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此时双眼紧闭,但绝对不是之前那种一脸享受的模样,而是一脸痛楚。
“疼,心里那股火气刚刚突然烧的厉害了。哎哟!郝剑,你是不知道这种疼痛有多疼,就好像……有人在点火烧你的骨头!”
话说到最后,白静都有些疼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了,但她还是坚持努力睁开眼睛:“郝剑,你……快,快问问你师父,我想,我的伤情陡然加重,一定和你刚刚用的药有关!”
她的表情努力保持平静,语气里也没有责怪郝剑的意思。
这是怎么闹腾的?老鬼昨天不是说这药基本上就是药到病除了,怎么现在用了药反而是病情加重了呢?
郝剑在脑海里快速的将配制药丸的整个过程又回忆了一遍,应该全部都是按照老鬼的叙述严格执行的,没有违规操作或者是操作漏洞。
唯一可疑的就是那雪蟾浸泡过的药水。
看着眼前白静痛苦的样子,郝剑也顾不上从雪窝小村出来的时候,老鬼交待过,不要当着外人面给他打电话的戒告,连忙掏出了手机。
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求老鬼这一条路了。
一边拨号,郝剑一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是下午的三点多钟。
按照他对老鬼的了解,通常他每天都会睡午觉,这个时候正好是刚刚起床。
果然,电话拨通后铃声不过响了几下,那边就传来了老鬼的声音:“干嘛,小子?还有什么事儿?昨天晚上不是才通过话嘛?”
一边说,一边还打了个哈欠。不用看,郝剑能猜的出来老鬼现在的样子--他一定是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配合着身体的姿势,伸懒腰。
“老鬼叔,可不好了!”郝剑慌里慌张:“俺按照你说的,配了药给俺朋友疗伤,可不用药还好,怎么用完了药,俺朋友说身体里火气更大,烧的骨头都是疼的呢?”
电话那断,老鬼惊讶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啥玩意儿?用了药伤情更重了?不能吧?哎,俺问你小子,你是按照俺说的那样配制的药嘛?你可得留意了,那十种原药的用量连一钱都不能差,差一钱,药力就不一样了!”
郝剑在接听电话的同时,眼睛的余光看向一旁的白静。她似乎更难受了,终于站起身,跑向屋子角落里放置的冰箱旁,一把拉开冰箱门,伸手拿了一瓶冰水出来,咕咚咕咚的就往嘴里灌。
一边灌,嘴里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哎呀妈呀,可不行了,再不降降温,我感觉都要烧死我了呢!”
“那十种原药的用量,俺严格按照你给的数字弄的,俺保证一钱都不差,电子秤称的呢!”郝剑看着白静难受的样子,心里焦急:“老鬼叔,你快想想办法呀,俺朋友现在难受死了,她可是救过俺命的朋友……”
电话里突然传来几句含糊不清的女声,郝剑听了,像是王寡妇说话的声音。
看来,老鬼还真是没有瞒他,老鬼现在应该是就住进了王寡妇的家里。
“药用的对,药量也对,那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呀!”老鬼的声音里透着疑惑,稍稍沉吟了一下,又道:“小子,那你跟俺说说,你配药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异常?”他想起了雪蟾浸泡后的怪事儿,于是连忙道:“老鬼叔你要不说俺还真忘了,要说这怪事儿还真有,就是雪蟾在水中浸泡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后,俺发现那水变成了淡黄色,而且,水中还有一些浓浓的尿骚味道。甚至用这水调和出来的药丸也都透着老远就能闻到了尿骚味!”
“尿骚味?浸泡雪蟾之后,水是淡黄色的?”老鬼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而且声音里还带着紧张。
通常情况下,老鬼脾气温和,说话时声音里透着稳重和低沉,如果他的声音突然变大,郝剑知道,那一定是发生了在他看来是“大事儿”的事情。
“嗯,就是这样,俺是一五一十的说的,俺也觉得纳闷儿呢,平时俺把雪蟾放在水中浸泡,泡完之后,清水还是清水,根本没见过今天上午浸泡过后那样的颜色。”
郝剑说话的时候白静手里拿着一瓶又刚刚开启了盖子的冰水儿从他面前走过,径直走到了房间的空调出风口下站着。
看那样子,她现在依旧是燥热的不行。
“小子,雪蟾交给你,你是不是按照俺教给你的保养方法,经常保养?”
老鬼的语速比之前快了许多,听上去很着急。这也难怪,他一向视雪蟾比他的生命还重要,现在听说雪蟾有可能是出了事儿,他能不着急嘛?
