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停在环城路边一个正在拆迁的工地上。
林小军和周诗雅都被这个警察拖下车,放在了一堆拆迁下来的旧砖块上,让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坐下,而他,却从车上拿出了一把剃须刀,轻轻地一拉,锋利的刀刃就完全展开,月光下,刀刃发出了一片冰凉的银光。
他的眼中放射出毒蛇一样的阴狠,整个人都哆嗦起来,那是一种奇异的兴奋,是将要杀人见血而感觉到的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等,等一下,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林小军此刻很虚弱,说话也没精打采的。
凶犯站住了脚,扭着头看着那轮明亮的月色,诡异的笑笑。
“你想拖延时间,不过你不要指望会出现什么奇迹,要知道,在你们专案小组里,刚好有我一个警校的同学,每次,我都能轻易的从他那里得到消息,此刻专案小组的人都在立交桥那面,没人能救你们。”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两人会和过去那三对夫妇一样的死去,但是,我想知道你的动机,你难道不愿意把你的心里话对人讲讲吗?这么轰动的一件大案,却没有一个人理解你,这太没有成就感了。”
林小军的话好像起了一点效果,凶犯沉默了片刻。
“是的,没有人理解我。”他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又说:“三个月之前,和我结婚了6年的老婆背叛了我,和另一个比她小5岁的男人走了,那个男人很帅,也比我有钱,他们带走了我的孩子,带走了我的生活和幸福……其实,我在结婚前就知道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就喜欢去那些舞厅,歌城,娱乐场所,但我爱她。”
“你是说他们私奔了?”
“不,是离婚,我笑着和她到民政局办的手续,因为她已经不爱我的,也背叛了我。”
“那你也杀掉了他们?”
这个凶犯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林小军:“怎么可能?她是我孩子的母亲,还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怎么能杀她。”
“我靠,你真******有点变态,你真应该杀的是他们两人,你却找其他夫妇杀。”
“你不懂,我是怕他们重蹈我的覆辙,我是提前让她们解脱,女人都靠不住,养不家。”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愁苦的神色。
周诗雅的头无力地靠在林小军的肩头,有气无力的说:“还和他废话什么,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可恨,我们落入了他的魔掌。不过也好,能和你在一起,能和你一起死,我还是死而无憾的。”
“不会吧周诗雅同志,你难道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一点留恋?”林小军带着疑问说。
周诗雅微微的动了动头,这样就能看着林小军的侧脸:“我也留恋啊,最可惜的是我连爱情都没有感受过,林小军,假如我们有第二次生命,你会喜欢上我吗?”
林小军叹口气,说:“问题是没有这样的假如,这个设想是不成立的。”
凶犯也桀桀的怪笑了两声,说:“不错,这样的假设根本不成立,你们不会活过今天了。”
林小军抬头看着那个凶犯,没好气的说:“你丫的闭嘴,我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
凶犯愣了愣,靠,你都快死的人了,脾气还这么大。
周诗雅却笑了:“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手铐打开了,也该帮我打开吧?至少我吸引他说了这么多话,给你腾出了这么多的时间。”
“嘻嘻嘻,臭小子够精明的,连这都让你发现了。”
说话中,周诗雅一下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坐直了身体,好整以暇的给林小军打开了手铐。
林小军摸摸被手铐勒的难受的手腕,嘴里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凶犯彻底傻眼了,他像是看到了鬼魅般的连连后退几步:“你……这迷药的药性至少能维持五个小时,你们,你们怎么没事了!”
“且,这要看对谁了,对我们两人,你这迷药就不够劲了,听没听说过一种功夫叫内功吗?可以排毒冲穴,抵御暗算?”
