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对不起过某个人?
那份愧疚是不是将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人生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在错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好的人。
你的贪婪,谎言伤害了他。
最后却只能用一句对不起来草草了事。
你有没有对不起过某个人?
那份愧疚是不是将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人生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在错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好的人。
你的贪婪,谎言伤害了他。
最后却只能用一句对不起来草草了事。
日复一日的生活,很快便迎来了新年。赛晓玉从国外回来了,给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美其名曰俄罗斯的特产。我陪她去了学校,假日里学校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们像往常一样地坐在操场的看台上面谈天说地,她说着她新学校里的无数个帅哥,我说着这边生活的枯燥无味。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赛晓玉忽然看着我认真地说道:“秋穗,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变了?”我笑了笑,问道:“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你不该是这样。”赛晓玉说道。
从前的我是哪个样子呢,一点事情便要闹得惊天动地。
任性,孩子气,无理取闹。
大概这就是我从前的样子吧。
见我不说话,赛晓玉忽然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人总是要学着慢慢长大的。可是秋穗,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不想长大”。
是啊,长大的过程是这么的痛苦,仿佛我们的青春刚开始就惨烈地结束了。
我用手握了握她,却发现她的掌心一片冰凉。她深呼了一口气,再碰到外面寒冷的空气时瞬间变成了一缕白烟,赛晓玉站了起来,忽然说道:“我们去看看尹冰吧。”
尹冰,这个名字太久没有被提及,以至于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尹冰的墓地是在C市郊外的凤栖山上,那片墓园是整个C市最贵的地方。我跟赛晓玉一人买了一束纯白的白玫瑰,花店的老板说它的花语是纯白无瑕的友情。
尽管我们曾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快,但是这段友情我还是不能忘。
我跟赛晓玉沿着山路往上走,彼此都是带着沉重的心情。其实在赛晓玉离开后我曾经一个人来过一次,那时候我的家里刚刚出现变故,秋言还在医院里住着。
那天下午我都一直地待在这里,我靠着尹冰的墓碑说了许多许多的话。那些我不能够对别人说起的,似乎只能够用这样的一种方法来说出口。而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来过这里。
从墓园走进去,我带着赛晓玉走到尹冰的墓地前,墓碑上的她依旧还是一脸冷清的模样。我们弯下腰将手上的花束放下,赛晓玉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一眨眼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是啊,时光就这么匆匆地走过,留下一地的废墟残骸。
赛晓玉在旁边的大理石面上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过尹冰的照片。
“秋穗,其实那时候我选择去俄罗斯你怪过我吗?”
或许是怪过的吧,怪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丢下我一走了之,可是那时候的赛晓玉又何尝不是太难过,难过的想要逃离这座城市。
见我不说话,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其实你怪我是应该的,那时候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王子的事情,尹冰的事情,一件件地加起来让我痛苦不堪,我怕我在生活在这里会忍不住崩溃掉。所以我选择了逃跑,远远地逃到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可是我忘了,就算我逃得再远,我还是忍不住会想起这里的一切。”
“刚去那边的时候,我几乎在每个夜里都会醒来,我会做大段大段的梦。梦里面是王子跟那个女生一脸居高临下地看我,是尹冰那一具冰冷的尸体。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我几乎都要被这两个梦折磨疯了,就连那边的学生看到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远远躲开。我知道这样不行,我开始学着改变。我开始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每天一大早起来就晨跑,晚上也在图书馆待到很晚才回来,甚至在周末的时候跑去咖啡厅做兼职。这样紧绷的生活状态让我渐渐的晚上不再梦到他们,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真的可以坦然面对当初的一切了。”
她转过脸来看向我,目光里一片的哀伤。
她说:“秋穗,你看,那些我以为我熬不过来的日子终究还是就这么过来了。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地方就是在当初那么任性地丢下你,我后悔跟你分离。”
赛晓玉变成了她想要的样子,可是似乎我还停留在原地。我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她说道:“晓玉,其实在你离开之后我过得很不好,直到现在我甚至都不想去回想当初发生的一切。”
我开始跟她说起这大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秋言的车祸,我跟她关系的崩溃,以及我已经四分五裂的家。我忘了我说了多长的时间,说到我从最开始的悲伤渐渐变成平静。
