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君见到玉岚和王卿羽带着武当的清尘,便起身抱拳道:“清尘兄。”清尘连忙道:“您是狼神前辈的弟子,似乎辈分比我师父还大,快别叫我兄长,在下可受不起。”转身对狼神抱拳道:“久闻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狼神见这清尘内功根基扎实,举手投足间极其附和武当太极神功的宗旨,造诣定然不低,赞道:“玄戊这个小道士教徒弟教得不错,你们两个年岁相当,各论个的,不必扯上我。”
清尘道:“沈兄,如此高攀了。”沈誉君道:“清尘兄大我几岁,称呼在下为弟便可。”清尘道:“好,沈兄弟。”狼神见清尘眉宇之间依稀便有东方柳年轻时候的影子,可是言行举止却稳重得多,丝毫没有跳脱之感,心里不舒服,便挥手道:“你们四个小辈出去聊去,让我在这里静一静。”四人答应了分别行礼退出狼神的凉棚。
此刻外面已经星夜漫天,四人边走边聊,信步而游。沈誉君问道:“清尘兄找我何事?”清尘道:“久闻沈兄弟大名,一直未有机会拜会,上次龙门会一行,只见到了二位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战姿英伟,居然一战打败了白虎和金麟手下的四星君,当真厉害。愚兄佩服。”沈誉君笑道:“只不过是运气好,得蒙师父的异宝,方能如此。”
清尘叹道:“咱们俩当真不是同辈,我爹是东方柳,你是他的师弟,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呢。我知道狼神前辈恨极了他,我没敢当他老人家面提及。”
沈誉君道:“东方师兄被师父逐出师门,早就不是我的同门了,清尘兄不必忌讳。”清尘叹道:“玉岚姑娘也是我的长辈,乃是我娘的师妹。”
玉岚笑道:“没事的,从小六师姐对我最好了,我这几位师姐都如同我娘亲一般,虽然是同辈,但是年龄相差很远,你不用这么客气。”清尘道:“多谢二位。沈兄弟,明日一战不知道沈兄弟有何打算?”
沈誉君道:“尽力而为,纵然献身于此,也不能让星象神宫得逞。”玉岚道:“你别老是死、死的好不好,咱们能战胜金麟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清尘望着沈誉君忽然道:“沈兄弟一人可谓得尽了天下的好处,年纪轻轻就名动武林,为人所敬重的武学高手,练成沈氏三绝。又得到如此声威和武功的名师,又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相伴,当真羡煞旁人。”
玉岚脸上一红,没有说话,王卿羽道:“你羡慕吗?那你跟我们一起行走江湖可好?天天呆在山上多没有意思。”
清尘笑道:“师父本来应允我练成无极剑法和太极拳就让我行走江湖的,今年却没让我出来。等咱们解决了金麟,我就该下山了,到时候要请沈兄弟多多照顾。”
沈誉君笑道:“清尘兄说笑了,清尘兄一人身兼武林三大家,也是武林中少见的后起之秀,将来成就定然胜过在下。何况以后武当掌门的宝座就落在清尘兄的手中,当然前途要比在下好的多。”
清尘叹道:“东方柳是我爹,我该不该认他呢?”沈誉君还未答话,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人话语:“当然该认。”四人同时一惊,听这声音原来是东方柳,沈誉君朗声道:“东方师兄,请现身一见。”
一个黑影从前面大树后转出,清尘神色一变,沈誉君道:“东方师兄是为了此事而来,在下三人本不便打扰,请二位单独聊聊,但是唯恐你使用什么手段,在下不敢远离。不过东方师兄放心,今日听到的谈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转身对玉岚和卿羽道:“你们俩回去,不要说见到东方师兄了,就说我和清尘二人比试轻功去了。”
王卿羽还要说话,玉岚拉着王卿羽就走了。沈誉君也走向一边不远处,看着山中风景。听着二人谈话,准备保护清尘。
东方柳颇为激动,颤声道:“清尘,这二十五年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娘当初有了身孕,我更加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娘。这二十五年来我每日吃素,从不杀生,就是为了你娘是个出家人。”
清尘怒道:“你知道我娘是个出家人还如此对待她?你想过她一个女儿家未婚有子的处境吗?你想过一个尼 姑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千里迢迢去武当求师的情形吗?我娘说的对,我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但是我有选择认和不认我的父母的权利。”
东方柳道:“我的确不知道你娘有了身孕,如果知道,我怎么会让她独自面对此事?清尘,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终归是你爹,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清尘痛苦莫名,东方柳继续道:“清尘,爹爹想好了,准备一份大礼给你,算是弥补爹爹这二十五年来没有照顾你的过失。不管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终究都会落到你的手里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爹爹。这个世界上没有爹爹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放心,什么时候你想好了,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回头,爹永远等着你。”
清尘忽然面色一变,东方柳出现在武林大会,其武功之高,直追金麟。而且手下四十余人尽皆是江湖高手,实力甚至超过少林武当等当世大门派。如果说他想做什么事情而做不到,那么天下能做到的人就不多了。
东方柳说罢也不顾着清尘的动容,对沈誉君道:“师弟,多谢成全。”东方柳直呼沈誉君为师弟,似乎承认身为狼神弟子,想必是因为清尘,决心回头从善了。
沈誉君道:“师兄,其实你的为人并不坏,如果你可以浪子回头,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小时候被毒蛇咬伤,师父整夜不眠,给你煎药,你都忘记这些事情了吗?”