“对呀,俺是按照你说的,每隔半个月左右就用清水将它浸泡个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放在通风的地方,让它自然阴干,阴干之后收藏在密闭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些都一点儿没敢马虎!”
郝剑一五一十的答道。
电话那端突然沉静了下来,传来的背景声音中有狗叫声,还有远处谁的说话声。
这个时辰,正是雪窝小村里的村民比较闲的时间,有时候,隔着很远的距离,闲的无聊的两个人都能扯着嗓门儿聊上几句。
“老鬼叔?老鬼叔!”
郝剑对着手机喊了两声,然后将手机拿在眼前看了看。
没有挂断,手机和老鬼那边的手机还处于连线状态。
“俺在听!”
手机里突然又传出了老鬼的声音,郝剑连忙将它重新放在耳边。
“俺听你说的这个样子,雪蟾出事儿了!”老鬼在刚刚那阵子紧张过后现在声音又稍稍低了一些下来:“呃,可惜俺现在不在你身边,要不然的话,俺亲自看一眼雪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雪蟾出事儿了?”郝剑大感诧异:“老鬼你别吓唬俺,雪蟾俺整天都用袋子装着,吊在俺的裤当里,生怕它出事儿,这咋就能出事儿了呢?”
“什么?你用吊在你裤当里的什么什么雪蟾泡水,然后用那水制作药丸给我吃?”
几米开外,白静瞪着大眼睛看着郝剑,一脸的难以置信或者是和他誓不罢休的样子指着他:“难怪,那么浓重的尿骚味!郝剑,你,你恶心不恶心?”
要不是眼前站着的是郝剑,白静这次绝对会跳起来,然后凌空一个大嘴巴扇在他脸上才能解去心中那份“恨意”。
“怎么回事儿?郝剑,你身边儿好像是有人说话?”
老鬼的声音穿了过来。
郝剑一惊,这才记起临下山前,老鬼曾经千嘱咐万叮咛,千万别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给他打电话。
现在,他明显是犯戒了。
于是,他连忙用手捂住手机的传话器,虎着脸对白静道:“你可别瞎咋呼了,什么跟什么呀你就在那儿咋呼上了?雪蟾待的地方和它身上的尿骚味,那是两码事儿!俺警告你,现在俺跟俺师父通电话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打电话,我还不能说话了?吵着你了呀?嘁!”
白静叛逆的性格让她对郝剑表现出不屑。
“哎呀,俺现在给你讲不清楚,总之,俺和俺师父通话,你在一旁别说话就是了!俺求求你,千万别再说话!”
郝剑一手捂着手机送话器,冲着白静鞠了两鞠。
他了结白静,要是跟她对着干,她偏偏还就来劲,但要是顺着她的话,她很快就偃旗息鼓。
果然,白静是吃软不吃硬,见郝剑那滑稽样,不由得朝着他挥了挥手:“好吧好吧好吧!”
说完话,抽起手中拿着的冰水瓶儿,一大口凉水灌进了嘴里。
郝剑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那一瞬,他发觉她的脸色比之之前似乎好了一些,想必,体内的灼烧之痛应该是减轻了。
他快速将手机拿在耳边,里面传来老鬼焦急的声音:“喂?喂!喂!小子,你干嘛呢?咋还没音儿了呢?喂……”
“呃,在在在,俺在这儿呢老鬼叔!”郝剑连忙作答:“谁知道怎么搞的,刚刚可能是信号不好,要不然就是串号了什么的,俺咋还听见有别人说话呢?”
电话那端稍稍沉静了一下,继而老鬼问道:“不是你身边儿有别人在说话?”
“哪能呢老鬼叔,俺下山前,你不是交待了嘛,不让俺当着别人的面给你打电话,俺记着呢。”
“呃。”老鬼哼了一声,随后道:“雪蟾肯定是出事儿了,但按照你说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郝剑连忙追问。
“雪蟾是天下最厉害的祛邪扶正之灵物,它能自动对身边五米左右距离携带邪气的物体做出反应,俺估计,在你身边就应该有邪气存在,而且,那个身负邪气之人还知道你身上带有雪蟾!”
老鬼说道。
他的话令郝剑一头雾水的同时又吃惊不小。虽然老鬼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郝剑知道,老鬼从来不说假话,也不说不靠谱的话。
从老鬼嘴里出来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老鬼叔,什么意思呀?你咋知道这多呢?俺身边儿……”
郝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鬼给打断:“俺刚才不是对你说过嘛,雪蟾出事儿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身携邪气儿之人撒了一泡尿在它身上,这样一来,可以遮蔽它却邪扶正的功能,那个身带邪气的人就可以靠近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