我说:“晓玉,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够撑多久,我害怕有一天我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赛晓玉的手紧紧地将我握住,而她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说:“秋穗,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她是在自责当初离开了我,可是我们都知道没有人会陪着另一个人一直走下去。人生本来就是一段无止境的路途,而这路途上有太多的分岔口。
我们终究会朝着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走下去。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尹冰的墓碑前聊了很多,一直到星光亮起两个人才互相搀扶着下了山。我想或许赛晓玉已经走了出来,而她的人生也值得更好。
我爸找我去书房谈话的那一天是小年夜的晚上,他坐在以前我妈常坐的位置上看向我,对着说道:“小穗,你过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其实自从秋言她们离开后,我爸就很少再回过家了,或许他是住在叶可欣那里,也或许是住在别人那里。我不想去打听,也没必要去打听。
我走到他的对面书桌前坐下,这几年我甚至没有细细地再看过他。
见我坐下,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也没怎么管过你,去年我跟你妈离婚后这个家里也就剩下你一个了,如今也算得上是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我爸的话让我沉默不语,他们婚姻的破碎难道不是他咎由自取?或许我妈有问题,但是能出轨的男人又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许是了解到我的心情,我爸倒也不再隐瞒,直接说道:“我打算跟你叶阿姨结婚了。”
“结婚?”我皱了皱眉,重复道。
“是啊,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以前你妈为了报复我一直不肯离婚,现在我们分开了也是时候给她个名分了。”我爸叹了口气,“再说你年纪也还小,总归得有个人照顾”。
可笑,我什么时候被他们照顾过了。更何况我跟叶可欣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上次我在医院打她的那一巴掌直到今日还仿佛历历在目。
我好一会儿才张开口,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娶她呢。”
我爸见我这样,愣了两秒,说道:“小穗,你总得为你爸我想想吧,等到我将来年纪大了总是还要有个人照顾的。”
“呵呵。”我冷笑着看向他,站起身来,“既然你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又何必来问我这件事”。
说完,不再理会他,我转过脸就走出了书房。
我爸跟叶可欣的婚礼在一个月后举办,或许是顺了叶可欣的意思,婚礼举办的地方是在前两年秋言过生日的那个酒店。毕竟是全市最好的,可以很好地满足她的虚荣心。
C市的商场本来就那些人,这次来的依旧都是些熟面孔。我没有撒泼也没有破坏些什么,在我爸求我出席的时候还是去露了个面。
毕竟父亲结婚,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去总归是不像样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我坐在酒宴上,看着台上的他跟叶可欣笑得像花一样,那些人恭贺着他们喜结连理,百年好合。可是仿佛短短两年,他们就忘了曾经是怎么样的奉承我妈。
我觉得有些恶心,直接就离开了酒店。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四月,C市的天气依旧时好时坏。我的成绩在这一年里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地往上爬,似乎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我是有多么的玩世不恭。
我爸在结了婚以后依旧没有回家住,偶然间我也曾听别人提起他跟叶可欣在别的地方重新买了栋房子。我想这或许是他对我做过最好的一件事吧,没有让我栖息的地方给别的人霸占。
我跟夏之歌失去联系是在高三的某一天,自从他给我打了第一通电话后每个星期我都会准时地接到他的电话。可是一连三个星期,我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
我开始惶惶不安,猜测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担忧和恐惧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瞬间侵略着我的全身。终于我忍不住去找他,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毫不犹豫地就坐上了去他那里的火车。
以前我总是会想C市到A市的距离有多远,我想过我跟夏之歌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其实在之前我有提过去看他,却被他给否决掉了,他说他现在过得不好不想要让我看见。我没有逼过他,只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努力地考去A市。
到站的那一刻,我看着人潮汹涌的火车站忽然就忍不住想要泪流。我不知道夏之歌在哪里,我这么冲动地跑过来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我在A市待了三天,几乎是走遍了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角落,只是我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叫作夏之歌的少年。
回到C市的那一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黑暗里哭了整整一夜,我想我丢失了我最要的东西,可是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之后的日子我依旧好好地学习,认真地为高考努力,以及疯狂地想念夏之歌。
