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随着山门外的喊杀声撕破天空,黑衣人首领也明白,这一战,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撤!快撤!”他发疯一般的大呼,在十几个亲随护卫下,率先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退去。
而这些原本就已经被刘如意的亲兵们杀的胆寒的黑衣人,眼见首领都跑路了,哪里还敢恋战,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迅速朝着四面溃散。
不多时,小六儿和火郎带着数百精锐军汉已经冲进了广场内。
“快,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军汉们迅速散开,寻找着刘如意的身影。
刘如意拉着董小宛的手,阴冷着脸,在几十个亲兵的护卫下,大步走到小六儿和火郎身前。
“将军,卑职该死!未能保护将军周全!请将军责罚!”火郎赶忙跪倒在地上。
“请将军责罚!”小六儿的脸上都要涨出血来,拼命磕头不止。
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这一次,他没有陪在小少爷身边,居然,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些贼子,当真该千刀万剐啊!
“都起来吧!山门外怎么样?弟兄们伤亡如何?”刘如意并没有追求责任,而是先问起了山门外的情况。
火郎忙道:“敌人人太多,咱们的弟兄,只有,只有十几个生还……”
“呼!”刘如意深深的吐出了一口长气,“好!很好啊!想我刘如意是仁慈的太久了啊!有些人,就是要逼我杀人啊!”
“我给你们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我要知道所有的答案!”
刘如意说完,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拉着董小宛的手,大步便朝山门外走去!
形势已经到了这般,刘如意的心彻底冰冷了下来!既然他们有人想玩儿,那就玩到底好了!
“是!”小六儿和火郎恭敬的对着刘如意的背影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两人相视一眼,火郎点了点头。
小六儿不由大呼道:“张牧!带着你的人,给老子去搜后山!郝大,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搜前院!今日,就是挖地三尺,我誓要亲手活剐了那胆大包天的逆贼!”
“是!”张牧和郝大赶忙带着各自人马匆匆而去。
火郎对着小六儿使了个眼色,“走!咱们去正殿看看!”
此时,这黑衣人首领早就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在几个亲随的搀扶下,吃力的从地道里爬出,大口喘着粗气,咳嗽不止!
“爷!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王府那边的侍卫,好像,好像没有跟咱们一起出来!”一个亲随小心的看了黑衣人首领一眼。
“什么?”黑衣人首领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赫然是原河南总兵王绍禹!
“****的!我就知道那些杂碎靠不住!走!咱们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刘如意这次怕是真被逼急了,他怕是要动杀心了!也好,有福王父子给咱们背黑锅,这次也值了!”王绍禹说完,抓着手中钢刀,大步便朝西面走去。
“爷,咱们,咱们现在要去哪?这……弟兄们在洛阳城的家眷,还都不知道咱们的消息呢!”一个亲随忙道。
“你他娘的是猪脑子么?你的小命儿要紧,还是老婆孩子要紧?若现在走漏了风声,你我谁也别想活成!快走!我与闯王有些交情,咱们现在去豫西投他,以爷我的资历,必定少不了锦绣前程!你们跟着爷,什么样的娘们找不到!快走!”
“是!是!”
此时,在白马寺大雄宝殿内小六儿和火郎,也发现了其中异常。
原来,在大雄宝殿佛像的后面,被他们挖开了一条地道,这些黑衣人,就是从这地道里出兵,突袭刘如意一行。
老方丈也被吓傻了!
原本齐国公亲自带着家眷来白马寺上香,这简直就是白马寺天大的荣耀,加之齐国公慷慨的布施,可谓双赢之局,但谁能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两位将军!这,这不能够啊!贫僧,贫僧已经在寺院里生活了七十年,却,却真的不知道,这里,这里竟然有暗道啊!”老方丈原本白胖的脸,现在简直变成了六月里的茄子,又长又紫!
“你没有责任?难道,难道爷我有责任么?啊!老秃驴,你这出家人,竟然六根不净!这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小六儿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把扯住这老方丈的衣襟,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老方丈一大把年纪了,哪里受到过这种惊吓,两眼一翻,就要背过去气去!
火郎赶忙阻止了小六儿的粗暴举止,“六儿,放开他!他或许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寺院里,必定有人会知道!”
