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神色凄惨地答道:“父母贪财,把我卖给了富翁做妾,大老婆非常凶悍,朝晚非打即骂,实在受不了,所以出走了。”
东方剑晨问道:“那你准备去什么地方?”
女孩道:“不知道!”
东方剑晨看她非常可怜,说道:“我家里这里不远,要不你先去我家里暂时住,等有了好的去处,再离开如何?”
女孩高兴的回答愿意,东方剑晨便替她提着包袱,领着她向浦南村而来,到了村子的时候,女孩的脸上忽然显现出来一种惊恐之色,到了村口死活怎么都往前走了。
东方剑晨问道:“怎么不走了,马上就到家,等到了家里我让人给你做些好吃的,压压惊。”
女孩一指村里的一家,低声问道:“那一家人是什么人?”
东方剑晨抬头一看,那不是自己的家吗,难道有什么问题,便问道:“那就是我家,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女孩子低着头,捏着衣角:“我不跟你去了,我看着你的家里,心里害怕,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我再去另外找个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匆匆忙忙的转身就走了,东方剑晨有些意外,不知道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怎么会那么多事,不过既然别人不愿意来住,自己也不强求,任由她离去。
女孩子来的时候,慢吞吞的,莲步款款,去的时候,就像浦南村里有鬼似的,大步流星,风风火火的,很快那婀娜的身影,就消失在山路上。
“真是奇了怪了!”东方剑晨挠挠头,转过身去,准备回家,就见一道光影从自己的家里电射出来,落在自己的身旁,吓的东方剑晨一惊:“谁!”
身子一动,往后退了一步,掌心狂风骤聚,一道粗壮的无形风刃瞬间形成,随后刷的一下,甩了出来,风刀如电一般射了出来。
“东方!你干什么?”光影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冷冽,对着东方剑晨娇斥道。
随着声音,一道森人剑光,犹如长虹一闪,风刀溃散。
剑光一闪而没,随着见光消失,青兰出现在东方剑晨的身旁。
“青兰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吓了我一跳。”东方剑晨手中已经凝聚了第二道风刃,看见是青兰,忙散去手里的风刃,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是谁,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风刃给发出去了。”
青兰没有理他,秀眉一挑,望着东方剑晨来的山路,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路上好重的妖气?我就是在家里感应到有妖气接近村子,以为是什么妖孽来村子作乱,这才出来的,怎么是你?”
说完围着东方剑晨转了一圈,皱眉道:“你身上也有妖气,说,你一路上遇到了什么?”
“不会吧?这么倒霉?”东方剑晨心中有些郁闷:“我刚刚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是受不了大户人家虐待,从大户人家里出走的,我看她可怜,就想把她带回来给你做伴,谁知道,她一到村口,就脸上带着惊惧之色,立马转身就走了。”
“你的意思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居然是个妖精?”东方剑晨心中直打鼓,自己差一点领了一个妖精回家,要不是那妖精远远地就感应到了青兰的那一身剑气提前远遁了。
要是没有青兰……
东方剑晨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
“以后小心点,现在世道有点乱了,群魔乱舞,你要是有个不小心,就会被妖邪所乘。”
青兰没有去追那个逃走的小女孩,而是转身向着家里走去,东方剑晨脸上有些苍白,看到青兰离去,赶紧跟了上去。
“那小女孩很漂亮吧?”青兰的悠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东方剑晨一呆!
怎么会这么说?
到了家的时候,天色已黄昏,时值正月十五,整个浦南村里一片沸腾,大红灯笼高高挂,鞭炮声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噼里啪啦!