每次路过操场的时候我都会失神,我会想起那时候一起跑步的日子。
只是我不会再哭了。
或许成长就是将你最痛的那一块地方翻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刚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会痛得不能自已,可是渐渐地你就开始变得麻木。
夏之歌就像是我心里的那一块伤疤,我已经从最初的疼痛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习惯。
2010年的夏天,太阳依旧像是三年前的那般炙热,当我写完试卷上的最后一题走出考场时忽然就觉得心上一片空荡。赛晓玉从俄罗斯打电话来问我此时的心情,我告诉她我想哭。
是的,想哭。
这三年里我的人生发生了太大的改变,我也从最初的开朗热情变成了如现在般的沉默寡言。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走遍市一中的每个角落,这或许就是对于我青春最好的致敬。
这天晚上,几乎所有的考生都聚集在了学校里。操场上有人在欢呼,他们将包和书本全部都撕碎抛上了天。我在不远的看台上远远地看着,却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融入。
这场青春似乎走到现在都是一片兵荒马乱,只是我知道往后这一切都不会再有。
明明我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但是内心却沧桑得像是个老人。真是可笑至极。
八月初的时候我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我妈听说了这个消息开心地从澳大利亚打了通电话回来,她说她没想过我现在会变成这样,我只是附和地默认。
她跟我寒暄了许久,我犹豫了下还是问起了秋言,她是我心里放不开的那个结。
而见我问她,我妈也有些开心,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连串。
她说:“来这边这两年小言的身体好了很多,虽然手依旧还是不能用,但是性格上也渐渐地恢复了,开朗了不少。”
她还说:“上个礼拜小言跟亚书订婚了,准备再过两年就举办婚礼。”
这样的结果我倒是不奇怪,秋言本来就不坏,更何况闵亚书也说过他会跟秋言在一起一辈子。我笑着说了恭喜,又听我妈叮嘱了一些小事情才挂了电话。
我妈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起来,这通电话直到挂完都没听她提起过我爸。或许分开在那时候真的不是一个错的选择,至少他们俩没有再相互折磨。
八月底的时候,我爸为了庆祝我考上A大特地请了不少人回来庆祝,叶可欣以我后母的身份出席。这一年过去,我已经没那么讨厌我爸,但是对于叶可欣却仍旧还是心存芥蒂。
我考上A大这件事似乎真的很让我爸开心,一整晚他都在不停地跟别人夸奖我,而我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从他的嘴巴里听到过称赞。
我看着这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们或许是我爸的生意伙伴,或许是我爸的员工下属,又或许是我爸的老友同学。但是却都跟我没有一点的关系,我陪着他演完这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只因为我不想要让他失了面子。
或许我还是爱他的,只是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么崇拜了。
离开C市的那一天我只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有一本我从夏之歌家里拿来的书以及当初秋言未完成的那幅设计图。我开始主修设计,只为了完成当初那个梦。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亲手画好那幅未完的设计图交给秋言。
A市因为有了一年前的踏足也不至于太陌生,我一个人把自己在学校里安排好。我想或许我已经变得足够的坚强了,坚强到可以面对将来所有的一切。
这一年,赛晓玉没有回来,她留在了国外的大学,她说她是真的喜爱那一片土地。
我开始渐渐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生活圈子。就好像真的如赛晓玉说的那样,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真的很适合治疗心上的伤疤。
秋言的事情给我的伤害已经渐渐地减少了,可是我仍然会在每一个周末跑出去。
路小雅曾经不止一次地问我为什么不管什么天都要出门,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没有人知道我心中的那个执念,我希望在我走过A市每一寸土地的时候,会在某一天跟夏之歌再遇见。
夏之歌,他就是我心里最深的那个执念。
大二那一年,学校里开始流行着一个校园乐队,路小雅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我的耳边念叨着乐队的主唱时夏帅的她一脸鼻血。我只是笑一笑,不予回应。
而第一次见到时夏是在学校的音乐节上,他们作为压轴的嘉宾出场来表演曲目。原本我不过是被路小雅硬拉过去的,可是当我见到时夏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站在台上痞痞地笑着,像极了最初的夏之歌。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我痴痴地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那个男人,耳边是少女们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她们喊着时夏的名字,大声地说着爱他。
我开始跟路小雅一样关注着他们那支乐队的动态,每每有彩排的时候也都会去看。再碰到时夏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内,我一边翻着书一边往桌子那边走,可刚走两步便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而抬起头,便看见那张像极了夏之歌的脸。
我愣愣地看着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静止。时夏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如梦初醒一般地低下了头。
“我好像经常在排练的时候见到你。”时夏问道,“你是我们乐队的粉丝吗?”