小六儿忙将老方丈丢到一旁,追问道:“火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火郎点了点头,“寺庙内,必定有内奸!六儿,咱们没时间犹豫了!我派人去地道下面探查究竟!你的骑兵随时待命!洛阳城的马匹都被咱们控制在手中,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远!”
小六儿也明白了火郎的意思,“很好!就这么办!”
随着刘如意的雷霆之怒,洛阳城上空阴云密布,不出一个时辰,洛阳城内的权贵们便大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齐国公,居然在白马寺遇刺!
这,这简直就是有人要作死啊!
很快,只要是洛阳城有头有脸的权贵,纷纷前往旺宾楼刘如意下榻之处,想要探查齐国公的最近状况。
但等他们到了旺宾楼,却被告知,国公爷现在已经搬到了城东军营内。
众人只得又重新奔到了城东军营,却听守卫亲兵道:“国公爷正在与吕老和赵旉商议大事,暂不见客!”
众人心中不由更为疑惑,难不成,国公爷已经拿到了刺客的把柄?
那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居然敢犯下这大逆不道之事儿!这他娘的不就是纯粹要给众人填麻烦么?
只求,只求自己不要这么倒霉,被这烂事儿牵连上啊!
此时,在刘如意的大帐内,吕维祺和赵旉分列左右,脸上满是严峻!
特别是赵旉,他是忠勇营参军,平日里洛阳城的治安防卫工作,基本都是由他在负责!
但他却想不到,他自以为已经‘严丝合缝’的洛阳城防守体系,居然会发生这种胆大包天之事!
这,这简直就是活生生抽他的脸啊!
“国公爷,都怪卑职无用!恳请国公爷责罚!”赵旉越想越气,跪在地上,‘砰砰’对着刘如意磕响头。
刘如意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赵参军,此事你有责任,但却也不能全怪你!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啊!若是去白马寺之前,提前与你们知会一声!又怎的会发生这种事儿?又怎的有这么多兄弟为了我而枉死?”
吕维祺这时道:“齐国公,您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件事儿,说到底,还是有心人在作祟!咱们防的了初一,却是防不过十五!此时,他们提早跳出来,其实倒也是好事一件!若真的被他们做大了,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刘如意点了点头,“吕老说的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不过,赵参军,依你看,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本,能在洛阳城掀起这风浪之人,究竟是谁?”
赵旉也冷静了下来,忙道:“国公爷,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那些逆贼,怕是不仅仅是贼匪,依我看,他们反倒像是军队!洛阳城此时能调动两千人者,除了我,除了陈大人,便只有王绍禹了!”
赵旉顿了一顿,又道:“不过,王绍禹这厮的兵,尽是虾兵蟹将,他的兵,连我麾下的乡勇都不如!如果他动的手,我想,这必定不会仅仅是他一人,他一定还有帮手!”
“不错!”刘如意点了点头。
赵旉确实有些能力,不过,此时,刘如意却更在意吕维祺的态度!
“吕老!有人已经将刀架在如意的脖子上了!您说,如意现在该怎么办?”刘如意盯着吕维祺的眼睛道。
吕维祺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国公爷,您是仁慈之辈,速来有仁义之名流传!已经到了眼下这般程度,老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求国公爷怜悯苍生百难,能尽量少一些杀孽!”
刘如意等的就是吕维祺这话!
“有吕老这句话,如意那就放心了!人,该死的,我不必定不会让他活着!不该死的,我也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刘如意的语气仿似要将整个天地冰封起来,吕维祺不由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这时,门外有亲兵禀报道:“将军!青龙营和中军骑兵营有消息传来!他们已经抓到逆贼贼首了!不过……”
亲兵看了吕维祺和赵旉一眼,欲言又止!
刘如意微微冷笑,“别他娘的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让吕老和赵参军也听听!”
“是!”亲兵用力磕了个头,“我们的弟兄,抓到了不少黑衣人活口,其中一人,是,是福王府的侍卫首领之一!”
“什么?”这亲兵此言一出,不只是赵旉,吕维祺也张大了嘴巴!
这,这事情,怕是要把天捅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