看着窗外的烟火,新春即将过去了。
东方剑晨默默的坐在书房里,遥望天际,神游物外。
“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大考就要来临了,父亲会不会过?”想起送别父亲的时候,青兰所说的那一番话,东方剑晨有些忧心忡忡。
时光飞逝,除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修炼,东方剑晨开始足不出户,为下月的乡试做最后的准备,不过有美人**,家人的周到照顾,苦读也变成了一种享受,时间很快到了四月。
按例,四月初,想要取得出身的童生,都要先向县学教官报名,然后到本县礼房报告,填写姓名、籍贯、年岁、三代履历、并取得本县廪生联名具保,保证不是冒籍、匿丧、不是娼优皂隶的子孙等等。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但是报名、求人、具保……一连串下来也忒是繁琐,没个三五天是办不完的。
但对东方剑晨来说,又另当别论了,为了让东方剑晨能安心读书,一进四月,闽州学证让自己的学生,龙溪县县学的韩教谕和礼房的关司吏就跑到浦南村,上门为他办理一应文书,按例,到县学教官处报名时,还得求一相熟的秀才作保,如果找不到肯作保的秀才,那么就不能报名,报好名之后,由教官再派一名秀才作为副保,无此人亦不能应考。
所以这也成了那些穷秀才打秋风的好机会,按行情,就算是副保,也得二两银子、一顿酒席才能打发,正保还得更贵,还得客客气气求着……所以科举真是个烧钱的营生,很多读书人家一贫如洗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东方剑晨不用愁这个,跟韩教谕同来的还有几个秀才,主动为他联名具保之外,还热情询问,可需要免费的考前辅导?
东方剑晨有了老爹这么一位久经沙场的宿将,哪需要他们帮忙,但还是很感激他们的热心,盛情留他们用饭,但众秀才怕耽误他用功,不便叨扰,最后双方相约县试后,重游城外的东湖把盏赏春,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话说原来这些个秀才根本就不把东方家父子放在眼里,这会儿却又好得跟什么似的,可见这世上善变的,不仅有女人的心情,还有男人之间的关系……
没工夫感慨,东方剑晨得抓紧时间练习作文,话说从去年到现在,他背了不下千篇文章,有道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溜’,当你背过一千篇专门用来应试的文章时,也就知道该怎么作文了。
荒天大陆应试的文章竟然也是传说中的八股文,这是东方剑晨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所谓八股文,就是指文章的八个部分,就是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大结!这是一种对格式要求最高的文体,每一股都有具体的要求,譬如发端二句,或三四句,谓之破题,大抵对句为多。然后下申其意,作四五句,谓之承题。再然后提出夫子为何发此言,谓之起讲……篇末敷演完了圣人之言,再自抒所见,或数十字,或百余字,谓之大结。
一切皆有定式,只要肯用功,敷衍一篇合规合矩的八股文出来,并非不可能。当然,这只是最低标准,文章想入考官法眼,还得有出彩之处,这就非得多年浸淫此道,才能窥到圣人的微言大义,靠速成不得。
不过作文的规矩再多,也仍是主观题。主观题么,你懂的,只要挑不出大毛病,那还不是考官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而且县试不糊名不誊录……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三月下旬,这天东方剑晨在青兰的陪伴下,离开浦南村回到闽州郡治所龙溪县,准备次日的乡试。
之前东方剑晨在龙溪县买下个一个小宅院,现在是他家的别业了,连带宅子里的八九个下人,也不过作价六百两银子,如今趁个万两的身家,这宅子不过九牛一毛,好好的活着,不要把自己给累着了也是应该的。
早知道主人要回来应试,提前三天,宅子里就开始忙活起来,等少爷回来,万事准备妥当。
晚上,几个穷秀才过来一起吃饭,这几位是他明日的保人,能得张学政看重,几人倍感荣幸,跟他详细讲明了明日的流程和规矩:“县试一共考五场,四场都是四书题的八股文,中间有一场则必须做赋或古诗,这叫考古,又叫古场。第一场未取中者,不得考第二场,以后每场都要删人,最后剩下六十人,就是县试被取中的了。”
“虽然考五场,但像咱们县六百多人应试,大老爷哪有那精力,一场一场地看?其实他只用心看头场的头篇四书文。”某秀才神秘兮兮道:“乃至头篇都不会看完,就看前三句,要是前三句入不了法眼,这秀才就黄了,要是入得了,基本就被录取了。”
“所以在头场头篇头三句上,大人一定要用尽全力,后面的么,差不多就行了。”另外的一位秀才点头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