是不是呢?
或许不是吧,如果不是他的那张脸我应该不会那么积极地去观看。我关注他,只是因为他长得太像夏之歌了,看着他就仿佛夏之歌还在我的身边。
见我不说话,时夏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说道:“难道是我弄错了?”
“不,不是这样,我是经常去看你们演出。”
“我果然没有看错。”时夏冲我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笑容实在是像极了夏之歌,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道:“秋穗,秋天的秋,麦穗的穗。”
“好,秋穗,我记住了,有空常来我们排练厅找我玩。”
他笑着,绕过我接着往前走。
命运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在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当我再次去看时夏排练的时候,他竟然注意到了我,穿过层层的人群便走到了我的面前,笑道:“秋穗。”
我点了点头,就见他开口道:“进来坐,别在外面站着。”
一时间,排练厅外的女生们都沸腾了,讨论声一下子不绝于耳。我觉得尴尬,但是仍旧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这个乐队包括时夏在内一共有五个人,他带着我过去分别向他们介绍了下我,有人打趣调侃着问他是不是看上了我,时夏只是笑笑不说话。
往后的日子里我仿佛成了时夏的座上宾,就连路小雅都忍不住地问我是什么开始认识了时夏。每当这个时候我只是不说话,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那个小秘密。
路小雅不知道,时夏也不知道。
每次当我陪在时夏的身边,当我看着他的那张脸,我都会以为我跟夏之歌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跟时夏的关系渐渐地好起来,他会告诉我他晚上做了些什么,会唱新写的歌给我听,会在冬天的时候买好热腾腾的豆浆包子给我。
路小雅觉得时夏喜欢上了我,让我试着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却只是让她别乱说话。
我喜欢这样没有负担的相处模式,况且从一开始我的心里就埋藏着那个不堪的秘密。我知道这不能让时夏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年,时夏他们越发地成为了校园偶像,甚至都开始有外校的人跑来学校看他们。
有时候我会想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这么利用了时夏对我的信任。好几次我都想开口跟他说明一切,可是当看见他那张脸时我的话又自动地咽了下去。
就让我这么自欺欺人,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
秋言结婚的消息是我妈打电话来通知我的,那是大三那年的春天,我爸特地跑到我学校来接我一块去澳大利亚。我爸显得很兴奋,不停地说着秋言小时候的事情。
我们到的那天,墨尔本的天气是一片晴朗。头顶上是干净的蓝色,有风微微地吹过。长达十个多小时的旅途里我一直不停地猜想着再见到我时秋言会是怎么样的态度,算一算时间我跟她已经接近五年没有见过。
这期间,我偶尔跟我妈通电话,但是却始终没有得到过秋言的回应。
或许她还在恨着我吧。
我苦笑着的想到。
我妈所住的地方是在墨尔本的乡下,我跟我爸下了飞机后便打了辆车往那边赶。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是紧张并且不安,当车停下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些胆怯。
我竟然害怕再看见秋言。
而还没等我反应,我妈就从里面打开了门走出来。相较于五年前她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再见到我爸的时候破天荒的有了好脸色。
“我刚听到出租车的声音就估计着应该是你们到了。”我妈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会儿,眼眶忽然就湿润了起来,“真没想到小穗你一下子都长这么大了”。
这几年来我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也开始会画着淡妆。有时候我偶然间翻起过去的照片时还会自嘲地想着我以前怎么会那么的丑。
我爸见我妈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时,随即说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哭丢不丢人。”
“秋回民,要你管这么多。”我妈转过脸去白了他一眼说道,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家里面走。
这间房子被收拾得很干净,一进去并没有看到秋言。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我爸问道:“小言跟亚书这两个孩子呢。”
一听到秋言的名字,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都紧绷了起来。我妈像是没注意到我身体的变化一样,回道:“他们俩去市区里办点事情了,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听到她这么说我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而我妈接着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她看着我开口便说道:“这几年我都没回去看你,没想到再见到都差点认不出来。算起来你现在都应该大三了吧,有没有谈男朋友?”
