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目书生一愣,没想到沈誉君说出这话。圣公也是一愣,仔细的打量着沈誉君,沈誉君仍然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但是双眼涣散,果然已经内力全失。而此刻双腿鲜血淋漓,一双鞋子已经染红,但是沈誉君丝毫没有皱眉。
圣公冷笑道:“你?你现在已经武功全失,废人一个,请问你凭什么能够加入星象神宫?”沈誉君知道圣公位高权重,取信于他自己就有希望成功了。
当下轻蔑的一笑,傲然道:“凭我是沈氏三绝唯一的传人,凭我是狼神的唯一传人,我的加入,可以代入至少十项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武林绝学。别说金麟不会眼红,这些武功,任意一种也不比他的透心掌威力差。而且绝世神兵狼锋剑的下落只有我一人知道。”
果然圣公一听到这些话立刻紧张起来,狼神的一身绝世武功他也见识过,如果不是自己年轻时候偶有奇遇,修炼了无上心法,四十余年前也无法打的过狼神。狼锋剑法更是天下少有的剑法绝技。就算没有狼锋剑,凭借着自己的武学造诣,施展狼锋剑法恐怕天下也难以找到对手。
圣公点头道:“你说的果然在理,那么我问你,如果加入神宫,是否就能将这些东西献出?”沈誉君冷笑道:“等我确认金麟是真心的对我并且不会杀我的情形之下,我就会将这些武功一一记录出来。狼锋剑更会双手奉上。”
鬼目书生抢着道:“那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的加入神宫?”沈誉君笑道:“现如今的我已经被江湖中人所不齿,并且武功全失,难以闯出名头,而且现在武林乃是星象神宫掌控全局,我年纪轻轻自然不能就此苟且偷生,我也想干出一番事业。在下自问天下除了金麟宫主一人之外,智谋不做第二人想,现在宫主身边武学高手已经尽集天下高手于此,恐怕军师型人物还是紧缺,何况控制如此庞大的高手组织。只要能在武林中扬眉吐气,我不在乎是跟着谁,我师父也是武林前辈,金麟宫主也是武学高手,并且现在二人势力相差甚远,我师父又不辞而别,我别无依靠,只能加入神宫才能一展身手。”
二人听完沈誉君这一翻侃侃而谈,相对了一眼,鬼目书生点了点头,圣公心下再无怀疑,便喝道:“沈誉君,为了试探你否是真心的加入神宫,你别怪我对你手段狠辣。”沈誉君皱眉道:“前辈,我已经成为废人,内力全失,无法在受到外界的打击和折磨。身体已经不是从前了。”
圣公道:“我是试探你,不是折磨你。我可以修书一封,让飞鸽将此事禀明宫主,你却要在此处受几天牢狱之灾。”沈誉君点头道:“可以,只要能在神宫统治下的武林大展身手,我不会在乎吃点苦头。”
鬼目书生立刻下令道:“将沈誉君押入大牢。”两旁大汉立刻答应,过来两人将沈誉君押走。沈誉君被押下后,圣公招方远达等三人入内,命令四人坐下,圣公道:“你们什么意见?”鬼目书生道:“属下感觉他是真心加入的。”
地鼠为人身材甚矮,长得獐头鼠目,但是一身武功不凡,否则也不能受到金麟如此重用,他和圣公早就相识,圣公在泰山深谷修炼无上心法之时曾和地鼠有过交际,并且受到圣公指点武功。此时四人地鼠乃是圣公的心腹,圣公看向地鼠,询问地鼠的意见。
地鼠道:“适才属下在门口已经听到沈誉君的话,属下感觉,此时如果将沈誉君杀了,就在难以找到狼锋剑了,而沈誉君精通的武林绝学沈氏三绝也就此失传,狼神的一身武功也必然尽数传给了此人,虽然没有时间修炼,恐怕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得到。杀是杀不得。”
圣公道:“你的意思呢?”地鼠道:“如果举荐给宫主,宫主命我们送至嵩山,押送途中如果在出意外,难免被宫主怪罪。”鬼目书生心道:“沈兄弟此举必然有意义,我何不顺数推舟,助他成功呢?”
