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科长:“我早就说过,别让我抓到你的小尾巴,邹科长。”
邹殿英冷冷地看着戴科长,点了点头:“到场是官场出来的,打击报复玩得真是在行。想让我的手下做替罪羊?没那么容易!我要立即致电严部长(国家部部长)!”
说着,邹殿英掏出手机,却在同一时间,手机响了。戴科长哼笑了一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严部长已经主动来找你了。”
邹殿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果然是严部长的号码,紧皱着眉头,邹殿英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严部长在电话那头说着,邹殿英脸的上神情越发无力,直到最后按下挂断键。
沉默数秒后,邹殿英突然把手机用力地摔在墙上,啪地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戴科长这时表情中明显带着几分得胜者的快意,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在辖属的绝密组织中,雇佣死刑犯人为部下,向上欺瞒直属上级,向下利用职权扰乱地方行政执法。我想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应该是能够让邹科长烦恼那么一阵子的。”
戴科长这番话一出口,魏萧,睡魔,幽灵三人皆是一脸的惊愕。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魏萧,戴科长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邹殿英是私自把自己从商云市公安局截走,加入第七工厂,并且对自己说这是上头的特许,只要自己两年期满就可以重获自由。
急忙扭头看向邹殿英,想从邹殿英的脸上寻找答案,邹殿英却叹了口气,闭着眼不吭一声。对魏萧投过来的目光无言以对。
魏萧这一刻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下,自己曾经设想的种种,一瞬间全部化成乌有。魏萧的目光逐渐变得茫然,心理上受到的打击远比手上的创伤更加令他痛苦无助。
戴科长这时又挥了一下手,说了一声“带走!”。三个黑衣男便把魏萧从病床上架到地上,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往外走;其中一个黑衣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魏萧被拷的双手上,以免被当地医院的人们看到,生出不必要的媒体解读。
眼看着魏萧被架走了,睡魔急忙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抡起拳头就想揍其中一个黑衣男。却被旁边的名叫小雨的白领女子一脚蹬在小腿上,睡魔的身体顿时控制不住,扑嗵一声实实地摔在地上。
幽灵见状也要冲过去,邹殿英这时突然吼了一声“回来!”。幽灵转过身,看着邹殿英,只见邹殿英低着头,仍然闭着眼睛,紧锁眉头,表情痛苦不已。
幽灵不解,以质疑的口气问道:“厂长,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让他们把剃刀带走吗?!就眼睁睁让剃刀去当替罪羊而不顾吗?!”
睡魔这时捂着小腿,也用质疑的目光看向邹殿英。
邹殿英一直低着头,过了几秒钟才深吸了口气叹道:“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尤其那个叫小雨的,名叫戴诗雨,是戴科长的女儿,身手就连魏萧都难以对付。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也不做,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睡魔和幽灵听到这里,越发困惑不解。
邹殿英抬起头,目光逐渐变得坚毅:“我自有办法。”
……
三天后,BJ市,国安总部大楼,高层决策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的墙和门都带有强力隔音效果,纵使会议室里有人大喊大叫,外面的人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是听不到丝毫。
而在这个会议室里召开的会议,无一不是重大绝密级,能在这间会议室里参与会议的人,至少也要外事科,内事科,监察科三大科长,及以上领导的身份。
此时,会议室的主席位上,端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花白头发老者,老者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却无声自威,静静地听着下属们的争论。这个老者,就是国安部部长,严正。
坐在会议桌两边的,一边是仅有一个人的邹殿英,一边是两个人的监察科戴科长,以及内事科王科长。
此时,邹殿英表情明显带着几分愠怒,正色道:“纵使死刑犯人,也有他的价值,何况魏萧的价值远不是普通人能比。他所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是地方上的贪官和无赖,这些人同样也都直接或间接地杀过人,就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人脉关系而逃脱法律的制裁。魏萧的行为,不但不会破坏社会治安,反而会令恶人丧胆,不敢肆意妄为。如果一个国家有许多魏萧这样的热血男儿,不但社会安稳,人民乐业,犯罪也会得到极大扼制。越是国家的体制有缺陷,监督机制形同虚设,官商勾结坑害人民,就越是需要魏萧这样的热血青年……”
一直在静静听着两方争论而未出声的严部长,这时突然咳了两声。显然邹殿英说了不该说的话题,邹殿英只好不甘心地就此打住。
戴科长哼笑一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个道理我想并不需要我向邹科长解释太多。既然他是死刑犯,就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至于社会问题,法制公正与否等等,这不是他逃脱惩罚的理由。所谓法理大于人情,邹科长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邹殿英冷笑:“好一个法理大于人情,听起来真是冠冕堂皇啊。实际上,地方执法是否真的做到了法理大于人情,难道还要我对你戴科长举几个例子一一说明吗?有多少官员在地方只手遮天?又有多少这些官员的亲朋好友跟着无法无天?有多少冤案错案纵使多年后被平反,仍然无法令当时的办案人员接受应有的刑罚?众多实例摆在眼前,你却跟我说什么法理大于人情,你的思维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戴科长顿时羞恼道:“邹科长,请注意你的言辞!”