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心上忽然一暖,我说:“暂时还没有。”
“唉。”我妈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姐这都要结婚了,你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秋穗我可跟你说,你这个年纪真的可以找男朋友了,不然等到你毕业一工作哪还有时间来谈恋爱。”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妈,她的口吻仿佛我现在再不找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一样。我笑了笑说道:“妈,我可是想先闯出一番事业再谈婚论嫁的。”
我妈见我这样迅速地白了我一眼,提高了音量说道:“闯什么闯,别弄到最后跟我一样。”
我妈的意有所指让在一旁的我爸脸色变得尴尬了起来,他咳了咳,说道:“苗可韵,都到今天了你能不能就别再说这事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妈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再说了,我俩的那点事两个孩子都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见我妈这样,我爸索性嘴巴一闭也不再说些什么。
我妈一直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问着我这几年来的事情,我一一的回答倒也没有多大的隐瞒。这是我很多年前就曾经幻想过的画面,到如今实现没想到竟然用了这么多年。
秋言跟闵亚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一见到我们他们先愣了愣,随即闵亚书先开口说道:“叔叔,小穗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爸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也刚到没一会儿。”
我站起身来看向秋言,这五年不见她似乎比以前要胖了一点,可是却依旧还是那么的好看。她的目光也停留在我的身上,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张了张嘴巴,喊道:“爸。”
没有我。
呵,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忽略掉心里的那一抹难过,我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事。
自从秋言回来后我整个人都失去了原先的淡定变得局促不安起来,我站在客厅里看着她往楼上走。闵亚书也跟着上了楼,没一会儿走了下来冲着我笑道:“好久不见了啊小穗。”
我点了点头,喊道:“亚书哥。”
“哈哈,还叫我亚书哥,我都快成你姐夫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坐啊,别在这里干站着。”
我顺着他的意思坐了下来,我爸冲着我们说道:“我上楼去看看秋言。”
他走后,我妈也起了身往厨房走,一时间客厅内就只剩下闵亚书。好一会儿,他开口问道:“小穗,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每年我回去的时候都看不到你,去你家好几次张嫂都说你没回来。你这小丫头,越大反而越不让人省心了。”
闵亚书找过我这件事我曾经听张嫂提起过。这几年我几乎没怎么回过家,就连春节也都是一个人待在A市。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觉得孤单,可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毕竟我回去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哪都是一样。
见我沉默不说话,闵亚书叹了口气说道:“还在想你姐姐的事情吗?比起过去这几年她已经好了很多,也不怎么发脾气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当初选择将她带到这里来真的是个很好的办法。墨尔本的环境和空气都很好,这样的环境内她也不容易乱想。只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很爱你姐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谁都不想。”
我低着头,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我明白。”
是的,这一切我都明白。
如果我当初没有写那本日记那时候也不会被秋言给误会,如果最开始我曾告诉过秋言我喜欢过闵亚书也不至于闹成这番田地。
说起来,或许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我不奢求秋言能够原谅我,或许连我自己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晚饭是我妈亲自下厨做的,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她所做的饭菜,只是饭桌上我依旧还是不敢多言。我妈一直不停地给我夹着菜,像是要弥补这些年来她对于我的疏忽。
一顿饭我吃的小心翼翼,饭后我帮忙收拾碗筷,秋言依旧回了楼上。我妈将我的房间安排在了秋言的隔壁,我在床上躺了许久依然无法入眠。
秋言的婚礼是在三天后举行,闵家的父母和双方的亲戚朋友都还没有到场。按照我爸的话来说,这场婚礼并不打算在国内举行,因为秋言不想要回去。
隔壁的房间开始传来细小的声音,我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想要听但是却只有鞋底碰撞地面的声音。我叹了口气走下床,靠着窗的桌子上正平铺着一张纸。
这是我给秋言准备的结婚礼物。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将秋言当初那幅未完成的设计稿给画完了。我想象过秋言有一天能够穿着它走上红毯的模样,但却似乎只能够是想象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妈便跑上来喊我起床,按照她的话来说这一天要带我去领略墨尔本的好风景。秋言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留在了家里,我想或许只是她不想要看见我而已。
一天玩下来我都心不在焉,但是还好也没被他们看出来什么。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墨尔本黑色的天空上布满了星河。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夏之歌。
这两年来,我开始偶尔地想他。我知道或许我不会再遇见他,可是他就好比是我刻在心上面的刺青,就算经过时光再多的洗礼依旧不曾褪色。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她抬起头看了眼星空说道:“每年夏天的时候,你姐姐总是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像你这样抬头看天上。”
见她说起秋言,我不由得放下头转过脸看她。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眼光,我妈也低下头看着我,她说:“小穗,今天在外面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算你表现得再好我还是能够察觉得到,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吧。我知道你为了你姐姐心里难受,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矛盾,但是亲姐妹怎么样都是没有隔夜仇的。”
我妈的话让我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啊,你姐姐也还是在乎你的,每次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她都假装有事情在我附近晃悠,我知道她是想听听你说话,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也知道的,自从她出了车祸后秋言整个人性情都大变了,有时候还需要你多体谅一点。”
秋言还在意我?
