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是个鬼,既然是个鬼,我就有责任弄死他啊。”风尘取下自己的墨镜,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说:“看在是你的朋友面子上,我就先放他一马。但是,如要哪天他要是对人造成了大的伤害,我还是会为民除害的!”
说到“为民除害”,风尘一派正气的表情。
我翻了个白眼:“你放心吧,他不会的。你还要不要去抓鬼了?”
我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声“啊——”地尖叫,这声音明显出自一位女性,并且音色中充满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我和风尘同时一愣,迅速打开了门,冲了出去。
同时出来的还有刘义成和杨一,以及其他某个客房出来的几个人。
刘义成指着我和风尘问:“你们怎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风尘猛地踹了几大脚。不过还没能把那门踹开,接着他又猛踹了两脚。
终于,门被他踹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卷发女子,正被倒吊在了天花板上,面色惊恐,大瞪着一双眼睛。
是被什么吊起来的?
我抬头一看,发现这女人竟然是被悬空挂在了起来。以我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瞧见有任何绳子一样的东西。
我还在发愣,身边的风尘已经飞出了几个飞镖一样的东西,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绳子被他割断了,女人身体头朝地掉了下来。
身边似乎有一阵阴刮过,原本还隔那个女人有好几步远的风尘已经到了女人身边,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女人。
甚至,女人的身体竟然神奇的平稳地躺了下来。
刚刚……不都是头朝下吗?
不止是我,现场的杨一和刘义成,也皆是目瞪口呆!
而其他的人,则被挡在了门口。
风尘单膝跪地,一只手托住女人的身体,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风尘的脸上,他的表情吸引我竟然多过了躺在地上的女人。
因为……风尘的眼睛——
他的黑眼球大约增大的两个圈,接着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应该是刚才进门的时候,用了什么身体里的什么特殊的功能,所以显现在了眼球上。
有这种眼睛的人,我见过两个,一个是学长,一个是宠承戈……
而他认真时候的表情……
我缓缓地向前一步,眼神紧紧地盯着风尘的脸。虽然……不太像,但他微眉的眉头,和嘴唇抿合的弧度,实在——像极了宠承戈!
“你……”
“死了。”我的话音还没有说出来,风尘便开了口。眼神有些悲怆,接着松了手,让女人躺在了地面上。
死了?
我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女人的脸上。她还保持着大张着嘴,瞪大眼睛的表情。
而在下一瞬间,大股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接着是鼻腔和眼睛。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七窍流血的场景,眼神定定地在始女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三秒钟,便不敢再看,赶紧调开了目光。
刘义成看了两眼,也被她恐怖的面部表情而惊到,瞬间转开了头。只要杨一,盯着看了老半天。
我对风尘做了一个报警的手势,接着和杨一他们退了出去。
死者叫樊琪,28岁,外企女翻译。
G市人,来文成是出差的。跟随他的老板一起考察一个公司的新产品。因为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个外国人,所以樊琪跟随着一起出差。
没想到,就这样克死异乡。
风尘因为第一目击者,被警察盘问了很久。虽然警察不相信他是道士为了抓鬼的事,当樊琪死之前大叫了一声,几乎这一楼的所有人都听得比较清楚。特别是隔樊琪比较近的我们几们,在经过警察资讯过后,更加确定了要那声惨叫。
“周小沫,你确定你听到了吗?”
“当然,我们当时一起进去的,不是说酒店里有监控吗?你们也应该查到了吧?”我贴着面膜,穿着睡衣打开门接受盘查。
警察在经过几翻盘问未果以后,把樊琪的尸体带了回去,进行进一步的解剖。后续结果是,樊琪琪竟然是因为内脏受到强力压迫,导致内出血过多而死。
风尘洗清了嫌疑,于第二天一大早又找来了。
我一夜没有睡,脑海里总是闪现在樊琪死时候的容貌,躺在床上就觉得自己背脊上发凉,就像是刚刚死去的那个女人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天大亮的时候,才终于缓和了一些,我眯着眼睛刚刚睡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做梦,就被一阵猛地敲门声给惊醒了。
“周沫!周沫!”