邹殿英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怀抱双肘道:“我现在没骂你八辈祖宗,就是最大的客气了!”
气得戴科长顿时语塞,用手指着邹殿英说了一声“你!”,随后把手里的笔用力摔在桌子上,又弹飞到一边。
严部长这时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盖上茶杯盖后问道:“学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内事科王科长的名字)”
王科长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了。”他要说的前面就已经说完了,不过也仅仅是内事科调查的关于魏萧的个人资料,犯罪事实等等。
严部长便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说道:“殿英是一个在商儒外表下裹藏着血性的汉子,看不惯这个社会的很多不公不正事件,嫉恶如仇,对义士悻悻相惜;这是殿英能对魏萧这个人赋予极大同情和肯定的根本原因。至于这个魏萧的能力,我了解的不多,据说很是优秀;而且在印尼解救被劫持小女孩的事件在全球网络传播,某种程度上甚至刷新了我华夏在很多外国人心目中的形象。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也是比较欣赏魏萧这个人的。”
停了一下,严部长继续说道:“敏洁(戴科长名字)是一个非常固守原则的人,即使再多的人通过游离于原则之外而获取各种好处,也不会丝毫为之动心。有时候,会给人留下固板,不变通的印象,但总体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在目前的社会大环境下,这种固守需要更多的毅力,以及他人的理解。”
说到这里,严部长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案子,上头已经设计好了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为了国家形象和利益,有时就得牺牲个人利益。魏萧是这次伊拉克总统劫持事件中唯一为众人所知的幸存者,而他又有重大杀人犯背景,上头已经把他设计成是被IS策反的国内恐怖分子,不但杀害了多名社会人员和政府工作人员,还受IS指派和同伙一起打算劫持或袭击伊拉克总统。由于事前伪装成新闻记者,使伊拉克总统保镖和中N海保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他和他的同伙击杀。目前先把他关禁在国安部,等确定伊拉克总统和机上所有人全部死亡后,就对外如此公布。”
邹殿英听得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魏萧做这个替罪羊?如果飞机上的所有人,包括伊拉克总统都死了,那么国家完全可以对外公布不清楚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事,何必牺牲一个无辜的人?而且还是对我们国安部非常有用的人!”
严部长:“因为目前已经在哈萨克斯坦境内发现了一具中N海保镖的尸体,身上明显带着枪伤。飞机上携带枪支的只有中N海保镖和伊拉克总统保镖,我们总不能把黑锅扣到伊拉克总统保镖们的身上吧?因此,只好让魏萧来背这个黑锅。”
白白胖胖的王科长这时接道:“其实魏萧本来就是死刑犯,让他背这个锅最终结果和死刑犯一样都是执行枪决。以他的死为国家洗白,上头这一招设计得很精妙啊,有什么不满的嘛。”
邹殿英猛地扭头看向王科长,怒道:“你给我闭嘴!你把人的生命看成什么?草芥吗?我觉得如果你死了,说不定下一任内事科科长会更有能力,能给外事科分担更多压力!我这个想法也很精妙,你赶紧腾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