东方柳叹道:“我如此大逆不道,害的师父家破人亡,又害的他的儿子如此不肖,前几日还差点杀了他。我哪里有脸在见他老人家。”
东方柳经过今天的事情,知道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爱着自己,并且有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性情在一天之内大变,居然对狼神的恨意一扫而空。
沈誉君见东方柳有机会回转,连忙道:“师兄放心,师父那里我帮你去说,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你回归门墙的,至于师父的儿子之事,咱们等武林大会之事过去了之后,在行商议便可。”
东方柳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时机成熟,我会向师父认错的。我现在有了孩子,就算师父杀了我,我也可以瞑目了。希望你看在同门之宜的份上,多多照顾清尘。我走了,帮我转告师父,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沈誉君点头道:“师兄你放心,这两件事如此容易,我一定做到。”东方柳看了清尘一眼,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沈誉君叹道:“清尘兄,看看他,知道了自己有了孩子这件事,性情的转变多么的快,白天还是个不知善恶的人,现在居然浪子回头,你该知道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了吧。”清尘叹了口气,转身回去。沈誉君也跟着清尘回去了。
二人回到狼神的凉棚,清尘告辞回了武当的落脚之处,沈誉君进去,见到狼神和玉岚还有王卿羽三人在研究着什么。走过去一看,三人正拿着狼神送给王卿羽的那个避毒的小石子研究。
狼神见沈誉君回来,便问道:“怎么样?”沈誉君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让王卿羽告诉狼神说自己和清尘比试轻功去了,沈誉君便道:“没有比试,途中见到了一个人。”狼神道:“东方柳。”沈誉君道:“师父料事如神。”狼神道:“想必他已经有改邪归正的心思了。”
沈誉君更是佩服,知道狼神对东方柳的了解程度很深,便把东方柳和清尘的对话说了一遍,又将东方柳的话转告给狼神。
狼神点头道:“他说的不错,果然没有脸回来见我。他说的一份大礼是什么呢?按说他的武功,除了我教给他的之外,不应该能让清尘练习啊,我教的武功他又不能转授给别人,何况清尘是武当掌门嫡传弟子,不能轻易学别派武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武林中人能视为珍重的礼物呢?宝剑?天下除了狼锋剑和龙屠剑还哪里有绝顶的兵刃了?灵丹妙药?武当就是道派,人家自己就会炼丹。武功秘籍?他的武功来源于郑和留下的武功秘籍,据说郑和的武功普通人是不能修炼的,会是什么呢?”
沈誉君道:“父亲对儿子,能有什么礼物可送,不过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咱们不必妄加猜测了,不过师父,东方师兄说等他忙完了这一切,就回到您的跟前认错,你即便杀了他,他也瞑目。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处置?”狼神道:“这情形只能到时候在说了。天色不早了,两个丫头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去休息?”
王卿羽道:“龙门会一大帮男人,我才不回去,我要和玉岚姐姐在一起。”玉岚道:“那我们就回峨眉的凉棚去,唉,真希望快点到冬天,可以穿着前辈送我的衣服行走江湖,不但漂亮,还可以当做铠甲。看卿羽多好,随时都可以将这个小玩意拿出来玩。”
王卿羽一愣,道:“既然姐姐喜欢,就送给你好了。”玉岚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的礼物比你这个好着呢,我才不跟你换。”
王卿羽瞪着眼睛道:“不用换,我送给你的。”玉岚笑道:“好啦,快回去睡觉了,姐姐怎么会要你的东西。”说着拖着王卿羽就出了凉棚。沈誉君和狼神躺在凉席上,枕着蒲团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