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的抽噎声戛然而止,她的大眼睛里闪着茫然的光芒,瞪着眼前的郝剑:“郝总,你,你刚刚说什么?”
她难以置信,郝剑居然不懂什么叫做“潜规则”!
那他刚刚对她做的这一切算什么?她“自作多情”,认为他要潜规则她?这不科学呀。
“咳咳……”郝剑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端着总经理的架子,不急不慢道:“你刚才说潜规则,俺对这个词儿还不是太明白,你们这些九零后的小姑娘,就是喜欢自己创造些生词,弄得别人很难明白意思。”
“噗嗤!”舒畅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郝剑依旧还绷着脸:“俺说的不对嘛?这个‘潜规则’,是你自己发明创造的吧?俺说呢,俺都没听说过。”
舒畅看他脸上挂着严肃,而且说得一本正经,不由相信了他,真的是不知道“潜规则”这个词儿。
既然连这个词儿都不知道,那他又何谈对她有“潜”的意思?
舒畅一下子醒悟过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不由羞的脸色绯红一片。
“潜规则这个词儿,还真不是我发明创造的。嘻嘻……”她觉得整个事件真的很狗血,于是破涕轻笑:“它的意思从表面上来看,就是说行业内暗藏的规则。但很多时候,它被引申出另外的意思,在社会上很通用的。”
舒畅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和“坏坏”的郝总在这儿心平气和的谈论“潜规则”。
心情一放松下来,大脑里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放松,她突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真的很有可能就是郝总刚刚在追问的事情。
“引申出另外的意思?什么意思?”
郝剑拿出“不耻下问”的劲儿头,对“潜规则”这个词儿穷追不舍。
“潜规则”引申出的意思,这会儿在这种状态下说就有些暧昧味道了,舒畅两片薄薄的红唇嗫嚅了几下,一脸的囧态:“它,它引申出来的意思,有很多,那得看用在哪儿。”
她想敷衍过去,于是应付道。
偏偏遇见郝剑爱较真儿,又想早日完全融入到都市生活中去,不弄懂了誓不罢休:“呃,这么复杂?那你就跟俺说说,就你刚才那个用法,怎么个意思吧!”
说着话,他还冲着舒畅很大气的挥了挥手掌。
看郝剑那一脸“渴求”知识的劲儿,舒畅觉得不给他解释清楚,看来他是不会罢休。
于是,她心一横,低头闭着眼睛,嘴里飞快道:“在都市职场里,会有男上司‘欺负’女下属的事情,而女下属往往因为不敢得罪男上司而被迫接受,这就是我刚刚说的‘潜规则’的意思!”
“男上司,呃,就是俺。”郝剑似懂非懂,嘴里嘟囔着在舒畅身边来回踱步:“女下属,呃,就是你。男上司欺负女下属?俺没有欺负呀?”
他一边嘀咕一边回想着舒畅刚刚说的那些话,什么“初女”呀,还没有男朋友呀之类的,突然,他的脚步停在了舒畅面前,一脸彻悟的表情:“呃,俺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你刚刚哭哭啼啼的,原来你以为俺是要让你当俺的‘下扇儿’!哎呀妈呀,你把俺想成什么人了?”
两人近在咫尺,他的眼光很自然的被舒畅霸气侧漏的匈器给吸引了过去。
赵诗雨给璟瑜公司里的美女们定制的工作服完全是仿造空姐的工作装,短袖深蓝色套裙,腰间一条细细的,带着金色金属光泽的腰带,硕长的脖颈处围着五彩的丝巾,头顶一样戴着一顶深蓝色的空姐帽。
“下……扇儿?郝总,‘下扇儿’是什么意思?”
郝剑话音落地,轮着舒畅面露不解了,她稍稍抬起一些头,眼光看向郝剑问道。
郝剑连忙将粘在她匈器上的眼光移开,张嘴道:“呃,这个是俺家乡的话,意思和你刚刚说的‘潜规则’差不多,就是,就是,对,就是城里人时髦话说的‘情人’。那哈,俺没有想到‘潜规则’你,你误解了。”
初谙世事的美少女被他这样近距离的盯着,而且又是在封闭的两人空间里,四周安静的充满暧昧,她不由小心肝又狂跳起来。
舒畅此时只想赶紧从郝剑身边离开,离开这个让她莫名其妙觉得脸红心跳的环境。
于是她将刚刚想起的那件事主动交代:“郝总,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儿我想起来了,昨天中午午餐酒会的时候,是有几个人没有拿贵宾请柬,我就放他们进去了。”
“呃?”郝剑看着舒畅。
“那是因为有很多贵宾都认识那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个先生,贵宾们都很尊敬他,而且他也说是你的朋友,所以我这才放他们进去!”