凶犯脸色卡白,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突然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摸出了手枪,这可能给了他一些勇气:“把手铐带上,要不我……”
没等他说完,林小军一声暴喝,恰如雷鸣:“杀!”这吼声深沉内敛,震得人心头发慌。
但见离好几米远的林小军脚下一顿,人影腾空而起,整个人雄鹰展翅般的扑去,又如老虎跳山涧,威猛无比,刚烈无筹,犹如一片乌云,在天空诡异的飘行,身形鬼魅般扑到了凶手的头顶,他身体扑击的同时,单臂一杨,把凶犯整个人都笼罩在拳势之内,两臂开展,肺部呼吸震荡,配合全身的骨节骨节咯咯的发响,大吼一声:“去死吧”。
凶犯全身抽搐一下,他也预感到了死亡的临近,或许,人的恐惧是天生具有的,植物几乎可以说不会有恐惧感,动物的恐惧感则是直接的。但是,人的恐惧感,比起这些则来的更为激烈。
所以,凶犯几乎愣在了当场,没有想着躲避,也没有试图打开手枪的保险,他就那样傻傻的站着。
在这空旷的静夜中,就听的‘喀嚓!”一声,这是骨肉破裂的声音。
然后,脑浆,血水陡然崩裂,一个刚刚还大好的头颅,此刻竟然被拍成了一堆烂肉,就见这个没有了头颅的凶犯,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几步,脚步好象喝醉酒一样东倒西歪,他的身体旋转了两下,扑通,跌倒在地面上,那块曾经被称之为头的东西砸在地上,成为了一片血污,四肢剧烈挣扎两下,想努力的把性命挣扎回来,只可惜这也是徒劳,挣扎两下之后,他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尽了,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周诗雅呲呲牙,我勒个去!林小军的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还抓着一块砖头。
“嗨,你怎么就把他打死了?”
“这样凶狠歹毒的家伙,还留着浪费粮食,浪费法院,检察院,看守所的人力物力啊,死了干脆。”
说着话,林小军过来,把手里的砖头噻在了周诗雅的手里:“人是你砸死的,可别找我的麻烦。”
“这……哎,算了,死就死了吗。”
周诗雅拿起了电话,开始和其他专案组的人员联系起来了。
十五分钟不到,哗啦啦的开来了一大堆警车,拍照的,勘查的,询问的,乱成了一团。
林小军几次想走,都没有走成,毕竟,他也是当事人,至少也得跟着人家一起回到局里录个口供。
好在一切都有周诗雅应付,总算是把警方对付过去了。
但就这,东拉西扯的也折腾了几个小时,等离开了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2点多了。
“你怎么办?这会就不回去了吧?”
“哎,这事情弄的,要不你送我到火车站?”林小军无可奈何的说。
周诗雅很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你这会到火车站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候车室长凳上睡觉去啊。”
“我去,真亏你想的出来,还到火车站去,走吧,到我那里凑合半晚上,明天送你回去。”
“到你家里?不去,不去?你不是单身一人吗?我们孤男寡女的,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你发狂了,想把我扑倒是吧?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姑奶奶的枪总是顶的有子弹。”
“额,你理解错了,我是怕万一你想对我有什么歹意!”
“啊,我对你……”
周诗雅实在无法想象,林小军怎么会有这么出人意料的设想。
最后林小军还是跟着周诗雅到了她住的地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今天林小军身上本没有带多少钱,也没有身份证,他想让周诗雅帮他开个房,但周诗雅说那是绝对不行的,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给男人开房,而且还是自己掏钱,这事太掉价了。
于是,林小军只能被带走了。
周诗雅在一个档次挺高的小区住,房子的户型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里面放着一组沙发和几样家具,房间里的装修算不上奢华,但绝对是典雅,而且,这里还有一种奇异的,好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
周诗雅也有点慌乱的样子,轻声的说:“你喝点什么?”
“你不用管我,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那好吧,我洗洗去,对了,把你身上的衣服一会脱了,我帮你洗洗,上面都是血。”
林小军本来想客气,可是看到身上的血,就想到了排长王铁锤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要见自己把他的衣服糟蹋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和自己拼命的。
林小军坐在了沙发上,见周诗雅进了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