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倾一下子被惊得眼泪僵住,停滞在眼眶里,大大的眼睛里一颗泪珠在里面滚动,好半天才滚落下来,她错愕地看着已经站起来走过来的厉苍衍。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的衬衣,衣领处是白色的边,纽扣是黑色的,衬衣十分修身,包裹住他结实的身子,腰部被黑色的皮带紧紧束住,身形显得愈发颀长,衬出他完美的身段,发丝短且精神,瘦削却刚毅的脸庞带着一丝戏谑,一丝玩味,深邃而漆黑瞳孔像是黑夜最耀眼的星辰,闪烁着夺目的光辉,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裴倾错愕而震惊的凝望厉苍衍的俊脸,在他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时候骤然屏住呼吸,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两颊飞上两抹桃红,她蹭的站起来,准备夺路而逃。
可是,就在她刚准备走的一刹那,他已经一把握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勾了过来--
裴倾一下子撞到他结实的怀里,她震得惊呼:“啊--”
厉苍衍的手忽然捂住她的唇,阻止她要呼出的声音。
他笑得邪气斐然,似乎笃定了她在办公室里不敢大声说话。
他的手依然盖在她的唇上,凑近了她,小声说:“裴倾,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女人,你平时装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候,却自己给自己走后门!”
裴倾挣扎,却被他一把禁锢住。
裴倾隐隐觉得他对她似乎有种咬牙切齿的莫名恨意,握着她腰的手那么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腰都这折断。
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试图挣脱他,“你放开我!”
“裴倾!”厉苍衍冷冷的一声住她,讥笑:“裴倾,你这种平时一副正经样子犹如老处女一般的所谓正经女人,背后只怕是放荡,主动,以色诱人的女人!”
突然,他一个大力把她放倒,压在沙发上,不留半点余地。
裴倾被推的仰面倒在沙发上,错愕的瞪着厉苍衍那满脸的嫌恶之色。
此刻的厉苍衍,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带着满身戾气。
裴倾清亮的眸子渐渐蓄满泪水,张了张嘴,竟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气的浑身哆嗦,她什么时候是那种女人了?
厉苍衍忽然凑近她的唇,言语极其挑衅:“裴倾,我想要什么,还没有得不到的,先前跟你约炮,你装的跟个贞洁烈女似的,在贺钰那里怎么就那么放得开?是不是他能满足你的要求?是不是他能满足你?你以为你是白莲花啊?”
裴倾紧紧咬着嘴唇,厉苍衍的话让她觉得受到了羞辱,同时也感觉到厉苍衍那口气像是吃醋的男人,就好像被红杏出墙的老公一般,可是,她不能接受他对自己的侮辱。
她娇俏的红唇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层水雾,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
而她这幅柔弱的样子,怎么能不让男人心生怜惜?
可是,厉苍衍却更恼火起来,装可怜?
刚才她撒谎可不是这样子,她那倔强的样子,可是比烈士还坚贞,还硬气!
这会儿又装白莲花了!
厉苍衍瞬间就恼火起来,她以为她哭的这样子,他就不羞辱她了?
他要的就是她难受的样子,他很期待这个美丽的女人情绪崩溃且名誉尽失的下场!
厉苍衍粗鲁地低头亲上了裴倾的唇。
裴倾被亲吻,被羞辱,立刻反抗,可是,她还没有张口,他已经咬了她唇。
“啊--”
有血腥味顺着唇流下来,她觉得唇上好痛,痛得头皮都跟着发麻了,她终于不再沉默,扬起手就朝着厉苍衍一个巴掌扇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两人都是一僵,厉苍衍一顿,把她的双手禁锢住背在身后,又低头,狠狠地咬住她的唇。
这个吻很深,深到了裴倾的喉咙处,她无法呼吸。
厉苍衍的吻,带着血迹,带着惩罚,一直吻到裴倾浑身从僵硬到酥软,到再也不挣扎,他才猛地放开她,唇角一扬,一个优美而邪气的弧度:“裴倾,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否则,滚出警局。”
痛,嘴上很痛!
裴倾看着他,厉苍衍脸上有她拼命打的耳光印!
她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痕迹,瞪着他,冷声道:“厉苍衍,我错看了你,你欺人太甚!公私不分的人是你!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不干就不干,离了警局,我一样可以生活!”
“这可说不准!”厉苍衍一点都不怕她的威胁,“听说你跟裴家的关系很僵,你以为你可以当裴家的继承人了?裴成安好像找了另外的继承人,不日就将公布!”