事情说完,舒畅又主动承认错误:“这件事是我没有坚持原则,我会吸取教训,以后在工作中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郝剑,一幅可怜兮兮楚楚动人的样子。
“嗯,知错就改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郝剑嘴里轻飘飘的初来一句话。
“那,郝总,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儿,我就先下去了,快下班了,等下还要做一天经营的轧账工作。”
“去吧,去吧!”
郝剑冲着她宽容的一笑,随即还很亲切的挥了挥手。
舒畅脸上也绽出妩媚笑容,随即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真像是山杏儿。”他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脑海里回忆起在雪窝小村第一次和山杏儿在村头小树林里亲嘴儿的情景。
等舒畅的背影都在门外消失了,郝剑这才想起赵诗雨交待的“杀鸡儆猴”,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掌在额头上轻拍一下,然后用手掌压着头皮,轻轻向后捋了两下头发,嘟囔道:“这样鲜嫩的小美女,俺咋能下得了手惩罚?俺想爱都还来不及……”
但回家赵诗雨肯定是要过问这件事情的,郝剑于是开始脑补该如何应付赵诗雨。
突然想到舒畅刚刚哭哭啼啼的样子,又想起她说的母亲住院需要钱,老爸也需要她的钱去救所以她不能丢了这份工作那些话。
一个念头在他心头涌起:她老爸干嘛需要她的钱救?
好像这一点舒畅刚刚两次提起但都是一带而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不过,这个念头在郝剑心头也不过是一闪而逝,他更多的想的是将舒畅说的这些话怎么样组织好了,应对赵诗雨的盘问。
晚上要到张琳家里去吃“大餐”,所以他在离开璟瑜之前用公司的座机打了个电话给赵诗雨,编了个晚上临时需要在丽人女子医院里值班的谎话,告知赵诗雨他晚上不会回去了。
晚上八点,东海市新申路口,大蓉和茶楼前亮着两盏散发出柔和灯光的大红灯笼。
大蓉和茶楼,东海颇有名气的茶楼之一,它坐落在新申路口旁的一条幽静胡同内,胡同里是东海市的老住宅区,那些民宅处处透着古朴,和“大蓉和”茶楼有意布置的古色古香氛围倒是颇为融合。
郝剑走进茶楼里立马嗅到一股好闻的熏香味道,耳畔响起的是古筝弹奏的一首轻缓音乐,仿佛进入小桥流水鸟鸣花香的世界。
放眼整个一楼大厅,用树根雕刻的桌椅透露着自然的清新,十几张桌子几乎是座无虚席,有的一桌几人正开怀畅谈,有的桌子上则纸牌甩的正欢,还有的一桌也就两人,却是谈性正浓,一脸欢愉。
东海市出产绿茶,市民多喜爱饮茶,夏日的晚饭后泡茶馆里喝上一壶茶,和几个朋友一起叙叙天南地北,倒也是一种主流的休闲方式。
“先生,请问您是不是姓郝?”
原本站在收银台里穿着黑色印花雪纺连衣裙,有着大波浪卷披肩长发的一个熟女笑吟吟的走到正东张西望的郝剑身边问道。
女人三十岁上下年纪,黑色的连衣裙让她显得更加成熟与神秘,随着她的近身,郝剑嗅到一阵淡雅的清香。
“呃,对,俺就是姓郝!”
郝剑看着她答了一句,不过眼神里却透着疑惑,他并不认识,或者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画着淡妆显得妩媚的女人。
“噗嗤!”
女人听着郝剑那带着浓浓酸菜缸味道的话不由掩嘴一笑,似乎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她要等的人:“郝剑对吧?跟我来吧,马哥已经等你多时了!”
话说完,纤柔的杨柳小细腰在郝剑面前好看的扭了一下,丰满的美屯摆动,大长腿已经迈出一步,向着前面的楼梯口走去。
郝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女人是马小手叮嘱了,专门在门口等他的。
看着她略显风骚和成熟的背影以及那轻微扭动着被裹在裙子里的美屯,他的心里莫名冲动一下,突然想起了张琳。
这个女人,和张琳一样的丰腴一样的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