鬼目书生道:“属下认为,沈誉君并非凡人,此人曾拟定计划,曾经和青龙圣使打成平手,双方互无亏损,那也是在我方准备充足而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形之下。此人智谋之高,实不在宫主之下,而此人刚才说言非虚,那些武林绝学,果然只有他一人知晓。并且狼锋剑也在此人手中,他武功尽失胆敢重出江湖甚至来到此处,原是仗着这一点。如果草率杀之,恐怕宫主怪罪,既然如此,就将此事禀明宫主,听他老人家示下。”
圣公点头道:“正合我意,准备飞鸽。”当下圣公休书一封,写好之后让飞鸽带走。黄山距离嵩山千里之外,纵使飞鸽也不能一天连天之内到达,众人就此散去,圣公吩咐严格看管沈誉君。而且不许原龙门会人员探望。
沈誉君此行来到此处,居然一个龙门会众人都未曾见到,就被收押,虽然如此,大计仍然可以进行。心中暗暗高兴:“只要能顺利见到金麟,这个计划就可行。”关押沈誉君的乃是此处的监牢,不知深入地下多少,沈誉君感觉周身潮湿,这个监牢一个人都没有关押,看来金麟还没有开始剪除异己,让沈誉君放心不少。
此后沈誉君每天都在监牢中思考着该如何进行,每天有人送饭送水,可是大小解只能在监牢里解决,而且圣公也没派人给沈誉君送来伤药。此处暗无天日,沈誉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在吃了十二顿饭之后,圣公这才将沈誉君提了出去。
到了大殿,圣公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跟沈誉君说话,仍然注重着两旁的排场。沈誉君心中暗暗好笑:“此人在深山修炼武功用了将近一生的时间。此刻一得势,尽所能的展示自己的威风。原来圣公这老小子是个好大喜功之人。”
鬼目书生四人站立两旁,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红衣,面带红纱之人,看长发和身材应该是个女人。圣公对沈誉君道:“宫主回复让你觐见,但是你要是诚心投入的话,就得按着我们神宫的规矩来,你按理是本宫的大罪人,你曾经和本宫做对,所以宫主要先惩罚你一番。为了表示宫主对待武林中人的公平,他尊重你的意思,是否同意,同意的话就允许你觐见。”
沈誉君点头道:“我也为了表示加入的诚心,完全的遵从宫主的安排。”圣公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回复宫主的使者,让他带你回去。来人啊,将沈誉君押入囚车。”下面立刻有人答应,将沈誉君带了下去。
院中放着一个囚车,黑黝黝的竟然是精钢所筹,沈誉君不禁苦笑:“我已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哪里用得着这等牢固的囚车?”旁边的武士喝道:“少废话,进去。”待沈誉君坐到囚车里,立刻上锁,四处居然上了好几道锁,而且车身和囚笼乃是一体铸成,看来金麟是怕有人劫持。
囚车旁早就有两队人马,大概数十人,看样子各个绝非庸手,适才大殿里的红衣女子对圣公告辞后,便随同囚车旁的武士一起下山而去。
沈誉君坐在囚车里,心道:“金麟既然招我面见,恐怕是被我说的打动了心坎,只要他心动,计划就可行。”黄山虽然不甚陡峭,但是这么大的囚车靠着几人推拉,下山却着实不易,好在这一队武士体力甚好,遇到难以行走之处,就抬着囚车下山。看来上山也是如此。
下山后向着西北方前进,沈誉君吃饭也在囚车中,大小解也在车上,只是那女的始终不和沈誉君说话,沈誉君和她说话也是不理。本来想套几句口风,打探一下金麟那边的动向,可是始终那女人都不和他说话。
此刻整个江湖的大势力都在金麟的掌控之中,一些小势力还没有来得及决定是否加入星象神宫,就被当地的大势力进行打压,不敢有丝毫作为,别说和沈誉君交好之人不敢来相救,就是和沈誉君有仇之人也无法前来报仇。
这一伙人甚是招摇,似乎是金麟的吩咐,每每路过一个州府或者县城,都召来当地的武林中人进行安排食宿。此刻江湖中人各个视沈誉君如仇,有的对沈誉君进行打骂,有的往他身上吐痰,辱骂,星象神宫中人并不加以管制。而且没遇到四大门派中人,凡是接触的都是一些小帮派的人物,以前并无交情。
沈誉君一路上受尽折磨,抱怨之情在心中油然而生,自己本来注重礼法,对待长辈恭敬有礼,且不论对方身份地位和武功高低。在江湖中行走也是挥金如土,为江湖百姓做过无数好事,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原本在江湖中立足就有丧命的凶险,武功被废更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可是如今受到的待遇却这等不公,不禁心中暗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