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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去敲门

“还是去吧,总不能这样躲一辈子,明天她要是不见我必然寻来,说不准凶性大发,到时候会害了别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累他人,要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得了剑囊,张东来心中胆气顿涨,趁着夜色,也没有和他人分说,直接独身上路。

夜色苍茫,寒风呼啸,无人的夜街上,冷冷清清。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路上,张学政坐着轿子,也在向着书房所在的方向疾驰,听说自己的惟一的儿子受了伤,且和厉鬼同住,张学政的心中便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出现在张东来的面前把他带离危险。

“快,再快点!”

软轿中,张学政不断的吆喝,声音中带着焦急,几个轿夫脚下如风,他们都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此时听了张学政的话,更是加了一把力,整个轿子仿若飞了起来,在轿子的后面跟着十余位家丁,各个带着抹上公鸡血和黑狗血的兵刃,还有几个皆提着一桶不干净的东西。

一座院子在望!

院子藏于深巷,极为幽静,绝少有人打扰。

“老爷,我们到了!”

一顶轿子落在张东来租赁的院子前。

张学政从软轿中走了出来,寒风轻拂,打了一个寒颤,向着四周看去,夜色沉沉,星月隐踪,整个广袤的夜空,都呈现出来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气氛有些凝重。

张学政挺了挺脊背,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敲门!”

“诺!”

夜色沉沉。

带着青兰的剑囊,张东来一人独行,心中惴惴不安。

寒风吹拂,冷颤不断。

很快便到了书房中,摘下剑囊,把剑囊挂在门上,一个人躲进房子里面,怎么都睡不着,倚窗独叹,对酒消愁。

猛然,院子的大门震天一般响了起来。

“深更半夜的,谁在敲门?”张东来想起身去开门,又不敢去。

这个时候,云艳从她所在的房子里走了出来,柔媚的声音,在深夜间缓缓响起,“谁啊?深更半夜的这么晚了。”

莲步款款,就要去开门,却感受到一股磅礴无匹的剑气凝聚,这股剑气十分恢弘,锋锐,凝成一团。

“剑气?”顺着感应所在,云艳的眸子里鬼光闪耀,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剑囊,静静的挂在张东来所在的房子上。

“这个剑囊是哪里来的?”云艳心中疑惑,不敢进去,也不在去开门,站在门前,过了很久也未曾离去,指着门上的剑囊骂道:“剑修吓唬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总不能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吧!”

说着,摘下剑囊弄的粉碎,打破房门来到屋里,径直走到张东来所在的窗前,撕裂了他的的心,捧着走了,路遇张学政等人,理也不理。

张学政念儿心切,见无人开门,心中惊恐交加,忙令人撞破大门,抢了进来,便见到离去的云艳,再一次回到了张东来的门前。

青兰的眸子里精光一闪,睁开了眼睛,“不好!女鬼毁我剑囊,好大的胆子!”

心中一怒,赶往张东来所在的书房。

此时张学政令人围住云艳,不让她离去,云艳看着张学政嘿嘿冷笑几声,就地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不见,云艳消失后,张学政忙走进自己儿子所在的房子,令人掌灯一照,满地溅的都是血。张东来却已经死了。

看着满地的鲜血,张学政怒发须张,怒气冲天,怒火上涌:“鬼东西,我绝饶不了你,定要让你魂飞魄散,为我儿报仇雪恨!”

让人收敛了张东来的尸身,小心的放置起来,张学政脸色深沉如水,捡起厉鬼撕碎的剑囊,刚要仔细看。

面前便有一道长虹落了下来,就地化作一个美艳绝伦的青春美少女。

“青兰姑娘,你怎么来了?”张学政吃惊于青兰的功夫,身化长虹,飞遁千里,这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吧,不过这种惊讶一闪即逝,隐藏起来,“想不到姑娘有这样的神通道法,东方要去请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可惜你晚来一步,我儿东来,已经被那厉鬼给撕裂腹部,取走了心,再也不能活了。”

“我已经知道了!”青兰发怒道:“可恶的鬼东西,明知道我在这里,竟然还敢毁我剑囊,伤人性命!”

张学政道:“厉鬼散而为气,聚而成形,根本找不到它,该怎么办?”

青兰道:“不用着急,我自有办法!”