一瞬间我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问道:“秋言她真的还关心我?”
“那是肯定的,我是你们的妈,你们两个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了。”
她确定的回答无疑像是在我的身上打了一支兴奋剂,让我原本无望的心重新又沸腾了起来。或许,我还是可以跟秋言重归于好。
我在秋言的门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似乎是没想过会见到我,秋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姐。”我喏喏地开口喊道。
秋言在听到我说话的时候瞬间反应过来,表情瞬间恢复了冷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拿着设计图的手渐渐地收紧,忍不住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将手里面的设计图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秋言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
“是你以前给过我看过的婚纱。”我开口说道,“上次我去你房里看到的,之后就自作主张地帮你完成了”。
听我这么说,秋言一愣,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接过我的那张设计图。见她的防备渐渐卸下,我接着开口说道:“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做了许多让你伤心的事情都是我不对。姐,对不起,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秋言细细地看着那张设计图,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我。她的目光里泛着泪光,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以前的那个秋言回来了。
“其实我刚来这边就后悔了。”秋言开口说道:“那时候亚书要跟我分手,我又出了事故一时间我仿佛觉得天都黑了下来。之后我偶然间又看到了你的日记本,愤怒一下子就将我给淹没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可是那时候我真的被怨恨蒙蔽了眼睛。我恨那时候的亚书,恨着爸妈,恨着所有的一切。”
“自从来到这边之后我的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我总是会想起在离开前的那晚上你跟我说的话,你说你不喜欢闵亚书,你说我是你的姐姐你不会跟我抢。我相信你,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小穗,趁着今天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秋言看着我,认真地说道:“为我过去那些口不择言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为我没有做好一个姐姐而道歉。”
见秋言这样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我想我妈说得对,我跟秋言本来就还在乎着对方。见我哭,秋言也再也忍不住了。
于是一时间我们俩像是个傻子一样地站在门口不停地掉眼泪。
往后的两天,我跟秋言的关系渐渐地好了起来,不论是我妈还是闵亚书都感到欣慰。我的设计稿被秋言连夜找人做了出来换掉原先的婚纱,她说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她这辈子也能够这么一次。而我再看见秋言披上我给她设计的婚纱时,一瞬间忍不住泪流满面。
秋言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她有些愧疚地说:“小穗,对不起,曾经答应给你做的伴娘礼服我没有做到。”
我知道如果可以的话,秋言最希望的就是在她的婚礼上我们都穿着她设计的礼服。只是这一切,不会再有。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没关系的姐,这件礼服也很好看。再说了,这是你的婚礼,只要你最好看就可以了。”
秋言的婚礼是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所举行的,典型的西式婚礼。当她挽着我爸手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坐在我身旁的妈妈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终于当我爸将秋言的手交到了闵亚书的手上,我看见他们俩相视一笑。
“闵亚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秋言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宣誓台上牧师神圣对着闵亚书问道。
只见他看了一眼秋言,忽然笑了笑,说道:“是的,我愿意娶秋言为妻。这一辈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比爱我自己还要爱着她。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我都会始终的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见他的回答是肯定的,牧师又将脸转向了秋言的那一边问道:“那么秋言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闵亚书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是的,我也愿意。”
