过一年有余的修炼内力,这才在这一掌下保住性命。此刻沈誉君全力施救,饶是如此,也是将近三个时辰之后,这才转醒。
白景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沈誉君见到白灵醒了过来,连忙道:“白姑娘切勿说话,服下这三颗药丸,然后自己慢慢调均内息,以便恢复伤势。”白灵原本靠在沈誉君的怀中有些羞涩,可是后腰剧痛,也来不及害羞,连忙张嘴服下沈誉君手里的药丸,然后坐正姿势,运功疗伤。
沈誉君这才起身,拿起另外一个船桨道:“白大哥,请你为令妹守护一会,换我来划船吧。”白景松道:“舍妹虽然先天体质较弱,可是悟性很高,自我调养没有问题,两个人一起划船,能快一些赶到。”
沈誉君歉然道:“真对不住,贵府前来相助我等救援师父,却累的令妹险些丧命,唉,大哥自从因为自己被擒而导致我放了本已被二哥生擒的宁王,继而让宁王顺利起兵,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真是对不住。”
白景松沉默片刻,沉声道:“沈兄弟,我想问你,大明皇帝并不是什么明君,官员也大都搜刮民脂民膏,苛捐杂税压得百姓透不过气,武林中人又如此待你。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为了他们如此鞠躬尽瘁?甚至连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沈誉君默然不语,半晌后道:“皇帝是皇帝,官员是官员,百姓是百姓,我只是不想看到死更多的人,中原每一次易主,都是血流成河的惨状。朱元璋虽然于我家有灭门之仇,可是百姓没有过错,咱们习得一身武艺,就该为了天下,为了百姓而尽心尽力。”
白景松点头道:“说的不错,每一次我为了公爷分派的事情出力冒险,在生死边缘盘旋,我都曾经问过自己,到底是我们四大家将忠于大明,还是忠于沐家,现在我明白了,谁都不是,我们习武之人就该忠于天下。以天下太平为己任。”
沈誉君大有胸怀畅快之感,他生平没什么朋友,鬼目书生算是谈得来的了,可惜英年早逝。青龙为人狂傲,眼高于顶,惜言如金。朱雀又不是个胸怀天下的人。沈誉君满腔抱负,无人谈论,此刻碰到白景松,不由得大感生平知己,二人一路畅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