身子一晃,跳到半空,目运神光,向着四面八方看去,便见一道血红的妖气,为纳入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一般,看在眼里非常醒目。

“幸亏没有逃远,现在追去还来得及,张大人稍安勿躁,我且去了。”青兰身子一摇,化为长虹离去。

犹如电闪雷鸣般赶上逃窜的云艳,张口吐出一颗剑丸,剑丸迎风见涨,化作三尺秋水,青光莹莹,握在手里,遥指着云艳,大声的喝道:“我本来可怜你,鬼东西竟敢这样,这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云艳见青兰追来,吓得有些惊慌失措,面无血色,身子猛然一窜,便想要逃跑。

青兰追了上去,一剑落在云艳的身上,云艳受伤倒在地上,身上的人皮哗一声脱落下来,变成了一个厉鬼,躺在那里,像猪一样惨叫,而后用剑把厉鬼的头颅给砍了下来,鬼的身子化作一团浓烟,在地上旋成一堆。

接下来青兰取出一个葫芦,拔下塞子,放在烟中,只听嗖嗖地像吸气一样,眨眼间浓烟便都被吸进葫芦里去,最后把葫芦口塞严,装进口袋里。

再看那张人皮,眉眼手脚,一样不缺,青兰卷起人皮,发出像卷画轴一样的声音,也装在口袋里,便要独自离去。

这个时候,张学政早已赶了上来,见青兰杀了厉鬼,知道她神通广大,扑腾一下,跪倒在青兰的面前,看着青兰不断地哭求,哭求青兰能够大展神通,救回张东来。

青兰无奈道:“不是我不救他,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人死不能复生,张大人,你还是自己多多珍重吧。”

张学政更加的悲伤了,跪在地上不起来,说着:“青兰姑娘,我这一辈子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求过人,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想想办法救救东来,东来是我张家数代单传的一根独苗,不能就这样没有了啊。”

青兰沉思了一会儿,说着:“我道行浅薄,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给你一人,他或许能救活你儿子,你去求他,肯定会有办法。”

张学政大喜:“那个人是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去请他过来。”

青兰说:“集市上有个疯子,时常躺在粪堆里。你去求他试试,他若侮辱你,你也不要生气,只要他同意了,也许青兰还有机会救回来。”

闽州府集市上的疯子那可是出了名的疯疯癫癫,张学政也听说过,便留下几个人照顾张东来,然后告别青兰,去寻那疯子。

在闽州这地界上,张府的权势极重,很快便打听出来,那疯子居住在闽州城的一个破废陈旧的小土地庙里面过夜。

“走,去土地庙!”张学政只带了两个护卫,不顾夜色苍茫,迅速的向着土地庙而来。

到了土地庙中,便有一个疯子在庙里颠颠倒倒地唱着歌,拖着三尺长的鼻涕,脏得让人不敢靠近,土地庙四处漏风,香火已断,冷冷清清的,甚至是有些阴森。

张学政放下身段,跪着爬到他跟前,疯子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死了儿子,再生一个就是,何必非得救活他?”疯子又大笑着说。

张学政苦苦哀求,疯子叫道:“怪哉!人死了,求我救活他,我是阎王爷吗?”

生气地用木棒打张学政。

张学政咬牙忍痛挨打,默默承受,打了一会儿,疯子也有些累了,咳了一大口痰,吐了满满一把,举到张学政的嘴前:“吃了它!”

张学政脸涨得通红,面有难色。

脓浓的一口痰,黄中带绿的看上去十分的恶心,而且带着一股十分熏人的臭味。

“吃下它!”疯子斜睨着张学政,张学政想起青兰的话,不敢得罪眼前的人,强忍着恶心,把这一大把的痰,统统咽了下去。

疯子大笑而去:“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人,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救活啊。”

疯言疯语,疯疯癫癫,摇晃着身子,疯子离开了土地庙,几步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大人,要不要追上去?”跟着张学政来的人,走到张学政身旁低声道。

张学政摇了摇头:“不用了,起死回生的事情,怎会轻易得授,咱们还是回去吧,看看公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活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学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再一次回到了这所书房中,书房中青兰亭亭玉立,身旁也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少年郎。

“东方,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张学政看见了东方剑晨,也知道他一路风尘仆仆,心中十分感动。

“见过张大人。”东方剑晨转过身,对着张学政微微一礼,看着一脸悲痛的张学政,心中明白很有可能是张学政听了青兰的话,去寻找那隐迹红尘的高人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