当秋言回答完这一句,闵亚书忍不住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一时间整个教堂内都沸腾了起来。我忽然想起了五年前我问闵亚书的那个问题,我问他还爱不爱我姐姐,那时候他说还爱着,可是却怕这份爱被时间给磨光掉。
但是幸好,幸好时光没有太残忍,终究还是还给了他们一个明亮的未来。
离开墨尔本的那一天,秋言抱着我哭了很久,让我有空一定要过来找她。我笑着点头,跟我爸坐上了回国的班机。
转眼便是大四,课业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紧张,我开始在A市的一家服装公司实习。最开始从底层端茶倒水,也去过厂房学习,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路小雅依旧在混着日子,按照她的话来说她不准备留在A市,等大四结束就回老家进个事业单位找个人嫁人生娃。
这一年,时夏依旧还是会找我,有时候我加晚班他也会骑着车来我工作的楼下等我。我们好像没有改变,但是很多事情似乎都在慢慢地转变着。
那是十月的某一天,时夏打电话来问我几点下班,于是我一出了办公大厦便看见他等在了那里。这两年时夏没有什么改变,如今大四也不像我这样忙着找工作,反而跟他的乐队开始参加一些小型的商业表演。如今,“青春乐队”这个名字已经在A市有着不小的名气。
我曾经问过时夏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他告诉我他希望青春永远不会散场,他们叫青春是为了留住青春,祭奠青春。
我想或许青春就是一段旅途,在这场旅途上我们会遇到太多太多的人。有人给我们欢笑,就一定会有人给我们眼泪;有人出现,就一定会有人离开。
我坐在时夏的自行车后座,有风微微的吹过我的衣角。
A市的霓虹早就已经亮起,这一片街道上的人很少,时夏骑得很慢。
“去吃点什么?”他问道。
“就学校旁的那家童记牛肉粉丝汤呗。”
童记在我们学校旁算是老字号了,大学的前三年我经常跟他们结伴来吃,反而工作了以后便鲜少再去。一是因为工作忙,二是因为太累了,下了班就想直接回去睡觉。
我跟时夏到童记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店内依旧是人声鼎沸。不少人再看见时夏过来的时候纷纷回头,即使认识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他似乎依旧还是人群的焦点。
刚坐下,我便忍不住地打趣道:“啧啧,是校园偶像的魅力就是不一样,你看隔壁桌的小学妹看的眼睛都直了呢。”
“喂,秋穗,你能不能别再乱开玩笑了。”时夏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拿过旁边的筷子擦干净递了过来给我。
这个月我比较忙,算起来跟时夏倒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不过就算没见依旧还每天保持着联系。我不会再在他的身上看到夏之歌的影子,我想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依旧没有跟时夏提过夏之歌,那个我羞于开口的理由我依旧不曾告诉他。
时夏跟我说着一些学校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旁边有几个女生害羞地互相推搡着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女生脸红了一片,羞怯地对着时夏说道:“学长,我们喜欢你的乐队很久了。”
时夏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礼貌性地回答道:“谢谢你们。”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女生将抱在怀里的本子和笔伸了过来,时夏接过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我。”
“我也要。”
……
后面的女生争相地将自己原先准备好的本子递过来,我笑着看着这一切。我忽然想起很早以前我跟时夏的对话,那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会组乐队。那时候的他告诉我他喜欢唱歌,唱歌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了新的意义。
看着面前现在的样子,我想总有一天时夏会站在一个大的舞台上将最好的自己展现给所有人来看。那些有关于青春的梦,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他会实现。
从童记走出来后,我们携伴往学校里走去。这一天的风很轻,头顶上有着大片的星河。路过学校操场的时候,有人在夜跑锻炼。时夏将车停在停车场后准备送我回去,回女生宿舍的路上有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经过。
时夏在学校里的存在感让他们忍不住侧目,再看到我的时候那些小学妹们又忍不住地带着探究的眼光。这两年来,路小雅不止一次地让我跟时夏在一起,在她看来我跟时夏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我能感觉到时夏对我的好,但是我只能够装作没看到。我的心里有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现在依然还忘不掉。想到夏之歌,我的眼眸不由得暗了下去。
“秋穗。”
是时夏的声音将我从情绪里拉了回来,我瞬间清明了过来,转过脸看向他问道:“怎么了吗?”