我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是风尘的声音。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眼睛都没睁开地问:“这么大早上的,什么事?”
“我一晚上没有睡了!”风尘一副郁闷不已的表情看着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我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愿意跟他扯,无奈地说:“我也一晚上没有睡,所以,我们先各自回去稍睡一觉,别的事,晚点再说?OK?”
“可是我没有钱交租了,没有地方睡。”风尘可怜兮兮地说。
“你该不会是要睡在我这里吧?不可能!”我翻了个白眼,用力将他推出去,接着把门锁上。
风尘在外面大叫道:“周沫,你要知道,我的腿劲儿是很大的。你不要人让我把门给踢了。”
我说:“你踢吧,踢了看宾馆不找你赔?你不是没有钱交租吗?难道会有钱赔门?省省心吧。”
没想到,风尘竟然真的往我的门上踢了一脚。“我可救了你一命啊,没有我,说不定你们现在还在另外一个都是死灵的时空呢。你们不是这么忘恩负义吧?”
“我不是给钱了吗?”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大,把林轩给吵醒了,打开门不满地问,“我记得我昨天就已经给了你一千块,怎么今天就没有钱了?”
我见林轩出来了,便打开门说:“你出来就好了,这人真的像块膏药一样。你让他在你那里睡吧。“
“你敢跟我睡吗?”林轩问,“昨天晚上我门上那一脚是你踢的?”
“是呀,我准备把你抓了的,结果小周沫妹妹不让我这么做。”风尘用脚踢了踢林轩的小腿,“既然你愿意收留我,那我就进去了,bye……”
风尘进门前,向我做了个飞吻。
我一直阵恶寒,赶紧关了门。想了想,把窗帘也拉上了。
接着便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觉。
但却睡了很久也没能睡着,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就是不肯入睡,意识分外的清醒。
因为拉上了窗帘,房间里变得有些阴暗。我盯着天花板,一不小心,忽然看到宠承戈的脸!
这一眼,令我吓了一大跳,但再看时,那张脸已经不见了。头顶上只是一个没什么特点的白色的天花板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接着闭上眼睛。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睡着以后,果然看到了宠承戈。
他依然穿着一身黑,站在一处悬崖边上。我站在他的身后,两人只隔了一米左右。宠承戈站在我对面,因为背对着我,所以完全看不见脸。
接着,他转过身来,向我伸出手。
我向前走了一步,但很快怀疑他这该不会是要拉着我一起跳下去吧?
这悬崖是哪里啊?高不高啊?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我依然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在干嘛?”我问他。
宠承戈笑了笑,他的身后升起一股白色的雾气,这雾气围绕在他的身边,接着原本灰蒙蒙的天气,忽然放起光来。一轮阳光从空中凭空升起,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使他的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
因我早已经习惯他这样不像活人的脸色,便也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他格外地好看。
他向后退了一步,身影似乎已经要没入那团雾气当中。
“这里是哪里啊?”我问?
我感觉到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一阵温暖的感觉。
越是靠近他,就越是觉得温暖。我有一种幻觉,总觉得宠承戈就是那光与热的发源地,我只要靠近他,就会被烤热。
当然,这只是一种臆想。他是阴间的恶鬼,几千年的阴气缠身,怎么可能会发热。
“跟我走……”宠承戈直直地向我伸出手来。
看着他身后的悬崖,我有些迟疑了。但还是把手交给了他。接着我发现他往后退了一步。
“跟我走吧……”蛊惑一样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白展翅的话,想到了利用我的身体延续下一代的事,已经递过去的手,猛然抽了回来。
宠承戈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紧接着他的后退的脚步一下踩空,整个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山崖上坠落了下去。
我的心犹如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拳,也顾不得前方是什么了,猛然跑上前,想要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宠承戈——”
我就这样,在极度惊吓和紧张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