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苍衍眯眼望她，盲目相信爱情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而眼前嘴里说着爱情的女子，她的眸中，有着向往，有着坚贞，却也有着无处言说的哀默，似乎是绝望一般的感觉。
怎么会有哀默？
怎么会绝望？
难道她爱着一个人？
管她爱着谁，这些与他何干？
厉苍衍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且潇洒迷人。
他望她，那眼神带给她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只见他勾唇嘲弄一笑道：“你能做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倘若那个男人辜负了你，你还爱他？”
裴倾轻挑眉梢，道：“我能！我可能会离开他，但是还是会爱他，此情不渝！不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我的爱情初衷！”
厉苍衍冷哼：“盲目！”
“爱情本身就是很盲目的呀！”裴倾不疑有他。
厉苍衍沉默下去，望着她半天，“你爱过人没？”
裴倾一愣，脸微微红了，好在是晚上，看不到她脸上的颜色，她岔开话题：“厉队，我们是不是该回单位了？”
厉苍衍却有点固执，非要寻求这个答案。“岔开话题？是说不得，还是不想说？”
裴倾一怔，道：“爱过！一直爱！只是他不知道，当初爱他的时候他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后来听说他们分手了，原因不明。”
“为什么不去找他？”
裴倾笑笑，带了点自嘲：“我爱他，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我不会去找他，这辈子都不会，我只会默默地爱他，这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我自得其乐，独享其苦。”
厉苍衍心底一震，一抬眸正对裴倾投来的目光，她望着他的眸子深处似有柔光点点，透过他的眼，直入心间，轻轻地一颤。厉苍衍别过脸去，竟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他感到震撼的同时，也觉得她傻，或者这只是她的障眼法，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到底怎样呢！
他冷声，带了点讥讽的意味：“无病呻吟！”
裴倾视线落在厉苍衍的脸上，良久良久，眸光轻垂的同时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和挣扎，幽声道：“我喜欢，谁管的着？”
这话绝对带了挑衅的意味，厉苍衍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似老实巴交的裴倾会这么说。
厉苍衍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眸底划过一丝深痛的恨意，转瞬即逝。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原形毕露，这就是女人！
裴倾却不在意自己一时的狂言。
她忍耐很久了。
真正的自己都快忘记了！
她曾经是那样快意地生活，如今却是左右权衡，百般憋屈，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无法表白，还不能说点自己的内心世界的话，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厉苍衍似乎很不以为然。
可是那又如何？
她喜欢，他也管不着！
何况她也不会让他知道她爱着他！
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栗然爱着他！
爱了五年，此情不渝，千金不移。
栗然？！
裴倾？！
裴倾低垂下眼睫，她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因为栗然已死，裴倾还活着。
只觉得一股悲凉涌出，莫名湿了眼眶，溢出太多伤感和无奈以及难以宣泄的哀默，无边无际，蔓延在周身。
厉苍衍看着她浅浅的蹙眉，眼中快速闪过各种不同的复杂神色，看她一下子黯淡了眸光。
他眯了眯眸子，淡漠道：“你倒是很狂！”
裴倾扯了扯唇，寂寞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