只见时夏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我的脸是一片认真。他说:“秋穗,还有半年我们就都要毕业了。这两年以来的相处,我真的觉得跟你很合拍。你了解我所有的一切,同样我也知道你很多的东西。其实早在前两年我就对你很有好感,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我更相信细水长流。之后的日子,我当是给了自己一个判断期,判断我是不是会继续喜欢你。事实证明,我花了两年的时候越来越喜欢你了。所以秋穗,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望着时夏眼睛里的一片深情,我一瞬间就慌乱了起来。
这两年来虽然我从最开始把他当成了夏之歌,但是之后我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每个人都是不可代替的个体。夏之歌是夏之歌,时夏是时夏,他们从来都是不一样的。自从我分明白了这一点后我便是真的把时夏当作朋友来相处,我知道他可能喜欢上我了,但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
我的懦弱让我不敢告诉他真相,而时间的流逝也让我越发的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
说我自私也好,懦弱也好,我甚至曾想过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但如今当时夏跟我告白,当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心里那个阴暗的秘密只会让我们两个都受到巨大的伤害。
见我不说话,时夏渐渐地变得紧张起来,好一会儿才慌乱地开口说道:“我知道忽然跟你说这一切你反应不过来,但是秋穗,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听他这么说,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向他有些歉疚地说道:“时夏,对不起。”
见我说对不起,他的眼眸一瞬间便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好一会儿才忧伤地开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对错。你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可是我能问为什么吗?这两年你的身边除了我也没有别的男生,而且最开始你明明曾经那么的迷恋我?为什么当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又不接受我?”
“时夏,我……”我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我不知道我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可能让时夏把我当成仇人,也可能从此就天涯陌路不相逢。
我怕了,我怕这样的生离。
见我犹豫,时夏接着说道:“秋穗,我真的需要一个理由,不然我怎么样都不会甘心。”
我看着时夏,这个人这张脸陪伴了我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可如今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分别。我想哭,可是泪含在眼眶里却又不能掉下来。
我咬着牙,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时夏,我不能接受你是我的问题。我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有个人,他在我心里已经住了很多年,我以为时间会慢慢地将我的喜欢磨灭掉却没想到竟然越发深刻。他就像是我胸口处的一个烙印,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猎猎的生疼。我承认我们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一开始我见到你的时候确实很迷恋你,因为你长得跟他实在是太像了。”
“我想你不明白失去一个人是有多痛,那时候我看到你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每次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仿佛让我觉得他还在我的身边,还陪着我一起的面对生活。你的出现就像是给我的世界里亮了一盏灯,让我原本无望的生活又看到了一点点的希望。我自私地把你当成他,却忽略掉了你的感受。”
“时夏,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哽咽着说道,我已经自欺欺人太久了。
我看见时夏的脸色在听我说这些的时候渐渐地苍白下去,他看向我的眼光里带着大片的不可置信。他说:“秋穗,你是说一直以来在你的眼里我都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虽然明知道这么做会伤了他,但是我还是沉重地点下了头。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下来,时夏好一会儿没再说话,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这世界上最哀伤的海。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开口道:“秋穗,你说了我跟他长得很像,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真的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
“可是我介意!”时夏委曲求全地话音一落下,我便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时夏,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该把你当成他,不该一直不告诉你这个真相。是我太自私了,自私到不管你也会难过。”
“不,你没错。”时夏过来扶住我的胳膊,说道:“秋穗,就当我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即使你看见的我永远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你不是夏之歌!”我甩开他的手,哭泣道:“你是时夏,你不是他。我早就知道你们是不一样的,只是那时候我已经真心的把你当成了朋友,我不想要失去你。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很无耻,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要挽留住我们的友谊。”
时夏的眼睛里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绝望,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地问道:“我们真的不可以吗?”
我没有说话,一边哭一边点头。
我还爱着夏之歌,我不能再任性地去伤害时夏了。
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他苦笑了下,转过身往前走。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背影拉的斜长,我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想我是真的失去时夏了。
这个曾出现在我不堪青春里最美好的温暖,终究还是被我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