裴倾瞬间错愕,裴成安真的找了新的继承人了吗?
原本裴倾是裴家唯一的孩子,裴倾不知道裴成安为什么只有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儿,她进裴家的时候裴成安曾说过让她继承裴家的产业,但是裴倾那时对他的态度很差,大概久了,裴成安就真的失望了,又选了继承人?但是,厉苍衍是怎么知道的?
“你调查我?”裴倾冷声质问。
“是!”厉苍衍直言不讳的回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肿了,带着很重的巴掌印,可见裴倾刚才那一巴掌有多重了,这小女人居然敢打他耳光,看来他真的不能放过她了!
“卑鄙!”裴倾忍不住骂了一句。
“哼!”厉苍衍玩味一笑,“我可以是光明磊落的人,但也可以不择手段,光明磊落和黑暗并驾齐驱才能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而你,又何尝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犀利地望着裴倾,那眼神里带着的鄙夷让裴倾差点都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要打着君子的旗号做些小人的行径却还自命不凡的以为自己很高尚!裴倾,你什么都不是!”厉苍衍的话,很犀利。
裴倾的脸上一阵儿火辣辣的,只觉得他说的不对,却又反驳不出来!
她又何尝是干净的?
她低下头去,转身就走,不打算跟厉苍衍再说一句话。
身后,是厉苍衍低沉的男声传来:“贺钰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圣洁,他也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但他绝对不是你这样的伪君子!”背着厉苍衍,裴倾站在门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曾经以为,厉苍衍是这个世界上最认真最职业的警察,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曾经?”厉苍衍在后面咀嚼着这句话。“我现在也是绝对比你职业的警察,裴倾,你是公私混为一谈的警察,你永远做不好警察这个职业!你做什么都不会做好!”
这个帽子扣得是不是太大了?
裴倾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厉苍衍,威胁:“你不要以为你空降而来有几个关系就这样任意决定我的人生,我不受你的威胁,你若逼急我,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你不是兔子,你是狼!喂不饱的狼!”厉苍衍在给她定义!
裴倾又气的哆嗦了!
他怎么可以那样子,他不是男神,他是恶魔!厉苍衍就是个恶魔!
厉苍衍欣赏着她失控又失望的样子,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突然穿过一个邪恶的念头,他道:“而且是一头母狼!我期待着驯服你这只小母狼!”
裴倾的身体一动,这句话,竟然犹如在她心里砸下一颗巨石,带来异样的反应!
“把跟贺钰的之间的话说出来,不然我告诉局长,你私自隐瞒,到时,你可就被移送到检方了!”这个威胁绝对的够分量。
裴倾一下子怒到极致,咬牙切齿,瑟瑟发抖:“厉苍衍!”
厉苍衍忽然大笑起来:“呃!生气了,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裴倾决然转身离去,啪的一声重重地带上了厉苍衍的门。
门内,厉苍衍的笑容是瞬间停滞,转而换成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裴倾躲到了卫生间,把自己锁在里面,啜泣不止。
哭到很久后,她才整理好心情,回了办公室。
她没有任何行动,没有离开办公室,也没有再工作,就坐在那里发呆!
索性,一个下午,没有人找她,她也不知道案子进展的如何了!临近下班的时候,她逮到了崔毅,问他:“崔毅,案子怎样了?”
崔毅看到她的眼睛,有点红肿,皱皱眉,关切道:“裴倾,你哭过了啊?”
裴倾有点尴尬,立刻摇头:“没有,我眼睛有病了!”
崔毅看看她,他是法医,死人都能解剖出证据,就不揭穿裴倾了!他看看她,眼神复杂,良久,才说:“裴倾,你是不是得罪咱们头儿了?”
裴倾一下张大嘴巴,眼里带着懵懂,难道厉苍衍跟大家说了?
“厉队不让把案子的进展告诉你!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纪律要求,可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崔毅百思不得其解。
裴倾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他并没有急着处理自己,而是把她孤立起来,果然是个卑鄙的伪君子!
“我明白了!”裴倾点头,又问了句:“贺博铭有被羁押吗?”
崔毅看着她,“裴倾,抱歉,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裴倾一下子怔住,她眼神复杂地对上崔毅的眼睛。
崔毅十分无奈,一咬牙,决定说了,“裴倾,贺博铭——”
这时,厉苍衍的声音在大办公室门口响起,打断了崔毅的话:“崔毅,你的活来了!现在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